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0章凤凰
夏暖阳2018-07-05 19:376,479

  杨依诺无比满意现在的生活,白天在朝堂上忧国忧民,晚上,与心爱的人一起蜗居一室,就可以对外界的所有事物不闻不问,只关心想关心的。

  这般,日子过得飞快,转眼间满树桃花就开得红灿灿一片。

  随着运河修建的议程在不断推进,杨依诺很难得才能得到一个休沐,好不容易轮到,基本上是埋头睡到日上三竿。

  “祥云,己时了,该起床了。”水丹枫轻声唤道。

  “唔……让我再睡一会儿……”杨依诺闭着眼哼哼,将被子拉过头顶,昨晚不知道是谁仗着体力好不知节制,今天还要她早早起床,太不人道了。

  水丹枫无奈地笑,眼神里写满了宠溺,只是今天春光大好、日光明媚,就这么睡过去,不免可惜。自从杨依诺主持运河修建以来,空闲时间越来越少,而水丹枫又和她再进一步,自然就愈发觉得相处的时间太少。

  水丹枫弯下腰,在福祥云耳边呵气,像是挠痒痒一般地说话:“你再不去看春华园的桃花,桃花可都要谢了。你上回不是让我给你作画吗,今日我给你画幅桃花美人图可好?”

  杨依诺动了动眼皮,好歹是睁开了。

  燕王府面积广阔,光花园就有好几处,春华园是处时令花园,只种桃花,种了满满一院子,平时无甚好看,但到了春天,那满园的桃花开起来,艳丽动人,声名远播,就连皇上前些年的时候都特意来燕王府看一院桃林。

  杨依诺和水丹枫到了春华园的时候,才发现水丹枫已经吩咐仆人们在桃树林的赏花亭里安排好了茶几和绣墩,茶几上还摆着精致的糕点和茶水。

  杨依诺喜笑颜开,连日来的疲惫登时烟消云散,潇洒地在绣墩上一座,粘起一块桃花花瓣做成的糕点往嘴里塞,甜丝丝的,还带着氤氲的香气,直达心底。

  “好吃吗?”水丹枫明知故问,脸上还带着“叫你出来不出来,看你错过了多少好东西”的神气。

  杨依诺娇嗔地瞪他一眼,拿起一块糕点塞到水丹枫嘴里,不让他继续说话,指尖碰到了对方的柔软,湿润得就像是逢春日露水初开的桃花。

  水丹枫心满意足地品尝这味道,在杨依诺吃吃喝喝的同时,已经摆开了宣纸和毛笔,此时正在调弄颜料。

  杨依诺饶有兴趣地看了几眼,想了想说:“我今天穿的白衣服是不是不太显眼,会不会被艳丽的桃花压下去,要不要换身亮的来?”

  水丹枫抬起眼说道:“妻主穿什么都好看,那些俗物又如何能压过你?”

  他的眼神很真诚,以至于厚脸皮的杨依诺都不好意思起来:“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情话技能满点呢?”

  水丹枫微微一笑,已经提笔沾了墨,开始勾勒。

  “我能动吗?”杨依诺一时间僵硬住了,拿在手上的糕点吃不是,不吃也不是。

  水丹枫道:“妻主请随意。”

  “那就好。”杨依诺大快朵颐了一番,看水丹枫时而低头时而抬头画得认真,也不好意思打扰他,于是靠在亭子栏杆边,看外面的桃花景色,美得让人心醉,还有彩色蝴蝶上下翻飞,灵动自然。

  美景看够了,杨依诺转头看水丹枫。

  水丹枫今日穿着青色的暗纹锦衣直缀,在十里桃花下,无比素雅干净,他的脸上还带着银色面具。

  杨依诺怔怔看了一会儿,探过身子去,揭开了水丹枫的面具。

  水丹枫顿了一下,又继续作画,他吩咐过仆人,没有他们的命令谁不准进春华园打扰,想来不戴面具也没什么关系。

  杨依诺这回满意地笑了,桃花纵然好看,但看多了也就那样,哪有眼前之人百看不厌呢?他的专注,他的认真,都带着无与伦比的吸引力,好似怎么看都看不够。

  也不知道,水丹枫的程序是怎么设计出来的,程序员的审美一定十分高级——那就是蒋先生了。

  想到这,杨依诺的表情有点怪异。

  她自从和水丹枫跨越那一步之后,就对男女之间的事没那么抵触了,在行房时,她还能细细地看水丹枫的身体,因为上过战场,水丹枫身上有很多伤痕,其中一道狰狞的伤疤,由锁骨往下,直到心脏。看得人触目惊心,这道伤口一定让水丹枫经历了最接近死亡的时刻。

  但让杨依诺印象深刻的不仅仅是这道伤疤的可怕,而是……杨依诺隐约记得曾经好像在蒋先生的锁骨处看到过这样的伤口,不过当时情况紧急,她没看得清伤疤的具体形状,但现在想想,似乎和水丹枫身上的差不多。

  这让杨依诺就有点感觉微妙了。虽然说也无可厚非,也许是蒋先生在设计人物时,套用了自己身上的一些特质,比如她写小说时,就会在主角或者配角身上设置一些自己就有的特点,这也没什么,就近取材而已。

  但杨依诺和水丹枫在一起的时候,一想起水丹枫身上有蒋先生的部分映射,就感觉怪怪的,以至于杨依诺越来越觉得水丹枫和蒋先生在某些地方很相像,尽管两人的性格天差万别,但杨依诺的这种感觉还是与日俱增。

  杨依诺甩甩头,把自己的荒诞念头甩出天际,开始想起床笫之间,她曾一道道地抚摸过那些伤疤,然后问水丹枫,这些伤痕都是怎么落下的。

  水丹枫会和她详细地说,但语气轻描淡写,毕竟曾经再危险,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回忆不可能永远鲜明。

  可杨依诺还是替水丹枫难过,他一个男子在女尊世界的战场上,希望能用生命换来不输于女子的荣誉,但尽管如此,外界依旧对他有置喙,甚至很多人把他的军功归功到燕王妃那里。没有人知道,水丹枫到底为此付出了什么。

  看着水丹枫平和内敛的侧颜,杨依诺忽然生出一个想法,她要把水丹枫的故事写成小说——女尊世界版本的花木兰从军。

  这个念头一起,杨依诺就按捺不住跃跃欲试的心,她本来就是个小说家,让她去干朝政实在难为她了,她最喜欢的还是写小说,自从进了系统世界以来,她已经很久没碰过笔了,现在有水丹枫的故事做基础,她又有创作的冲动,现在不写,更待何时。

  杨依诺冲水丹枫狡黠地一笑:“你给我作画,我无以为报,就给你写本话本如何?”

  水丹枫还以为杨依诺在说笑,头也没抬,盯着正在上色的几支桃花说道:“你要把我写成什么样?”

  “当然是你本来的样子。”杨依诺说,已经放空眼神,在脑海中构思起大纲来,她决定不用真实的名字,但身份设定大家肯定能一眼看出来就是水丹枫。

  当水丹枫画画好,杨依诺的故事构思也差不多完成了。

  不过杨依诺决定卖个关子,没和水丹枫细说。

  杨依诺看了眼水丹枫最后的成品,画中的她一袭白裙,靠在亭子上的朱漆柱子上,言笑晏晏,身后是有如烟霞的成簇桃花,人面桃花相映红。

  杨依诺点点头,这画她很满意,希望她送给水丹枫的礼物,水丹枫也会满意。

  又有了一桩事要做,杨依诺每天的时间几乎被排得满满的,不知不觉,春去夏来,天气一天比一天热。

  这期间,杨依诺开始了频繁的“出差”,运河修建的初步资料已经全被收集上来了,接下来要做的是实地考察。杨依诺要和三皇女一起亲自去一些关键的地方走一走,而民间一些富商听闻三皇女和运河修建特使巡查的消息,都知道运河是必定要修的,她们这些有钱人到底是去参与这个看上去有点不靠谱的运河修建,还是静待风声呢,可要是把实际错过了,又要后悔不迭了。

  因此在杨依诺与三皇女实地考察的时候,有很多背景深厚的经商家族都想着法子来拜见杨依诺。杨依诺也没有拒绝,正好通过一些交谈,她能知道当地人对运河修建是怎么想的,她好根据实际情况调整一下最后的招标方案,也顺便给想要参与的人说一说修建运河百利无一害的地方,给她们打一剂强心针,好口口相传,吸引更多的有钱人参与。

  正当杨依诺忙活这些事情忙活得如火如荼时,突然一道圣旨降临,召杨依诺与三皇女回京。

  原来夏天雨水增多,导致江南处河水泛滥,洪灾爆发,死伤惨重,财产损失更是不计其数,当地民不聊生。皇上召三皇女回京,是让她携带救济粮前往江南赈灾,并处理好灾后事宜。杨依诺则是辅助三皇女。

  皇上特意召三皇女回京,还让她携粮食去江南救灾,意味不言而喻,皇上应该是要培养三皇女在民间的名望了。只不过救灾一事,有利有弊,水灾泛滥由来已久,难于治理,要是三皇女哪里做得失策,很可能就被虎视眈眈的大皇女抓住小辫子,抹黑一把。

  杨依诺和三皇女回京后先是赶去皇宫,拜见圣上,接受皇上殷殷嘱托后才回到各自的府邸。

  杨依诺看着院子枝繁叶茂的燕王府,感慨了一下,她似乎有一个月没有回来了,院子里的树变得更葱郁了些,没想到这次回来待不了两天就又要立刻去江南赈灾,和水丹枫当真是聚少离多。

  然后,杨依诺还没感伤多久,水丹枫就给杨依诺报告了一个好消息。

  水丹枫道:“这次去江南我与你一起。”

  杨依诺惊喜,随即又担忧地问:“你可以吗?你不是还要守鬼谷?”

  水丹枫说道:“此次江南洪灾处,是玉凰会的本部所在,皇上也担忧他们借机滋事,所以叫我带人保护你与三皇女。至于鬼谷,我离开的时间会加大御林军守卫,应当没有意外。”

  “那好啊。”杨依诺忍不住握住了水丹枫的手,她真的受够了和水丹枫分离的日子,要不是皇命难违她真想撂摊子不干了。

  水丹枫在杨依诺额角印下一个淡淡的吻。

  杨依诺所有的不开心立马被平息。

  在王府安生待了一天,杨依诺后知后觉地发现没看到燕王妃,去询问了水丹枫之后,才知道也是这次江南水患的原因,燕王妃代替皇上去栖凤山祈福。

  对于栖凤山,杨依诺还有点印象,第一次在不知道的情况下进入系统世界时,她找寻回家的办法,1就从书上看到了三个传说中很奇怪的地方,分别是华严寺、鬼谷以及栖凤山。前两者,杨依诺都去过,虽然实际上并没有什么怪力乱神的,但杨依诺都间接地因为去了这两个地方而回到了现实,也不知是不是巧合。

  就剩下最后一个栖凤山,杨依诺只知道这是传说中凤凰沉睡的地方,在京城西方,离得很远。

  杨依诺当下有点好奇:“为何祈福还要专门去栖凤山那么远的地方?”

  水丹枫笑了笑,说:“我们都相信,栖凤山上有凤凰天神,它始终守护着大陆,只要诚心祷告,它一定会听见。因此上至天子,下至平民百姓都会去栖凤山祈福。”

  “真的有吗?”杨依诺纳闷,蒋先生看上去也不像是这种有神论主义者啊。

  水丹枫说道:“不管有没有,栖凤山都是走投无路之人最后的祈求,抱有一点希望和信仰,总是好的。”

  “也是。”杨依诺点头,没再继续打听栖凤山的事情,反正她也不急着回去了。

  如此过了两天,杨依诺和水丹枫一起出发,和三皇女前往江南,身后还有一批军队护送着大批救济粮。

  杨依诺注意到三皇女身边还有一位长相俊逸的男子陪同伺候,乍一看觉得有点眼熟,很快杨依诺就想起来了,这人就是她之前在三皇女府邸中看到的梅盛华,没想到三皇女还特意把他带着,看来是很看重他。

  同是女人,杨依诺多观察了一下三皇女看梅盛华的眼神,心下明了。难怪她之前和三皇女去实地考察运河修建时,三皇女表现得似乎也很想回京一般,当时杨依诺还纳闷,她想回京是因为京城里有水丹枫,三皇女为什么也那么迫切?

  原来,和她的原因是一样的啊。

  杨依诺露出一丝心领神会的笑意。

  水丹枫看她笑得奇怪,低声问道:“妻主为何发笑?”

  杨依诺也小声地说:“你看三皇女身边的男子如何?”

  水丹枫依言看过去,说道:“样貌出众,不是凡品。”

  “当然,只比你差一点点。”杨依诺见缝插针地夸了水丹枫一句,让水丹枫面具后的眉眼一下子温和如水,“我看三皇女很喜欢他,连下江南都要特意带着他呢。”

  那边,梅盛华扶了三皇女水丹霞上了马车,似乎感觉到有人在注视他,目光偏了过来,在杨依诺身上一晃而过,更多的是落在水丹枫身上。

  他应该是认出了名声在外的水丹枫,看似平静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探究和另外一些意味不明的东西。

  水丹枫静静地回望,不动如山般地将对方所有打量都收下。

  片刻后,水丹枫说道:“妻主,我们也上马车吧。”

  京城离江南路途遥远,为了赶着赈济灾民,三皇女几乎是日夜兼程,很少休息,如此,也是大约过了十天,才到江南。

  两江总督蒲正真在驿站等候三皇女大驾光临,并且给三皇女准备了隆重的宴会。

  三皇女虽身体疲惫、腹中饥馁,但看见那些奢华的酒席,眉头立刻皱了起来:“如今江南百姓还在忍饥挨饿、无家可归,总督府却如此铺张浪费,不知道内情的人,还以为正值江南秋收丰盛之际呢。”

  两江总督背后一寒,不知道这三皇女当真是廉洁奉公还是装模作样,不过还是立即跪了下来,说道:“卑职听闻三皇女殿下长途跋涉而来,卑职唯恐食物准备不周,让三皇女水土不服,若是劳累殿下身体有恙,卑职上对不起圣上,下也对不起受苦受难的江南百姓,这才命人准备了许多。”

  三皇女冷着脸说道:“念你出发点是好,此事就此揭过不提,若有下次,必当严惩。”

  “多谢殿下。”两江总督连忙叩拜。

  三皇女和杨依诺等人随便用了一些饭菜,三皇女就对两江总督说道:“你带我去看看灾民。”

  两江总督略一迟疑:“三皇女殿下不再休息片刻了吗?”

  三皇女冷声道:“想起成千上万的子民此刻流离失所,我如何休息得下?”

  两江总督擦了一把汗,说:“是!”连忙毕恭毕敬地带领三皇女前去灾民安置点。

  此次江水泛滥淹没了四千户,一万多百姓无家可归,被分别安置在东郊、西郊处的平地上,只是这安置点实在寒酸,仅仅是拿竹竿、稻草临时堆起来的一些棚子,连避风躲雨都做不到,乌泱泱一片人挤在一起,一个个衣衫褴褛、面黄肌瘦,眼神要么满是灰暗要么极度痛苦,看不到一丝希望。

  看得人于心不忍。但同时,这里又到处充斥着恶臭味,有闷热雨季闷出来的汗味,也有不注意卫生留下的大小便味,本心生同情的人处在这种环境下,也忍不住想要逃跑。

  两江总督派了人敲锣打鼓,宣告三皇女亲自来看望她们,那些受苦中的人却是大部分都无动于衷,直到听说三皇女押送了一大批粮食来,那群瘦骨嶙峋、异常憔悴的人才从眼中射出了一点激烈的光芒。

  雨,又下起来了。

  水丹枫撑起伞打在杨依诺头上,只是风大雨斜,一把伞也无济于事,杨依诺的身上还是很快就湿透了。

  杨依诺浑然不觉,只是看着两旁哀嚎不断的百姓们,神色愀然。就连在科技发达的现实世界,都没办法完全避免天灾,更何况落后愚昧的古代呢?

  三皇女似乎丝毫不觉得这里有多肮脏,甚至上前,近距离地亲自询问灾民情况。

  杨依诺看着,心想,就算这是三皇女装出来的,那也足够真诚了,没看到两江总督皱着鼻子想立马转身走的样子吗。

  考察了半天,三皇女面色阴郁,对这里的灾情之严重很是担忧。

  三皇女当即拿了两江总督来问责:“这些稻草搭的棚子,两个墙壁都没有,如何能住人?”

  两江总督满头是汗:“这个,经费有限,灾民人数又过多,每日还要派发粥水,实在无力做到面面俱到啊。”

  三皇女皱眉道:“我傲凰国地大物博,岂会连这点小小的钱拿不出来?你立即派人去拨十万两银子,日夜修葺灾民住所,不说如何密不透风,至少能让他们安稳睡个觉,不受雨水侵扰。”

  两江总督只好道:“是,殿下。”

  三皇女又问:“灾民每日食物你如何安排的?”

  两江总督说道:“每人每日两顿稀粥。”

  “仅两顿稀粥?”三皇女提高声音,威势外露。

  两江总督也很无奈,跪下来说道:“殿下您有所不知,这米粮价贵,新米还未收成,官府囤积的旧粮也不多,加上水患爆发,无良米商趁机涨价,便是前年的陈粟,都卖到了高价,卑职实在是捉襟见肘啊。”

  三皇女不由恼怒,勉强沉住气说道:“我这次押送了二十万石米粮来,你把赈济改为一日三顿稀粥。”

  两江总督面露忧色:“殿下,您押送的米粮虽多,但也经不住消耗啊,灾民众多,您那些粮食如果按一日三顿稀粥来算,至多不过一月就能用完,之后又该如何是好?此次水患如此严重,朝廷至少要赈济灾民两月之久。”

  三皇女垂下眼睑,寒声道:“你听命就是。”

  两江总督欲言又止。

  听着这一番剑拔弩张的对话,情形似乎很不好。杨依诺感到了一丝无力,到了这个地方,她才知道水灾有多么可怕,而人类又是何其脆弱。

  杨依诺看了眼天边压城的乌云,心中一沉,脱口问道:“这雨,还会下多久?”

  两江总督回答道:“大雨自从半月以前下了之后,一直在陆陆续续地下,前几日还好,出了点太阳,卑职还以为雨水能过去了。但今天看样子,又有暴雨来临,一时半会可能也停不了。”

  杨依诺忧心忡忡:“如果大雨又接连下个几天,那岂不是江水还有再次泛滥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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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凰诀之女王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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