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玲珑回到家里时,已经很晚了。时凯旋很着急,正准备出去找她。
“你去哪儿了,怎么打电话也不接?”时凯旋迎上来问。
“没去哪儿,就随便走走。”易玲珑笑了笑,神情有些恍惚,她环视了一圈,走到重生面前,“重生,你先回自己房间好吗?爸爸妈妈有点事要谈。”
“哦!”重生抱起玩具,乖乖地离开了。
易玲珑关上门,转过身来。然后抬起眼,幽幽地望着时凯旋。
时凯旋有点发毛,那是一双他从未见过的眼神。
“怎么了,干嘛这么看着我?”他摸了摸脸,不安地问。
“那件事我考虑过了,我决定接受你的建议!”易玲珑走到他的面前,平静地回答,“今天晚上,就让我们重新出发吧!”
“重新出发?你的意思是……”
“我,想成为你时凯旋真正的妻子!”易玲珑迎向他,淡淡地一笑。
时凯旋有点懵。
时凯旋今天说了那么多,无非是想说服她,现在得到了他想要的结果,他却有点不知所措了……
“玲珑,你喝酒了?”他皱眉。易玲珑的身上,散发着呛鼻的酒气。
“喝了一点,但我没醉,我脑子清醒的很,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易玲珑拉着他的手,将他带到床边,“来吧,让我们把上次的事做完!”
“你……真的想好了?”时凯旋迟疑地问。
“行了,别婆婆妈妈的了!”易玲珑主动躺到了床上,摆出一副来者不拒的姿势,“开始吧,快!”
哪个男人受到这样的邀约,还能做到无动于衷的?更何况,还是在确认彼此的心意之后。时凯旋沉寂多年的身体,嘭的一声被点燃了。
“玲珑,你放心,我以后肯定会好好待你的,还有重生……”他捧起易玲珑的脸,温柔地吻了下去。易玲珑抗拒地偏了偏脸,随即坚定地迎了上去。这个微小的动作,充分地显示出了她的决心。
是的,她决心在这个晚上,彻底结束过去,成为一个新的自己,即使遭人唾骂,即使千夫所指!
为了重生,哪怕是地狱她也跳了……
当时凯旋的嘴唇落在她的嘴唇上时,她放弃地闭上了眼睛。
过去的那个易玲珑——
她死了!
一个正常的男人,四年多没有碰过女人,已经很辛苦了吧?而更辛苦的是,他还要被迫跟一个女人睡在同一个屋里,却不得不克制自己,生生活成了禁欲者。那种感觉,就好像把一条鱼放在猫的面前却不让它吃。天知道,时凯旋这四年多是如何忍下来的。
积蓄经年的火山一旦喷发,其威力是可想而知的。时凯旋将所有的热情和力量,都肆意挥洒在怀中这个女人的身上。易玲珑紧闭双眼,在他的爱抚和驱乘中颤栗。她此刻的心态,犹如一只躺在祭坛上的羔羊,整个身与心,都充斥着负罪、无奈、悲壮以及绝望……
时凯旋一边激动地吻她,一边伸手去解她的衣扣。她浑身一震,下意识地按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时凯旋喘息着问。
“……没,没什么,继续吧!”易玲珑缩回手,重新合上了眼睛。
时凯旋解开了那颗纽扣后,抬头看了她一眼。两行眼泪,从她紧闭的双目中倾泄而出,亮晶晶地、沉甸甸地砸在枕头上。
时凯旋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他没有办法继续了。
这几滴泪,让他觉得自己像个禽兽。
“我看,今天还是算了吧!”他兴趣索然,离开了易玲珑的身体。
“为什么?”易玲珑睁开眼,诧异地问。
“我想,我们都没有准备好……”时凯旋说着站起来,用修长的手指整理着被弄皱的衬衫。他的心情,是说不出的沮丧和低落。哪个男人在这种时候被迫停止,都不会是件愉快的事。
“不!不要走!”易玲珑急了,爬起来抓住他的胳膊,“我准备好了,真的!就今晚,就现在!我要变成你的女人,我要变成货真价实的时太太……”
时凯旋低头看着她。
“为什么非要现在?你在怕什么?怕过了今晚,你就会后悔?”
“……”易玲珑含着眼泪无言以对。不愧是同居了四年的男人,他太了解她了!
“玲珑,我很想要你,真的很想……可是,我不想让你后悔!等哪天你真的准备好了,真的想要接受我了,到那个时候再说吧。好了,你休息吧。今天晚上,我去重生的房间睡。”时凯旋掰开她的手指,快步走了出去。
“凯旋……”易玲珑跪在床上叫了一声,泪水长流。
这个晚上,时凯莉同样辗转难眠。因为明天早上,李阳光的渔船就要出海了。这两天李阳光打来无数次电话,她都没有接。
几天前在医院发生的事,彻底动摇了她的决心。因为那件事,金兆丽在时家明显更不好过了。别看金兆丽平时张牙舞爪的,可真的没什么心机。她所能依靠和指望的,无非是这个女儿。这种时候她要是走了,怎么能忍心、放心和安心?
当然,她也舍不得李阳光。可二者比较起来,无疑还是母亲更需要她。把母亲一个人丢在水深火热之中,她实在办不到!
手机响了,又是李阳光打来的。她狠下心按了关机键,把自己塞进了被子里。她没想到的是,此刻李阳光就在时家门口。
李阳光找了她几天了,但她就是不接电话。那天她明明说好要跟他走的,就算改变了主意也该跟他说一声啊。现在这样,算是怎么一回事?明天就要出海了,这一走得好久才能回来。带着这个谜题,叫他怎么熬下去?
李阳光按捺不住,驱车去了时家。来到门口时,又忍住了——他跟时家是什么关系?就这么找上门去,不是给时凯莉添堵吗?他缩回了摁门铃的那只手,掏出了手机。可是,他又一次失望了……
这一晚,李阳光在时家门口待到天明。最后,他怀着无比沮丧的心情离去。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然而直到渔船启航,他还是没等来那个为他放鞭炮的人。他站在甲板上,不禁惆怅满怀……
其实,时凯莉赶来了码头。但她藏了起来,没敢现身。她怕,怕自己见到他就会失控。
一个人可以随时出发浪迹天涯,是因为没有牵挂。她不同,她的脚被捆住了。而金兆丽,就是那条看不见的绳索!
她躲在角落里,悄悄为李阳光送行。甲板上的那个身影,由清晰而模糊,最后连同那艘船,一起消失在了清晨的雾霭中。在不知不觉中,她已经泪流满面……
世事如棋局局新。不久后,当李阳光返航归来时,眼前又是另一番局面了!
用一句话来形容——没有最坏,只有更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