第五十一章 东宫心事
粘锅的咸鱼2018-06-08 15:073,214

  说起做衣裳,冷颜似乎记得林素蕊闺房里有个大衣橱,里面春夏秋冬的衣裳塞的满满的,这次林素堂竟然还叫人给她做衣裳,真是铺张浪费。可转念一想,那些都是林素蕊的,不是她的。妹妹的东西,他又怎么能让陌生人随便穿呢。这样算起来,这半年来她所用之物竟然都是崭新的,不得不感慨他的细心。

  “小姐,你看看这个!”自从裁缝师傅量了尺寸之后,青芝就献宝一般讲箱子里的布料搬了出来一一展示,“这个怎么样?这匹锦缎上的枫叶绣纹可是蜀绣,精致艳丽;还有这个苏绣绫罗……”各色布料摆了一整个房间,几乎无从踏足,青芝见自家小姐看都不看一眼,心下可惜不矣,“都不喜欢吗?这些可都是越王爷年前下聘的时候送来的,都是上好的布料。”

  “太艳俗了!”她习惯了黑白灰颜色且毫无绣纹的武服,如今能穿几套像样的素色裙子就已经很不错了,这样艳丽的颜色却实在无法接受,“你叫人拿去……拿去库房吧!”而且这些都是别人的,还是不要擅动为好,免得触及和林素堂之间的约定。

  凝香阁内几个头牌的房内储着一大盆冰块,粗使丫头扇着扇子,苏潇潇阖眸浅眠。暖风从窗外徐徐吹来,带来一阵燥热,叫人睡不安稳。

  越王府的马车停在凝香阁的牌楼前,葛祁俊很不屑的扶着赵澈下车,早知道就自己亲自去北境查明萧子琛出现在南陵的事情了,也好过现在陪主子逛妓院。

  “谁?”

  赵澈听到声响,忙掀开帘子,“怎么了?”

  葛祁俊看着男子快速逃离的方向,往人群扎堆的地方跑去。“回王爷的话,没什么,许是属下看错了!”只是那人黑衣黑裤,还戴着斗笠遮面,腰间倒是没什么兵器,但腕带上却绑着袖箭,很是可疑。

  “你们随意,本王先上去了。”说罢让小厮扛着一个木头箱子直奔苏潇潇所在的闺阁。

  许久不见大金主的老鸨一脸谄媚的迎了上来,老规矩的命人上了一桌好酒好菜,而后便收了钱遣散人,笑脸盈盈的恭送他去找宝贝女儿苏潇潇。

  燥热难耐的午后,床上的女子眉头轻拧,素净桃花妆只见两颊淡淡的桃红色,“爷爷!”仿佛噩梦初醒,额头满是细汗。这才发现屋里除了不远处坐着自斟自饮的越王殿下再无其他人。她忙拢了拢身上轻纱外袍,遮住外露的香肩。“王爷来了,怎么不让人叫醒我?”

  “难得见你睡下,可到底还是做梦了!”饮下一杯清酒,他扶着苏潇潇坐在身旁,“苏氏满门的案子本王定会昭雪,潇潇,你也别太记挂了。倒是有些事情我想问你?”

  “王爷有什么想知道的尽管问便是了,我如今还有什么可以瞒着的呢?”苏潇潇亲自动手,捡了块八宝鸡递到赵澈碗里,“别光喝酒,吃点菜吧。”

  赵澈将供词手抄了一份,这才递到苏潇潇手里,“你当真不记得谁会救走你妹妹?”

  “琴儿?难道这次出行还查到了她的消息?”苏潇潇颇有些兴奋的打开信件,眸中的欣喜一点一滴退却,取而代之的是浓浓的惊异,“怎么会这样?如果说当年沈贵妃根本就……”

  “嘘,小心隔墙有耳!”赵澈快速伸手捂住了苏潇潇的嘴巴,“为了湮灭当年的事情,邱尚书已经被除掉了。唯一的证据,那个苏老爷子亲笔写下药方也不知所踪,如今就只剩下姜凯平这一个证人了。”虽说此次赈灾贪墨不一定与沈贵妃有瓜葛,但是户部邱尚书倒台得如此迅速不得不让人心生疑惑。如此一来,当年的事情就又少了一个知情人了。

  柔目含泪,楚楚可怜。掌心是揉碎的手抄供词,她猛地跪在赵澈跟前,“多谢王爷对我苏氏满门的垂帘,潇潇无以为报。”

  美人当前跪地,本就怜惜苏家的赵澈顿时慌了什么,手忙脚乱的将人扶了起来,“说的什么话?你我之间何需如此大礼!”

  ***

  禁足对于一般人而言并不是很大的惩处,但对于萧子衿这个好动的武人来说可是极其煎熬的一件事。不过两三日的功夫,她便派人去林府送了好几封信以及几个赏玩物件。

  赵钦截获过几次,拆开一看竟是诉说无聊的往来信件,字里行间也没有隐藏消息,久而久之竟觉得她这个太子妃十分有趣,也就放纵于她了。

  十一往来林府多次之后,终是硬着头皮亲自去请冷颜了。作为这京都唯一的好友,萧子衿每每无聊的时候总会想起冷颜。难得她不用天南地北的奔波,仿佛是得到久违的假期一般,萧子衿怎能容忍她对自己避而不见呢。

  “小姐,十一姐姐又来了。”青芝奉茶之后才通知冷颜。

  没了武功之后,冷颜便醉心于各色机巧暗器的研制,只能靠这些防身了。“这就好了!”收拾停当后,任由青芝给她更衣后才随十一出发。

  午后阳光热烈,蝉鸣震耳。林府外面好似被人盯上一般,那种不寻常的平静让天生警觉的冷颜很不舒服。

  沿街的叫卖声即便坐在轿子里都能听见,冷颜撩开帘子瞅了瞅,暗巷街尾处一道身影闪过,熟悉又难以置信。“怎么可能?”

  冥月门所有的杀手都有可能被派出来追杀她,唯独冷冽除外 。北冥朔很清楚的知道他们两人的关系,唯有冷冽不会动手杀她。

  从侧门进入东宫,穿过浓密的竹林,清冽的湖水穿桥下而过,从院外引入的活水,总能在微风浮动中传出窸窣的哗哗声。冷颜被萧子衿领着在屋子里纳凉,身旁摆着基本女则女戒,都是太子殿下让人送来的,简直不胜其烦。

  “什么!你被他……”没有什么比如今这句话让冷颜震惊。

  申请体壮加身手矫捷的萧子衿被那病秧子太子吃豆腐了,这简直不可思议。虽说已经是夫妻了,亲亲我我实乃正常,但是冷颜以为萧子衿断不会是个被欺负的人,毕竟太子殿下久病缠身。

  猛地扑上去捂住她的嘴巴,萧子衿面色微红,很是窘迫,“你做什么如此大声,怕别人不知道吗?”她第一次被人亲了,那种难以言说的尴尬让她无法平复,不喜欢这种感觉,但似乎没有厌恶到想杀人的地步。

  “可你们是夫妻呀!”不是很正常吗?南疆的女子喜欢哪个人可不是这般忸怩的,所以即便冷颜暗恋北冥朔多年,也没有这般纠结过。

  夫妻二字仿佛千斤锤砸中了萧子衿的脑袋,皇上赐婚的是端和郡主,那是萧子怡而非她。赵钦如今只拿她作端和郡主看,基本的相敬如冰还勉强可以维持,毕竟北境的兵权还是很诱人的一块肥肉。“一场交易婚姻罢了,我和他有名无实。而且……若是有一日他知道我不是端和郡主,不知道会作何反应?”

  “你的处境……”虽说通病相连,但她们的情况又大不相同。冷颜本想安慰两句,话到嘴边却也没能说出口。如今她也是自身难保,又何谈护着萧子衿,北境是她的牵绊,一旦出事,北宁王府逃脱不了。而冷颜与她不同,无牵无挂,来去自如。

  两三片西瓜下肚,萧子衿丢了本女戒过去,“别煽情了,你不是那块料。”

  “哎呦,女戒?我没看错吧!”抛开那莫名其妙的悲悯情绪,冷颜翻了翻手里的女戒,当真将女子约束在一纸之上,“你怎么有兴趣看这个?”以前去北境看她,哪次不是瞧见她兵书在手,这一来二去反差太大了。

  “赵钦送来的,说是怕我禁足无聊!”萧子衿白眼一翻,瞥了那几卷书籍一眼。“禁足也不错,可以躲躲他,少接触才不会那么容易被发现。”

  冷颜将书本摆放齐整,方才想起七月中旬的寿宴,“那贵妃娘娘寿诞怎么办?”

  头疼了两个月的事情,此刻却让她倍感轻松。萧子衿抿了口茶,十分惬意道:“很多事情都已经安排妥当了,宴席的菜品也根据贵妃娘娘的喜好重新定下了。如今赵钦将我禁足,所有的事情他自是一并接过去了,我乐得自在。”

  “为什么禁足?”冷颜向来不八卦这些事情,但是如今又不得不好奇一下。赵钦与萧子衿之间应该没有发生太多冲突的,如何突然被禁足了呢?

  那日冰窖的事情宫里有不少人知道的,但是她被禁足之后,十一竟是没能打听到一点儿消息。不管是那日之后被太医院接走的陵王赵熙,还是赵钦晕倒之后皇上的反应,似乎这件事就没有发生过一样。

  话至嘴边,萧子衿最终还是没能开口。赵钦的事情她能坦然的说给冷颜听,但是提及陵王,却不知道为何变得难以启齿。明明他们之间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没什么,就是行事不得太子殿下满意,这不就送了这些书给我吗?禁足学习呢!”

  “看进去几个字了?”冷颜轻笑了笑,眉眼舒心,少了以前的凌厉,多了几分柔和。

  “两个字啊,女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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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为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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