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这事堵得秦素心里难受，早早地回了宿舍。
本该在教室的谢晋如今人也在宿舍，看着样子也堵得慌，他说：“没想到盲选选成了宋睿的队友。”
秦素说：“宋睿人也蛮好的，你就好好和他相处嘛，你看苦主的我也没有生他的气呀。”
谢晋惊讶地看着秦素，秦素认真地点头说：“我说真的。”
“他那天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汤，他害了你你还能替他说话？”
“额，这个……”秦素迅速转移话题，说起程粤来，“啊对了，程粤，程粤的事我要跟你吐吐苦水。”
“怎么每次一说到这事你都要转移话题？”
“哎呀，程粤要改歌！”
“改就改啊，他是改歌王子啊。”
秦素扁了嘴巴，说：“可我不想让他改《胜利者》。”
“怎么？改歌很正常的啊。”
“他要大改，把整个旋律都改掉的那种。”秦素坐在床上直跺脚，晃得谢晋头昏，他忙按住她的大腿，秦素这才有所收敛，但仍然很气恼，“你说大改还不如他自己作一首新歌呢，是吧。节目组选择了《胜利者》，就说明郭肆的歌是有传唱度的嘛，程粤……”
谢晋后知后觉想起来，说：“等等，《胜利者》是谁唱得来着？”
“郭肆！”
谢晋点点头，手虚捂着嘴巴，苦苦思索了大半天，让秦素给他哼唱几句，秦素唱了，他又说：“我隐约记得，这首歌，之所以会红……是因为谢PD。”
“啊？”
“具体我也想不起来了。”谢晋不欲再想，拉了秦素去吃饭。
后来秦素回了教室，一直无限循环这首《胜利者》，她越听越觉得有种莫名的熟悉感，但熟悉感来自哪儿，她却说不清。
赵亚宇和林立成不在教室，不知哪里浪去了，程粤则去了录音棚，和幕后的音乐老师商量改歌的事。
秦素一个人在教室等得没趣，就到录音棚去了。
谁知一进门，她就撞见了一个脸上带疤的胖子。
那人笑得灿烂，自我介绍道：“我是鲁艺。”
鲁艺！
新来的总编导！
秦素想起了谢晋给他的评价——只要你在他眼里有价值，他就不会把你当人看。
秦素下意识地往旁边躲了躲，朝他点头，说：“你好，我是秦素。”
“我知道，”要不是那条狰狞的疤痕，鲁艺可以说笑得和蔼可亲了，他说道，“你们所有练习生的资料我都一一看过了，你很有巨星的潜质，要好好表现喔。”
秦素愣愣地点头，绕过了他，去看程粤和老师。
程粤坐在电子琴前，皱着眉头弹了好几个beat，老师在他身旁站着，说：“这很难改的。”
说话间，老师看到了秦素，秦素朝他鞠躬，问：“老师，歌改得怎么样了？”
老师摇摇头，说：“不太理想，这个旋律很难改。”
程粤沉着脸，秦素却听得高兴起来，说：“那要不就别改了吧，净费劲。”
秦素话音一落，程粤横了她一眼，吓得秦素不敢说话了。
录音棚里气氛很不好，老师拍拍程粤的肩膀说：“才刚开始，你别着急，先出去外面走走，找找灵感。”
程粤闷头走了，从秦素身旁经过时，还撞了下秦素的肩膀。
“诶你这人——”她以前怎么会觉得程粤好看的？！怎么还会崇拜程粤？！
“好了好了，”老师打着和场，拉着秦素道一旁喝茶，说，“他也是紧张，很想把这首歌改好。”
秦素说：“我不明白为什么要改这首歌。”
“因为……”老师环顾四周，凑到秦素身旁，低声说，“这首歌和谢占隽的原创《从今以后我醒了》特别像。”
老师说罢，坐直了腰，叫秦素一起喝茶。
秦素微愣，抬头看着老师，追问：“老师，你是说谢占隽抄袭郭肆吗？”
“不是，”老师没好气地看了她一眼，低声说，“两个人的歌曲是同一天发布的，时间相差也就半小时，所以……谁抄袭谁还没定论呢。”
秦素皱紧眉头，老师朝秦素挤眉弄眼说：“也许就是巧合吧，毕竟两个人都喜欢过同一个女人，说不定思维方式都差不多。”
“……”秦素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喝了几口茶，又抬头说，“老师，你能给我听听谢PD的那首歌吗？”
老师便拿出手机，随便点了个音乐软件，放出了谢占隽的《从今以后我醒了》。
秦素听了两遍，忽然问：“这首歌是什么时候发布的？”
“两年前。”
秦素咬着自己的手指肉，苦苦思索着。
“怎么了？”老师问。
秦素皱着眉头说：“我明明没有听过这首歌，但我……对这首歌……很熟悉……就好像在哪里听过。”
“也许是路边咖啡店放过吧。”老师笑着说，“这首歌当时比《胜利者》火，大街小巷都播这首歌。”
秦素无意识地点点头，说：“也许吧。”
但是她还是觉得不对劲，她应该不是在街边听到的这首歌，当时她还不怎么敢出门，害怕被人扔臭鸡蛋，很抗拒与人来往，怎么可能会在街边听到这首歌呢？
“大家都说，这首歌是谢占隽唱给他前女友的，表达自己已经从情伤中走出来，要重新开始新的生活。旋律比较欢快，歌词却很悲伤，当时很火呢。”老师分析着这两首歌，“而《胜利者》，则是一个比赛失败的人，自我勉励的一首歌，两首歌的意境不同，旋律却很相似。”
秦素默默听着。
老师又说：“谢占隽的一些黑粉就说是谢占隽抄了郭肆的歌，谢占隽的真爱粉都很生气，所以程粤才想要改这首歌，把里头和《从此以后我醒了》旋律一样的部分删掉。”
秦素呐呐点头。
从录音棚回来后，秦素躺在床上反复地回想，怎么也想不起自己在哪里听过谢占隽这首歌。
而程粤熬夜改歌，第二天也没什么成果。
林立成的公司有事，把他暂时召了回去，就剩赵亚宇和秦素两个人在教室练了会儿舞。
《胜利者》是重歌轻舞蹈的歌曲，所以他们的舞蹈都很简单，不说速来是舞蹈担当的赵亚宇，就连秦素也很快学会了。
两人闲着没事，就跑去录音棚看进度。
程粤尚且没什么头绪，赵亚宇开始有些担心，秦素知道着急也没什么用，拉了赵亚宇在一旁听《胜利者》的无歌词版。
这一听，秦素整个人都懵了！
秦素猛地站了起来，将耳机拽下来，震惊地看着播放音乐的手机。
赵亚宇不明所以地问：“怎么了？”
“我、我——”秦素不知道如何说起。
她还没和谢占隽分手前就听过这首歌！
那时谢占隽的歌词很缠绵，写的是与她一路走来经历过的事情，她当时听的时候，还满脸通红，觉得谢占隽是真的喜欢自己，要不然怎么会特意写这首歌呢。
当时郭肆是公司请来帮她的新专辑写歌的老师，她就把这首歌的放给郭肆听，郭肆当场说很好，赞扬谢占隽会天赋。
她想要郭肆给她写一首回应这首歌的歌，郭肆满口答应，从她手里拿到了这首歌。
但是后来他们俩就被作者扣上“出轨”的帽子，这件事就不了了之了。
所以——
秦素双手绞着耳机线。
所以抄袭的人——是郭肆，也许是因为谢占隽迟迟没有公布这首歌，所以他就鸠占鹊巢，把这首歌当成自己的原创歌曲公布了！
秦素心情复杂得很，赵亚宇却误会了，说：“你是不是也在担心进度？”
“不——”
“要不我们重新投票决定改不改歌吧。”赵亚宇说，“我觉得这歌不改也蛮好听的。”
程粤和老师都看了过来。
秦素轻轻摇头，十分坚定地说：“不，这歌要改，一定要改。”
程粤讶异地看着秦素。
“你之前还说过不想改的啊，”赵亚宇困惑地说，“你怎么改变主意了？”
秦素说：“你不也是吗，你之前是支持程粤改的。”
赵亚宇没好气地说：“谁知道这首歌这么难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