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司马珺在心里暗骂了一句，妖精！
“这事情明眼人都看的出来时祁玄做的，俪贵妃和李崇思还不至于这么蠢。”司马珺撇了撇嘴，满是嘲讽地说道，“你方才说的证据被人劫走了事怎么回事？”相对于祁玄犯蠢的过程，司马珺更想知道这证据是怎么丢了。
“段琮说是被五个蒙面人给劫走了。”
“那五人武功很高？要想从段琮手上拿到东西，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情。”桌子上放着一叠马蹄糕，司马珺顺手拿过一块放进了嘴巴里。唔，果然没有桂花糕好吃。
“事实是，他们是在你的暗卫手上抢到的。”祁晋递给司马珺一杯温茶，让她不至于噎着。
“我的暗卫？司羽？”在司马珺的印象之中，自己的暗卫，而且还知道此次段琮在跟踪张侍郎，也就只有司羽一人而已。可是听祁晋这话，像是这证据是因为司羽才会被人夺走的。
“此事我并不知情。”司马珺解释道。倒也不是怕祁晋误会什么，若是他们俩连这种程度的信任也无，那不妨就此别过一拍两散算了。
祁晋笑了笑，说道：“我自是知道，想必司羽也是因为这个而不敢告诉你。现在的问题是，到底是谁在帮祁玄？”
司马珺的注意力被一下子集中到了这个问题之上，沉思了一会儿，她才说道：“此人的目的毋庸置疑是为了保护祁玄，而会保护祁玄的除了俪贵妃也就只剩下他舅舅李崇思了。李崇思前脚刚帮着祁玄去让张侍郎把证据烧毁，按理说不应该这么快就发现证据被段琮二人给拿走了，所以那几个蒙面人的主子不会是李崇思。至于俪贵妃，她虽然有谋略，但是作为是一个宫中的宠妃，她的顾虑会非常多，也不大可能会第一时间得到消息来阻截段琮。”
“还有一人，你忘记了。”
“你是说皇上？”司马珺思考了一下，“我觉得也不可能。”
“为何？”祁晋挑了挑眉，像是有些惊讶于司马珺的判断。
司马珺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喝了一口茶，这才缓缓地说出自己的想法：“首先，皇上也身在宫中，他和俪贵妃一样，无法第一时间知道这件事情。其次，我们假设若是真的是皇上的人，那些人在发现之后也必定是要请示过皇上才能够进行下一步行动。所以在时间上，就可以推测出背后之人是皇上的可能性不大。”
“可若是他对手下之人下了可以不用事先通报便可行动的命令呢？”
“倘若是这般，那也仅仅能够代表可能是皇上。其实我更偏向于是祁玄身边的人，我觉得祁玄身边可能多了一个谋士。”
祁晋用手抚着手中的茶杯，细细思量起这个司马珺的想法来。祁玄身边有谋士这定然是毋庸置疑的，可是怪就怪在，倘若这事真的是那个谋士所为，那之前为何不直接制止祁玄做那件事情呢？
祁晋将自己的考量说与司马珺听，司马珺反问：“若是此人意在用这件事情来获取祁玄的信任呢？我们假设这人是刚刚出现在祁玄身边的，那此时祁玄对他的信任与否便是他能否借着祁玄大展身手的重要前提。”
两人又就着这件事情商讨了小半个时辰，才将将停了下来。
祁晋看着眼前正在用手指捏着马蹄糕的女子，她皱着眉头似乎是在表示对这个糕点的不满意。果不其然，她拿到嘴边轻轻咬了一口，便不再吃了。女子良好的教养让她不能当着主人家的面把糕点放下，只一直拿在手中。手指头尖上沾着的糕点的碎屑和油脂，让她不自觉地不停地动着小拇指头。
“若是不喜欢，便放下。在我面前你不必拘束。”祁晋终究是没忍住说了出来，语气温和。
“那我就放下了，这马蹄糕真心没有桂花糕好吃，腻得慌。”司马珺闻言也就不再强逼着自己拿着了，干脆利落地放了下来，顺道吐槽了一句这糕点如何不好吃。
祁晋闻言又是一笑，心里暗暗想着，以后她再来必定得要提前备好桂花糕。
“写意，去厨房端一碗桂花糕来。若是没有便吩咐厨娘现做。”
祁晋冲着门外说道，一直在书房外后者的写意忙不迭地应了声便去了厨房。
司马珺却是被祁晋这般安排给莫名其妙地羞红了脸，这厮真是……
喝了几口茶，让自己的脑袋清醒一些，司马珺才说出今日来太子府的目的。
“我绣了一个香囊给你，你看看喜不喜欢。”
“……”祁晋愣住了，不由得想起去岁七夕时司马珺送给自己的香囊，嗯，野鸭子花样的。
司马珺一看祁晋这欲言又止的表情便知道祁晋想到了什么，顿时就恼羞成怒了，“你快忘记那个，只且看我这个就好！”说着话便将一直放在袖袋里头的香囊递过去。
祁晋接过一看，这手艺倒是进步不少，至少这图样看得出来是竹子了。
“这绣的是竹子？”
“自然是，你看不出来吗？”司马珺说这话时那大大的眼睛里透着一股子的期待，闪闪的，似是在发着光。
“你绣的极好，这竹子颇有风骨。”祁晋看着司马珺的眼睛，心里不由得一软，嘴上说的话也变得尤为顺耳。
“那是，也不看看是谁绣的。”说罢，司马珺还骄傲地扬起了下巴，一副心情舒爽的模样。
司马珺和祁晋待了小半个下午，从太子府出来的时候整个人都散发着十足十的愉悦。
“小姐，我们直接回将军府吗？”秋儿仔细将车帘铺好，给司马珺倒了一杯茶水。
“不，去小院。”司马珺所说的小院是司马珺的暗卫居住的地方，平日里没有任务的时候，那些暗卫便住在那里。而这回司马珺去小院便是去找同样住在那里的司羽。
司马珺一进小院，院中的暗卫便都前来拜见，奉茶糕点一样不落，俱是司马珺喜欢的口味。饶是这般糖衣炮弹之下，司马珺也没忘记自己今天来的目的。见众人这般作态，司马珺就知道昨日司羽犯下的错，这群人都知道。
“把司羽带过来。”司马珺的语气是前所未有的冷漠，冷漠到让众人心中一惊。司马珺虽然平日里和他们相处之时，很是平易近人，但是在场所有的暗卫都知道这只是在没惹怒司马珺的时候才有的。一旦犯了重大的错误，司马珺便会跟变了一个人似的，极为可怕。
想到这，众人也就只能在心里默默为司羽默哀了。
暗卫里有司羽安排的领导人，此时只得站出来回禀司马珺，“司羽昨日回来便去了刑房领了五十鞭子，现如今还躺在床上，不能起身。”
“呵，自去领罚？倒是个讨人心疼的好计谋。”司马珺猛地一拍桌子，语气凌厉，“把她给我带过来！”
暗卫首领无法，亲自带着人将司羽抬了过来。
司羽没让人抬着自己进司马珺所在的正厅，忍者身上的剧痛扶着门柱颤颤巍巍地走了进去。
“属下拜见主子。”司羽脸色发白声音颤抖，嘴唇更是因为疼痛被咬破，唇上的鲜血在惨白的脸上显得格外刺眼。
司马珺看着司羽这般模样，心下一软，“你们都退下。”
“我且问你，你可知错？”
“属下知错。”
“错在哪里了？”
“属下不该因为自己的一时之气而破坏了太子殿下的计划，这次若不是因为属下的缘故，这证据也不会这么轻易被贼人夺去。”司羽正是因为清楚地知道自己错在哪里，这才会在回来之后自己主动去刑房受罚。至于为何不告诉司马珺，则是因为觉得自己无颜再见司马珺。
司马珺本也不打算怎么样司羽，这时听见她已经知道自己错了，叹了口气，“你既然已经知道自己错在哪里了，也已然受了罚，那此事便就此揭过。”
“主子！”司羽显然对司马珺这个决定十分震惊，方才在她来这边时便已然想好了自己即将会面临什么，不仅仅是身体上的惩罚，最可怕的是被遗弃。作为一个暗卫，自小保护主子便是他们的全部，而一个被主子舍弃的暗卫就如同是被生生斩断了生命之中所有的希望一样。司羽根本无法想象，倘若她被主子放弃了，那将会面对什么？
“只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你想好如何补救了吗？”
“属下必定会倾尽全力去将那背后之人抓出来！”只一句话，掷地有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