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拥有你,自始至终都想。只是我们有太多的选择可以避免错误,所以我就在人海里飘荡着,只是为了避免那些错误的选择。
二月十三落霞时分的时候,云铃和幸何先生就带着小蘑菇来了橘子洲,那是一个秋水剪瞳,肤若初雪,笑若山间精灵的小男孩,约莫十岁,云铃和幸何先生都算是端庄稳重之人,他们的孩子,没想到却是一个会在河里摸鱼,也会在树上掏鸟蛋,更是个嘴甜如蜜的小家伙。
他们到的时候我和小朵正在云海池边的摇椅上坐着看晚霞,她跟我说以后要和陈入北一起去华阳安家,替我照拂他。
“小离,小朵,我们回来了。”云铃喊道,我们回过头,只见幸何先生和云铃一人牵着小男孩的一只手,他全当做在打秋千,甩来甩去。
我和小朵赶紧从摇椅上起来,朝着他们走过去。
“小蘑菇比我想像的还可爱。”我赶紧说。
“贪玩的像个猴子一样。”云铃嗔怪着说,眼神里全是温柔。
“小蘑菇,这是娘亲的妹妹,你要叫小姨哦。”云铃指着我给小蘑菇介绍道。
“你好呀,小蘑菇。”我热情地跟他说话。
“你也好啊,小姨,你长得真好看,笑起来眼睛像天边的月牙,声音像我娘亲戴的铃铛,真好听。”
“你这小嘴儿真会说话,将来不知要祸害多少小姑娘了。”
“我不会祸害小姑娘,我会保护小姑娘,还有娘亲,还有小姨,还有大姨,还有大姨的女儿,我的表妹,曲婉儿。”
“对了,这是我们路过华阳时,给你带的樱纸伞,我觉得你应该需要,就顺手给你买了一把。给你。”云铃说道,并递给我。
“谢谢,还是我喜欢的樱花色,谢谢你这样惦记着我,我很感谢。”我接过来说道。我拿着樱纸伞,仔细端详,又想起了我离开家后,青牙在华阳也给我买了同样的一把,只是不知道如今在何方了。
“小蘑菇,这是小朵姐姐,明天就是她的大婚之日哦,你可不许捣乱。”
“好,娘亲。”小蘑菇乖巧地说道。
“这个姐姐也很好看,就像一只山间的小鹿一样。”他无比认真的说。
“谢谢你,明天我让他们给你给好吃的玫瑰糖。”
“我想现在就吃。可以吗,姐姐。”
“不行啊,小蘑菇,这是姐姐的喜糖,就应该在大喜之日吃才算沾得了喜气,哪有提前要喜糖的道理。”云铃立马责备道。
“没事儿,姐姐。小孩子嘛,难免嘴馋,恰好我今天带了两颗,是他塞给我让我吃的,我不想吃,就给小蘑菇吃吧。”小朵温柔而又善解人意地说,云铃被她的变化惊到,眼里有些迷离的神色,但很快就恢复如常。
“给,小家伙,给你糖吃。”
“谢谢姐姐,你真好。”
我看见小家伙熟练地剥开了玫瑰糖,将玫瑰糖衣尽数剥下来吃了个干净,而将里面的松仁完好无损地用糖纸包好,尽数送到了幸何先生的手里。
“爹爹,你吃了吧,我不想吃松仁。”
幸何先生就闷头不说话,默默地把松仁吃完了。
“你别再这样宠他了,你这样宠他对他没有一点好处。”云铃责备道。幸何先生默不作声,没有理会。
“娘亲,是孩儿又做错了什么事,惹您不开心了嘛?”小蘑菇很会看眼色,立马问道。
“你为什么不吃松仁?”
“糖衣很甜,所以我喜欢,松仁不那么甜,所以我不想吃。娘亲若生气,以后孩儿把松仁也吃了便是。”小孩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说。
“以后不许这样了啊,以后也不许一有事就拿你爹爹当挡箭牌。慈父多败儿,我可不许你这样骄纵任性哦。”云铃有些心软,但还是很严厉的语气说道。
“你们好不容易来,不如我们去小酌几杯。”我赶紧附和道,怕不断演变成沉默,气氛一度很微妙。
“好啊,今天小酌几杯,明日我大婚之日,你们可要大醉一场哦。”小朵也赶紧附和我的话说道。
“好啊。那就走吧。”云铃说道。
我们一行人便去了我的住所,我在那儿的樱花树下新弄了一个石头的圆桌,还有一些石椅,正好用来喝酒。
樱花开得绚烂,偶尔会有一朵飘下来,小蘑菇就兴奋地拾起来,放在手里把玩。
夜很快就深了,众人也作鸟兽散,我也进入了梦乡,又做起了关于樱花的梦,如今感觉这些樱花已经缝在了我的血脉灵魂里,白天可以看到,晚上依旧可以,虽然会睹物思人,但也给了我莫大的勇气去面对一切。
天很快就亮了,一切都渐渐明亮了起来,在阳光的照耀下,花看起来开得格外好,我的心情也变得好起来。
我和云铃,小夭,一起去到小朵的房间给她梳洗打扮,本就容颜姣好的她,穿上石榴红的嫁衣,打扮起来更是耀眼,楚楚动人。
“我上次离开的时候,你还没我家的小蘑菇大呢,如今你都出落成亭亭玉立的大姑娘,要成亲了,我从来不觉得时间过得有多快,只是如今,我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时间流逝的速度。我甚至觉得我沉睡的那两千年,时光都是那么缓慢,现在想来,岁月当真不饶人。小丫头,要永远幸福啊。”云铃颇有感慨地说。
“谢谢姐姐。我会努力,促进一切开花结果。岁月长河,我们都是过客,姐姐不必感慨什么岁月不饶人,只要过好当下的每一天就好了,春去秋来,海棠依旧。”
“好一个‘春去秋来,海棠依旧’,有这样的觉悟,想必今生都不会颓唐,我相信你,相信这份赤子之心。”
我们扶着小朵上了花轿,这一刻我突然明白,我的生命里,分离是永远的主题,而我永远都得挂着微笑。
婚宴在中午举行,我们全都聚在一起 ,再加上能说会道的小蘑菇,十分热闹,我和小夭又聚在一起喝起了酒,小蘑菇要了很多玫瑰糖,这次还是熟练地剥开了糖衣,但是在云铃的怒目圆睁下,把松仁也咽了下去,我看着这一幕,笑的直不起腰,云铃算是遇上克星了,但是其中的甜蜜也是不言而喻的。
整体上和上次云铃的婚礼一样,热闹归热闹,但总是没有人间的那种繁华,小朵这样喜欢热闹的人,当真是有些委屈。不过如果能和心爱的人相守,过度地去追求形式原本就没有意义。
我和小夭又大醉了一场,漂泊的人总是惺惺相惜,我明白她等待的寂寥,她也明白我放弃的无奈。我们酒醒后,又是一天一夜。
第三天的早晨,我们俩就醒了,却要一一同他们道别。云铃她们要带着小蘑菇回去,小朵要和陈入北去华阳安家,按理说我应该相送,但是我太怕遇上故人,所以也只能站在云朵上看他们越走越远。
我们一一道别,我也要他们常来看我。
“小离姐姐,小夭姐姐,再见。”小朵跟我们挥手作别,又一步步朝着陈入北的方向走去,我虽然依依不舍,可也只能祝福她走向全新的生活。
从此,不管命运多残酷,她都会有一个人保护着,也便什么都不会惧怕了。真希望华阳那么美的樱花缝里露出的阳光,也能照耀到我身上,只是再也不可能了,所以我希望它能永远照耀在小朵身上。
喜悦有声,全都是怦然心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