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你真的是祁晋吗？”
好好的气氛被司马珺这么一句话给打破了，顿时间什么暧昧啊美好啊。通通烟消云散。
“咳咳……”显然祁晋也是没想到司马珺会这么说，一时间被呛到了。
“夜深了，你该回府歇着了。”祁晋说着便完全不顾司马珺的意愿，扶着司马珺的腰便是几个起落飘进了司马将军府，直接停在司马珺闺房的窗户外头。
司马珺被他这么一弄，也顾不得什么了。直接就顺着祁晋的动作爬进了自己的房间。
“我先走了，你且好好休息。”祁晋没有任何迟疑，转身便一个提气出了围墙，只是他还未在地面站定就听得刚刚和自己分开的小姑娘在墙的另一边笑。
“祁晋，你是不是害羞了。”
司马珺没有看见在本来可以平稳落地的祁晋突然就崴了一下，导致落地时的身形晃悠。
元宵节之后，京城的春节气氛也在慢慢地消退着。红彤彤的灯笼被取下存入库房，各家各户门前也就只有崭新的春联能体现着刚刚过了一个春节。
在一月即将过去的时候，段琮总算是发现了张侍郎的背后之人。
春节之后算是进入了春天，天气也不似冬日那般寒冷，慢慢地暖和起来了。段琮自从年初开始便一直跟着张侍郎，之所以放任张侍郎这么久，其实就是为了让他背后之人自己露出狐狸尾巴来。
皇天不负有心人，段琮可算是在一个晴日里抓住那背后之人的小尾巴了。
这日，张侍郎照常下了朝自宫中回家，走的路依旧是那条他常走的东大街。照例进了茶馆，点上一壶他极为喜欢的龙井，优哉游哉地品上半个时辰。
就他这般作态，跟着他快大半个月的段琮也是忍不住在心里吐槽，身为一个四品官员，连龙井都要来茶馆喝，是朝廷虐待你了吗？不过段琮也就在自己心里头说一说，面上还是盯着张侍郎定的紧。
果然，半个时辰之后张侍郎慢腾腾地从茶馆出来。按理说这个时候他就该回自个儿家里头，窝在书房写写画画了。
段琮百无聊赖地看着张侍郎，心里第十次想着，今儿个回到太子府一定要跟殿下说换个人来盯着这厮。这倒不是段琮觉得自己被安排这么一个任务觉得委屈了，实在是这张侍郎的日子吧，过得实在是千篇一律。
每日准时起床，不在家中用早膳，喜欢在东大街一家馄饨铺子吃馄饨。赶上这家铺子老板没开张那日就在铺子隔壁的小摊上买上几个肉包子吃。从宫中下了朝出来，再在东大街上逛上一逛，偶尔买几个小玩意儿带回家给小孩子玩。再就是在这家茶馆喝茶，一天半个时辰，接连大半个月，雷打不动。
一开始段琮觉得是这家茶馆又蹊跷，特特地去探查过，发现这张侍郎还真就是喝茶而已。白白浪费了人手，段琮也就查出了那张侍郎最喜欢点的茶是龙井，还不要上好的雨前龙井，单要前一年的品相不怎么样的来喝。怀疑他穷，这不是段琮一个人的想法，茶馆中的小二也觉得这位大人是真的穷。因为不会有人能这么喜欢隔年的龙井，更不会有人会把这种茶一喝就是好几年。
段琮觉得今天估计也是可以提早收工的一天，正盘算着今日多出的这大半天时间可以去做什么。嗯，天气变好了，被子该晒晒了。晒过的被子睡着那才叫一个舒服。
正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段琮余光一扫，发现张侍郎开始往回走。
段琮见此立刻来了精神，终于是忍不住了。一息之间，段琮隐觅好自己的气息，悄悄跟上了张侍郎。
张侍郎在前头走着，时不时去看看街道两边小摊小贩的商品。有的时候甚至还会停留下来因着一件小物品跟着小摊贩讨价还价，那样子颇为悠闲。
要不是知道这张侍郎不正常，段琮都忍不住要为这位京城之中最为接地气的官员鼓鼓掌了。
越是跟着张侍郎走，路就越变得狭窄起来，也完全不如刚才的街道热闹了。只见张侍郎转身走进一条小巷子，借着墙角遮住了自己的身影。
段琮小心地隐在人群之中，趁势跳上了屋顶，居高临下发现这条小巷子居然是一条连接东大街和城南的近道。而从这条小道穿过去，斜对面正是俪贵妃的娘家哥哥开的香料铺子——染香坊。
看到这家铺子的时候，段琮便知道这是接近了敌人的老巢了，当下更是小心翼翼隐藏自己，避免露出马脚。
果不其然，张侍郎穿过那条小巷子之后直接就来到了染香坊。染香坊的伙计看上去和张侍郎应该是认识的，只见张侍郎掏出了一个东西，那伙计便恭恭敬敬地把张侍郎迎进了后院。段琮在染香坊外头却是不好进去的，主要是因为担心染香坊之中设有护卫，若是发现了他那太子殿下吩咐他的事情就极为容易被曝光。这是段琮万万不能让其发生的。
而事实证明，段琮的担忧是很有必要的。只见张侍郎一进后院，便有数位武功不错的护卫跳上围墙，以查看周围是否有人跟踪。
见今日定是无法查探那背后之人与张侍郎说了什么，段琮很是干脆利落的转身回了太子府。
祁晋还在内阁处理朝中事物，一时之间段琮也没法向祁晋禀告。故而留了写意之后，段琮只得再次出门继续盯着那张侍郎，只是他还未赶到染香坊便看见此前自己蹲着的位置上此时此刻正蹲着一位姑娘。而且看背影吧，还甚为眼熟。
“哟，这不是司姑娘吗？”段琮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回事，明明之前跟司羽算是结下大梁子了，可是现在这一看见司羽还是忍不住去撩拨两句。
司羽可不像段琮这般，她一听是段琮在叫自己，那白眼都快翻上天去了。至于回段琮一句，那更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停停停，你看看你这样，哪里还有什么冰美人的样子。”段琮装作是嫌弃的样子，两只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司羽看。
“什么冰美人火美人的，你这厮真是嘴无遮拦。你就不怕我撕了你的嘴？”司羽没好气地回道。
“想撕了我的嘴？那行啊，你要是撕得到尽管来。”说着还不忘了做一个挑衅的眼神。
司羽觉着这人真是幼稚到不行了，但是也不得不承认这厮成功地挑起了自己的胜负欲。司羽握了握拳头，又松开，心想，等到我武功比你厉害的时候，我不仅要撕了你的嘴，我还要打断你的腿！
段琮见司羽这被气得不行的模样就觉着很开心，真真是可爱死了。
等段琮意识到自己的这个想法的时候，简直恨不得扇自己两耳光好让自己清醒清醒。醒醒啊，这可是指着自己鼻子说自己是一个流氓是一个混蛋的女人啊，这种女人会可爱？哪怕不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哦。
“你站那儿做什么？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你？”司羽知道段琮一直在跟着张侍郎，但是此刻见段琮跟个木头一样地杵在那儿，司羽就觉得这人真是个傻子。
被司羽这么已提醒，段琮可算是想起来自己是在跟踪人，而不是来找小丫头斗嘴的。默默在心里谴责了一下自己这般的不专业，段琮又在旁边找了一个视野相对不错但是又很隐蔽的地方藏了起来。
等了没多会儿，张侍郎便从染香坊出来了。这次跟在张侍郎身边的不再是之前那个领他进去的小伙计而是染香坊的掌柜。
只见掌柜一脸谄媚的笑容，弯着腰恭送着张侍郎离开染香坊。张侍郎还装模作样地提了一提香料，脚步依旧闲适地离开。这场面，就单单是旁人来看的话，都只会觉得张侍郎只是单纯地去买了点香料罢了。至于他一个大男人为什么要买香料，这就可以解释为是为家中夫人买的。
当然这也就是在路人眼中的看法，在时时刻刻盯着他的段琮和司羽的眼中，这张侍郎的步伐虽然依旧是宛若闲庭信步，但是脚下却是比之前更加轻快了。这样的表现，不是那背后之人许诺了他什么好东西还能是什么？
“这染香坊大有蹊跷。”司羽皱着眉头说道。那张侍郎千篇一律的生活之中突然多出了一个染香坊，又是在他陷害了祁晋的荡口。且这染香坊还是一直和太子殿下合不来的三皇子的娘舅开的，这实在是让人不得不怀疑。
“跟上去看看？”段琮突然开口问道。
司羽一愣，虽说之前她也一直一直和段琮一起跟踪张侍郎。一开始还束手束脚，可是之后知道段琮发现了自己之后便索性明目张胆起来了。可饶是这样，这还是段琮第一次邀请她一起跟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