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七章 元宵节下
秋儿害怕司马骁,而司马珺显然是不怕的。司马珺不仅不怕,她还敢明目张胆地无视司马骁的禁足令,带着秋儿在大街上招摇过市。
“小姐,这样不太好吧。”秋儿跟在司马珺的身后,攥着司马珺的衣角,一副受了欺负的可怜样子。
“有什么不好的?”司马珺从小贩手上接过两根糖葫芦,顺手递了一根给秋儿,“小姐我问你啊,我爹是怎么说的?”
“将军说了,要您把《女戒》抄完。元宵节前抄完才能把禁足解掉。”
“那我抄完了吗?”
“抄完了。”
“这不就结了,我书抄完了我的禁足就解了。那我现在出来玩有问题吗?”
“没,没有吧。”秋儿已经被司马珺给绕进去了,直接将司马珺的抄写还没有交给司马骁检查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司马珺咬下一颗糖葫芦,心想:我才不要等着我爹回来呢,等他回来我今天出来这大街上都挤满了人了。抄完了《女戒》的司马珺很有底气。
“让让,让让!”一阵马蹄声响起,随之而来的是骑马之人的叫喊声。
司马珺拉着秋儿往边上退了退,以防被马匹弄伤了。
“这人怎么回事啊。?”
“会不会骑马啊?”
“那人好像是成王殿下的嫡女。”
“算了算了,惹不起,。只能自认倒霉了。”
因着是元宵节,这大街上的小摊小贩本就多,这大街也就不似平日里那般宽敞了。二今儿个这街上的人也多得不得了,所以哪怕那骑马之人再怎么叫唤,也总有躲闪不及被蹭到的。这些被蹭到的人哪怕没伤着,也总是要说上几句的。
“小姐,您没事吧?”秋儿焦急地看了看司马珺,生怕司马珺被马儿撞到了。完全没想到当时自己还是在靠外的地方,倘若是要被撞上也应该是她自己被撞。
“我无事,继续逛逛?”司马珺安抚着秋儿。秋儿为何能在她的身边待这么多年,不单单是因为秋儿是同她一起长大的,更多的原因是因为秋儿对她的这一片赤诚之心。
“呦,这不是司马小姐吗?”主仆二人还未抬脚,就有一人一马挡在了她们的面前。“许久不见,听闻你被司马将军给禁足了?”
这人一开口就挑人痛处戳,“祁小姐觉着我这样子像是被禁足了?”来人正是成王的嫡女祁馨雅,因着她还未被封为郡主,故而并没有暂无封号。司马珺直接喊她祁小姐也是合情合理,让人拿不到错处。“还是说,这几个月不见,祁小姐的眼睛可是出了什么问题?”
“你!”祁馨雅用手指头指着司马珺,明明被气得不行,却是你了半天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哎呀,你瞧瞧我,这事情怎么好往外说。不过嘛,我听说这太医院的院首黄太医医术高超,你不妨去求求皇上传黄太医为你诊治一番。可不能晦疾避医啊,这样只会让病情更加严重。”
“司马珺,你说谁有病呢?”祁馨雅被司马珺这一顿抢白气得脸都黑了,恨不得当场用马鞭将司马珺给打一顿。
“谁在应话说的就是谁呗。”论打架,司马珺还真没怕过谁。
这话听着就让人觉得这说话的人实在是过于狂妄,有些欠教训。
果不其然,祁馨雅一听这话就忍不住了,一鞭子朝着司马珺甩了过去。本来在司马珺身边的百姓立马散开来,就怕这不长眼睛的鞭子打在了自己的身上。
“你这人怎么说不过我就动手呢?要是一不小心伤到了无辜的人这可怎么是好?”司马珺一边耍着贫嘴,一边身形灵活地躲着祁馨雅挥过来的鞭子。
这话算是说到街上那些平头百姓的心里头去了,这京城便是富贵人家遍地走,出门碰到七品官的地方。这若是一些大家子弟在大街上打起来了,推了这人的摊子,打飞了那人的鸡鸭,此类事情可谓是层出不穷。可是这犯事之人又是有大背景的,若是遇到好性子估计会赔偿个一两银子,要是碰到那蛮不讲理的,饶是他把人打死了都没处说理去。
这回冷不防有个人愿意给他们说话了,胆儿也就突然肥了。知道这骑着马的是当今圣上唯一的弟弟成王的嫡女也还是伸着脖子冲着祁馨雅指指点点。
“就是就是,我们平常老百姓凭什么就该遭你们欺负?”
“身份高了不起啊?”
“不就是仗着投胎投得好吗?”
“人姑娘在大街上走得好好的,偏生要来找人家晦气。”
“还什么大家小姐呢,真是没点教养。”
这话语之间竟然全部是偏向司马珺的,已经全然忘记了这事也有司马珺的份。
“祁小姐,你看这里也施展不开。不如,我们找个开阔的地方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司马珺像是觉得事情还闹得不够大,居然再次主动挑衅祁馨雅。
可这祁馨雅虽然脑子有的时候不是很管用,但是却也清楚,若是和司马珺单打独斗起来,最后吃亏的一定是她自己。
“傻子才答应你,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就是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打我。”祁馨雅收起鞭子,双手交叠在胸前,以一种俯视的角度看着司马珺。
“怎么?你这是还没打就认输了?”所以说司马珺这张嘴吧,欠是真的欠。
“小姐……”秋儿听着身边的老百姓说着坐在马上的人是成王殿下的嫡女吓得差点哭了,可再看看她那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子居然还在跟人斗气,秋儿觉得自己眼前一黑,下一刻就能晕过去。
“嗯?”司马珺真挑衅祁馨雅挑衅得十分畅快,听见秋儿的叫唤转过头来时眼睛之中还带着笑意,这是司马珺还在边疆时才会有的笑容,如今在京城饶是在祁晋面前都不曾有过。
秋儿看着司马珺这般,突然就觉得自己没什么必要再劝了。因为此时的司马珺是在是耀眼,这是秋儿许久未曾见过的。
“谁会怕你?”这小小的激将法那还真是把祁馨雅的胜负心给彻底激起来了。“城外别君亭等你来战!”放下这一句话,祁馨雅便驾着马朝着城外疾驰而去,这一路上又一次将大街上的小摊小贩弄得如何怨声载道暂且不说。
“小姐,您真的要跟她打一架啊?您知道她是谁吗?她可是……”
“成王嫡女嘛。你家小姐我怎么会不知道。”
“那您还要跟她打架,这成王哪里是我们能得罪的。”
“这可不怪我,这是她自己下的战书。我要是不去会一会她那岂不是很没有面子?”司马珺说完便提气一个起落跳上了对面的酒楼的房檐上,“秋儿,你先回去吧。”话音未落,司马珺已经几个飞身出了城。
“小姐!”秋儿将双手合在嘴边,即便是这样也没能留住司马珺。
城外送君亭,顾名思义是人们送别即将远行的亲朋好友的地方。这地方距离京城城门口足有三里地,周遭也极其宽阔,倒是个打架斗殴的好地方。
祁馨雅赶到送君亭的时候,司马珺已经在送君亭里挑了个好位置坐下了。司马珺斜斜的靠在亭柱上,一只脚架在栏杆上,要不是因为嘴里头叼着一根糖葫芦,这妥妥的就是一个街头恶霸的形象。
祁馨雅并不是一个人来的,而是带着自己的两名护卫前来赴约。
“堂堂成王嫡女,这打架的事情还要靠着以多欺少来取胜?”司马珺倒不是怕自己会输,而是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能少打一个人是一个。
“自然不会欺负你,今天就是你跟我的对决,其他人一律不得参与。”祁馨雅下了马,抬手示意侍卫后退,“来吧!”说着便是一鞭子甩在了地上,扬起一阵尘土。
“等等。”
“怕了?现在要是认输,只要你给本小姐认错,说不定我还能放你一马。”
“这就不必了,”司马珺将最后一颗糖葫芦吞下,慢慢地打量了一番祁馨雅,说道,“我们事先得说好,这要是打伤了哪里,可不准哭鼻子告诉大人。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如何?”
司马珺可不想打完人之后还被别人家大人揪着耳朵骂,这要是平常人家也就罢了,然而对方家长可是皇上的亲弟弟成王,这就更加是惹不起了。
“行。”祁馨雅爽快地应下,还顺便交代了一番那两个侍卫。威胁恐吓他们要是告诉了成王就把他们俩个人送进宫中当太监。那俩侍卫觉得胯下一疼,连连点头称是。
“既如此,那边请吧。”司马珺闲适的出了送君亭,仿佛她接下来不是要去打架而是要去喝茶一样。
祁馨雅提着鞭子便朝着司马珺挥下,司马珺一个反身顺势接住了她的鞭子。一个用力便将祁馨雅连人带鞭子拉到了自己的面前,“我都没带武器,不如祁姑娘这鞭子也别要了吧。”说完便将祁馨雅的鞭子往远处一扔。
失了武器的祁馨雅只得和司马珺赤手空拳的打起来,一招一式颇为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