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连日奔波了十日之后,祁晋和司马珺终于赶在春节前一日回到了京城。
祁晋一回到京城便直接进宫去找皇上复命,而司马珺则是老老实实回了将军府。在回将军府的路上司马珺整个人都是恹恹的,只要一想到回到家里头等待自己的会是什么,司马珺就想再在外头待上些时日。
“司羽,我会死得很惨吗?”司马珺泪眼汪汪地看着司羽,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在拒绝回将军府。
“不会的,将军这么宠爱您,一定不会对您怎么样的。”司羽回忆了一下司马将军平日里对司马珺的态度,肯定的说道。
“那你对他真是太不了解了,宠爱我只是表面上的东西而已。”因为自己内心的恐惧,司马珺对抹黑自家亲爹毫无心理压力。
“那,我陪您回去?”司羽试探性地问了问,虽然司羽是司马珺的属下,但是平时如若没有任务也不会出现在将军府,他们这些人有单独居住的地方。“到时候将军要是打您,我就带着您逃出来?”
司羽的建议真是清新脱俗呢,司马珺觉得自己对于属下的管教有很大的问题。
“还是算了吧,该来的总该要来的。”说完,司马珺冲司羽等人挥了挥手,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走进了将军府。
“你们猜,这次司马珺将军会罚主子做什么?我猜是蹲三个时辰的马步,以前主子打碎了将军最喜欢的茶具就被罚了两个时辰,这次肯定更可怕。”一名男子说道,他和司羽一样,也是司马珺暗卫之中的一员。从他这话中就可以看出来,司马珺以前是真没少干过坏事,还可能次次都被司马将军给抓到了。
“干猜有什么意思,不如我们来赌些东西?”另一个男子搭腔。
“这注意好,我也要参加!”六儿一听,这好玩啊,迫不及待地就加入了暗卫们的赌局,“这里不太安全,要是主子突然出来了,我们都不好躲开。”
“还是六儿思虑周详,不愧是跟着钟哥学了几天的人。”
“嘿嘿嘿,哪里哪里,不如我们就去那里,哥哥怎么说?”六儿学着江湖人士拱手的模样朝暗卫拱了拱手,指了一下将军府的墙头说道。
“甚好甚好。”
于是一群人便从将军府门口转移战地到了将军府一块被树荫遮住的墙头上,只留下冷美人司羽和一脸呆滞的钟权。
“这?”钟权觉得自己有些不太认识这些和自己朝夕相处了近三个月的暗卫兄弟们了,怎么突然就成这样了呢?
“江湖惯例,钟先生去吗?”司羽对此见怪不怪,告知解了钟权的疑惑之后还很贴心地问他要不要一起参与。
“主子知道你们这么做吗?”钟权无奈扶额。
司羽一听这话就一副看傻子一样的表情看着钟权,“当然不知道,要是知道了还敢如此?主子的功夫你又不是没见过,我等是斗不过主子的。”
原来你们知道这样做不道德啊,你们知道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啊?钟权差点就忍不住吼了出来,但是身上重重的前辈架子始终让他保持冷静。
“钟哥!一起啊?”正在钟权强忍住自己情绪的时候,墙头上一个暗卫就朝钟权招了招手,“六儿这小子太精了,您也来教教我们呗。”
我的聪明才智才不是用来干这种事情的,六儿那个小兔崽子要是再败坏我的名声我一定要弄死他!钟权额头青筋凸起,觉得自己现在还能忍住对他们的吐槽真是一个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好前辈了。
“钟叔,你快来,他们说你的计谋一点用都没有!”六儿带着些许烦躁地声音传到了钟权的耳中。
“什么?不就是赌吗?我还能怕你们一群小崽子?”前辈包袱格外重的钟权钟大侠就这么被一句话给激得下了赌注,“我五百两,赌主子这次一定会被禁足,并且罚抄《女戒》。”
话音刚落,钟权就接受到了十多双同情的眼神。钟权觉得这个眼神有些怪,怎么看着这伙人在说自己是个智障?
“你们为什么这么看着我?”抵挡不住自己内心的探究,钟权想了想还是问了出来。
可是并没有一个人回答他,众人只是将同情的眼神转变成果然如此的表情。这让钟权更加懵了,他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自己这近三十年来从没有一刻让自己这般窘迫过。
最后司羽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张口说道:“将军从来不会罚主子抄书,将军说咱是武将没必要学文官那些个酸了吧唧的东西。钟先生,您的五百两银子铁定没了。”
钟权一听原来还有这么一个原由,内心一阵心痛。但是他仍旧是个前辈,面子什么的不能丢!
于是,钟权死鸭子嘴硬:“这次可不一样,主子瞒着将军去做了这么大的事情,指不定这一次将军就觉得自己非得这么做不可呢?你们且等着看吧。”将大话撂下,钟权就一副得道仙人的模样运着轻功就离开了。留下众人面面相觑,并且内心居然有些被钟权说动了。
且说这头司马珺壮着胆子进了将军府,却发现将军府居然一个人也没有。一路通畅回到了自己的小院子,溜进了房间,小心翼翼地掩上房门。
“秋儿!秋儿快出来,小姐我快饿死了!”司马珺回到自己的地盘瞬间就自我释放了,“哈哈哈哈,我爹是不是去上朝还没回来啊?看来本小姐还可以再过几个时辰的好日子,我跟你说啊……”
司马珺走进里间,立刻被坐在圆凳上人给吓住了,那可不正是司马珺的亲爹司马骁司马将军吗。
“呵呵,爹啊,您怎么在这啊?不用上朝吗?”司马珺乖巧地靠近司马骁,试图讨好一看就处于暴躁状态的爹。眼神也不闲着,直直往立在司马骁身后浑身发抖的秋儿身上瞟去。
“这怎么回事啊?”司马珺抬抬眉。
秋儿摇摇头。
“有什么打算啊他?”司马珺继续跟秋儿挤眉弄眼。
还不待秋儿说什么,司马骁直接开口了:“要不要我给你们俩腾个地而?省得我在中间挡着你们俩打暗号。”
“诶呀,爹您说什么呢。我们哪里有打什么暗号啊。”司马珺立马老实了,狗腿子一样地帮司马骁捏肩捶背,“再说了,我这么久没见到爹您,我实在是想您想得紧。”
司马珺自认自己拍自家老爹的马屁就从来没失过手,但是马有失蹄,这一次司马珺终究是失手了。她要不提这么久还好,这一提直接就把司马骁的火气给提了起来:“你还知道你已经离家许久了?你跟着太子殿下下江南你可曾与我说过?现在倒是想起来我是你爹了,你之前走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
这三问问得司马珺是胆战心惊,“我这不是怕您不同意吗?再说了我也不是单单不告诉您,秋儿我也没告诉……”司马珺看着自家爹越发黑沉的脸色,又加了一句,“祁晋一开始也不知道。”
“你!你就是存心想气死我!”司马骁气得用力拍了拍桌子,“等过完年,你就老老实实在家待着!禁足一个月,顺道把那什么女,女……”
“《女戒》?”
“对,《女戒》抄二十遍!”
“不是,爹您不是说咱们家不兴那些文人那文绉绉的那一套吗?”司马珺一听这惩罚整个人都不好了,禁足就很让人难受了,还要抄书!这世上简直就没有比自己更惨的人了。
司马珺觉得自己是根小白菜,没人疼没人爱。
“秋儿,服侍你家小姐洗漱休息,这么些天身上都臭掉了。”说完这话,司马骁便大步走了出去。
新晋小白菜司马珺就在自己个儿贴身侍女秋儿哭哭啼啼的诉苦声中,舒舒服服地泡了个澡,美美地吃了一顿好的,幸福地去和周公约会了。
在司马珺与周公相会的这段时间里,祁晋则是在宫中向自己的父皇汇报此次的任务。
“此次前往江南赈灾,一共走了大大小小十余座城镇,并且医治好了江南一带的瘟疫,处置了一批贪官。”祁晋声音十分平淡地将途中所做的事情说给皇上听,“这次通过赈灾发现江南一片有众多灰色地带,官员们官官相护,官商勾结者均有。在这其中又以前镇南将军何勇一派最为猖狂。故而此次主要是肃清何勇一派,其中牵涉到的官员有江南都督冯子睿,漕邺城知府甄合通等等。”
“我儿办事甚得朕心。”皇上笑呵呵的看着祁晋,对祁晋这段时间以来的工作报以肯定,“晋儿可有什么想要的?父皇这次一定满足你。”
“为父皇分忧本就是儿臣作为皇子的责任,儿臣万万不敢向父皇讨要赏赐。”祁晋立刻行礼拒绝,且不说他是太子,这事儿要是摊在任何一个皇子身上这份赏赐都是要拒的。因为皇子为自己父皇分忧是理所应当,而向父皇索要奖赏则是不堪大用的表现。
“你总是这般正经。罢了,这些时日舟车劳累,你且早些回去休息吧。”皇上对祁晋这个态度很是满意,挥了挥手示意祁晋退下。
“父皇,儿臣还有一事禀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