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九章
段琮深知自从京城出现了司马小姐是因为想要查清自己母亲的死因才和太子殿下在一块儿的之后，司马小姐便成了太子殿下眼中不能提的禁忌。可是今天段琮不仅仅是提了，还告诉了太子殿下自己和司马小姐身边的暗卫好上了，段琮简直不敢想象等回到了太子府自己将会面对什么。
可是不论如何，哪怕段琮实在是不想面对，太子府也近在眼前了。
“收拾好了到书房来。”这是祁晋离开前对段琮说得最后一句话。
段琮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不过就是吩咐下人将马车送到后院，将马儿送到马棚去而已。这来来回回的时间也顶多是不超过一炷香的时间。
可就是这一炷香的时间，段琮已经在脑海之中假设了许多种太子殿下将会对他说的话。他甚至还思索了若是太子殿下让他和司羽分开该怎么办。段琮觉得太子殿下是主子，而司羽是媳妇儿，这两者他都想要。这并不代表段琮贪心，只是这两人段琮都不想失去。
怀着沉重的心情，段琮总是是一步作三步的进了书房。
“殿下。”段琮进了书房之后便老老实实地跪在了书房的空地上，身体挺得笔直。
祁晋此时这坐在书桌后头，手上也没拿着折子或者是书，可是也不抬眼看段琮，只这么出神地看着书桌上的镇纸。
沉默了许久，祁晋终于开口问道：“什么时候的事情？”
已经被祁晋发现了段琮自然也就没有隐瞒的道理，于是便从最开始说起来：“当初属下查魏先一案的时候，证据被人毁了，司羽便觉着是因着她的原因。所以便拼了命也想要把这件事情弄明白，属下正是那个时候和司羽开始接触的。之后也不知为什么就喜欢上了她，知道前些日子属下才和她挑明心意。”
祁晋听了段琮的话，当下觉得心里更加不舒服了，“你好歹也是一个一等侍卫，以前在暗卫一行也做得出类拔萃的，怎么就这么轻易就被人勾了魂？”而且还那么容易就把人骗到了手。
“属下好歹也还是个人。”段琮这话的意思便是，是人便有七情六欲，这是极为正常的事情。
说完这话，段琮忽然间就回过味儿来了。合着太子殿下这不是兴师问罪来了，而是觉得自己这边和司羽甜甜蜜蜜，而他和司马小姐那边冷冷清清的心里头不舒坦？
觉得自己好像发现了一个大秘密的段琮这回像是找到了一个护身符一样，也不怕祁晋在说些什么了。段琮本就和祁晋是自小一块儿长大的，对于祁晋不仅仅有忠心还有你一种旁人比不上的情谊的在。所以这会儿段琮说起话来也大胆了许多。
“属下和司羽刚互表心意没多久，您便和司马小姐闹矛盾了。算来我二人也是许久没有见过了。”段琮免不得发了一声牢骚，不过主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段琮想要提醒一下祁晋得早早地将司马珺哄回来。
祁晋被段琮这话弄得心里的气更加是不顺了，嗤笑一声，道：“这是怪我打扰了你们在一块儿了？”
“属下不敢，”段琮端着一副正义凛然的样子，仿佛刚才耍小心机的人不是他一样。不过段琮见祁晋这个样子，知道了祁晋心里还是有司马珺的，当下也就不管什么主仆的规矩了，开口道：“殿下，您该去哄哄司马小姐了。虽说司马小姐喜欢极了您，但是您这样冷着她难保她就不喜欢您了啊。”
“胡说。”祁晋的脸上第一次出现了一股子的孩子气，司马珺才不会不喜欢自己呢。
祁晋虽然是这么觉得的，但是自己也是知道的上次司马珺来找自己定是被自己的态度给伤到了。要不然，司马珺怎么会这么久了还不来找自己呢？
祁晋叹了口气，“你先下去吧。”
“是。”段琮见自己劝不动他家的太子殿下，只得无奈地从书房之中推了出去。
站在门外的段琮思索着，若是太子殿下不愿意和司马小姐低头认个错，他二人的关系要还是这么僵。那自己和司羽的见面岂不是要一直在暗处？想想就觉得不是很爽。
而在们另一头的祁晋则是抬手扶住了额头。段琮说得对，司马珺喜欢的是自己没错，可是自己都这般对她了指不定她就不喜欢自己了。
只要一想到司马珺可能不会再喜欢自己，可能会嫁给其他人，祁晋就觉得自己胸口闷闷的。烦躁得想要把眼前的东西全部砸了。
祁晋用力将书桌上的折子挥倒在地，看着那落了一地的折子，祁晋忽然想起了昭成帝和太后的话。不由得握住了自己的双拳，任由自己的指甲陷进手心的软肉之中。
自从上官皇后逝世之后，祁晋便一直在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甚至为了不让自己再一次地忍受失去至亲至爱之人的痛苦，祁晋十几年来都是冷心冷情，淡漠到了骨子里头。可是这一切都在那个如太阳一般温暖的女子出现的时候打破了。
祁晋一面抗拒着司马珺的接近，可是在他的内心深处却是极为向往着司马珺那样的光明与温暖。祁晋一开始觉得只要自己不回应，那么便能守住自己的心，守住自己和司马珺的距离。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司马珺会是那么一个执着的人，执着到有些像是飞蛾扑火一般。
直到司马珺陪着祁晋经历瘟疫、暗杀，还仍旧能对祁晋说出：“和你在一起，我很欢喜。”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祁晋便知道自己败了，自己往昔的坚持早就在司马珺的侵蚀之下分崩离析。
最后选择和司马珺在一块儿，祁晋便是下定了决心要护住司马珺，决不能让司马珺在如同自己的母后一样离自己而去。可是现在自己又在做什么呢？祁晋问自己。
自己这是在亲手将司马珺从自己的世界之中推出去。明白了这一点， 祁晋的心中忽然就冒出了一股十分强烈的不甘心，不甘心就这么让司马珺从自己的身边离开，不甘心往后的日子再没有了那个对着自己巧笑嫣然的姑娘。
祁晋蹭的一下便站了起来，快步走到了书房的门口，用力拉开了书房的门。
“殿下？”段琮一直守在书房的门口没有走，这会儿见祁晋这么急的从书房纸张出来还以为是出了什么事情，“殿下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属下？”
被段琮叫住的祁晋一瞬间找回了自己的理智。祁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这是要做什么，明明昭成帝和太后的威胁还在耳边，怎么自己就这么不理智地居然想要去见见她呢？十几年来，祁晋很少有这么冲动的时候，他大多数时候都是理智的，可是仅有的几次冲动均是因着同一个人，司马珺。
“无事，”祁晋停在了书房门口，回答了段琮的问话之后却是一动不动就这儿立在那儿。
“？？？”段琮觉得自己对自家太子殿下真是一点儿也不能理解了，自从太子殿下和司马小姐闹矛盾之后，太子殿下就变得有些不太正常了。
许久之后，祁晋终于再次开口：“你去找你相好，问问她怎么样了。”
她？司羽？
段琮的第一反应是司羽，毕竟他家太子殿下的话实在是有些歧义。但是略微一思索，段琮便知道太子殿下说的是司马小姐。明白过来这一点，段琮方才笑着说道：“是，属下这就去找她去。”看来太子殿下还是将自己的劝告听进去了啊，看来离自己和司羽正大光明在一块儿的日子不远了啊！
段琮乐得眼睛都看不见了，直到走到了太子府的门口才想起来他家太子殿下对司羽的称呼。相好，这可不是什么好的称呼，应该称媳妇儿才对。不过算啦，就太子殿下这么不解风情的人，他能想到‘相好’这个词已经很是不易了。
在祁晋不知道的地方，段琮已经在心里为祁晋营造出了一个完全不解风情的老古板的形象。
段琮出了府，便直接往司马家的暗卫藏身的院子走去。他和司羽并没有什么特定的联系方式，算起来他和司羽的见面真真是随缘，一切看天意。这若是让多年来无时无刻不曾想着如何和祁晋偶遇的安柳儿听见了，那比必然是要喷出一口老血的。
真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啊。
段琮到小院的时候，司羽还没有执行任务回来。他便带着自己来时在醉仙楼买的两坛子美酒去和他那些莫名其妙就变成了好兄弟的司马家暗卫们寻了个亭子喝酒去了。索性司羽也没有这么快回来，都是要等的。再说了关于司马小姐的消息，他这些好兄弟也是都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