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就是这种模型,也叫王木匠看得目瞪口呆,“这个,这个!”
这小老头一双混浊的黄眼瞪得溜圆,恨不能把眼睛珠抠出来沾在南烟手里的模型上头。
“这东西本来就是给王师傅你看的,你就直接跟我说,我若是将三层楼的窗户都装成这个样子,成不成?”
南烟口中问着,却是把手里的模型塞到了王木匠的手中。
“成!”
王木匠爱不释手的摆弄是着手里的“百叶窗”,随口便应了下来。
“王师傅,那你且算算完工之后要多久?另外,您也看到了,二楼三楼的桌子都是普通的木制,当时倒是我想的不周,没往上头雕刻花纹,现在若是再原来的基础上,加些花样子,您觉得加到一起,要多久完工?”
对方沉吟片刻,方道:“东家,若是照您的吩咐来做,怕是要一周以上。当然。若是您再请旁的木匠和老夫一起做的话,可能时间能再减二天左右。”
这小老头说到这里,眼中却透出几分不舍来。他可是刚刚打南烟这里得来了一个窗子全新制作方法,若是有旁的木匠在场,他手里的模型定然要给对方看的。
一想到以后不能把这百叶窗当成传家之术专给自己的徒子徒孙用,王木匠整张脸都有些扭曲了,奈何多招来工这种事,哪怕是他自己不提,对方焉能想像不到?
王木匠纠结得整个人都不对劲了,南烟倒瞧着好笑,“王师傅,时间上嘛,我倒是不怎么着急,只是这做工?”
“做工一定是极好的。若是出活之后,您不满意,小老儿一个大子儿也不收。不,只要东家您把这百叶窗传给老夫,允老夫制作这种窗户谋利,小老儿一个大子儿也不收您的。”
南烟倒是乐了,她倒没想到,自己做的这些改变,居然叫这个小老儿看到了商机。
“这个容易,我是开酒楼的,怎么着也不可能跨行做什么木器,所以王师傅大可用得。不过在下这间酒楼倒是要托付王师傅您了。如此,您看可好?”
王木匠这会儿点头如捣蒜,整个人笑得见牙不见眼:“好好好,东家,倒是小老儿占了您的便宜,您就把心放到肚子里罢,整个酒楼的木料,小老儿都包了。定叫您这酒楼一打眼就是个高雅地儿!”
南烟一时叫这个小老头逗乐了:“王师傅,你尽心就好,左右咱们也不是第一次合作了。我这南家酒楼啊,就交给您老了,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要是您老在装修上偷工减料,我可是不依的。”
王木匠一拱手:“东家这话说得,您都把这新奇的窗子送与我谋利,小老儿也不是个贪心的,哪能再做出这种损阴丧德之事。东家您就瞧好罢,这酒楼交到某的手中,错不了。”
南烟这才放下心来,与王木匠告别,南烟带着小兰就下了楼:“小兰单只是这些还不够,三楼还要加上些许幔帐一类的小物件,你一会儿寻了我二叔,让他帮着咱们收拾一下。我早就想好了,三楼一共四间包间,我定下春夏秋冬四个主题,你照着这种法子布置。比如冬天,主色调用白色,布帘等上头最好能绣些子雪花一类。让客人一眼就知是冬。”
“小姐,这事您就放心吧,奴婢一会就寻了二老爷去。到时定能让二老爷帮咱们在南府寻到合用的绣娘。”
南烟气乐了,小兰只会眼巴巴看眼前那么一点子事!
“我何时叫你让二叔寻什么绣娘了,你到了二叔那里,最好叫二叔他亲自帮忙布置。要知道,我父亲那一代中,只有二叔与父亲二个人,身为南家子,他们怎么可能对开酒楼的事一无所知。我让你去与二叔商量,不过是叫二叔顺手相助而已。而且,你也知道,咱们在南府可是步步艰辛。可是二叔却不同,他可是我父亲的亲弟弟,在以前的南府,二叔可是南家正经的二公子!”
小兰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主子,此时方明白南烟本来就能自己收拾这家酒楼,此时又因何非得把南岳叫了来。原来是为了南府的名义啊。
就在南烟和小兰说话的时候,二个人都不曾知晓,就在她们的旁边的屋子里,南岳背着手,侧身在屋中,却是把二个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
他不由苦笑连连,“真想不到,我大兄倒是真生了二个厉害的女儿。看来我这一把老骨头,倒要给这小丫头当个跑腿的了。不过,二丫头做事,倒是有她娘那几分利索。”
摇了摇头,南岳一时说不上是欣慰,还是苦恼,倒底是自己的侄女,大哥的血脉,能帮得上忙,他也不会袖手旁观。
毕竟他若大的岁数,怎么可能真和一个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
打从这一天开始,南烟的南家酒楼就开始了整修,一时间,因着王木匠带了不少的徒子徒孙上下忙活,倒让整个酒楼成了一个大工地。
“那边,那边,老三,叫你锯木条,你不要打墨线!”
“大壮,你干什么呢,叫你送木头上三楼,你呆在一旁傻笑做甚,还不快给我做活去!”
“小张,你过去搭把手,那些木条要打磨,时间不够用了。下午之前能不能交上来!”
王木匠的大徒弟李磊居中指挥,不多时就累得嗓子冒了烟。
南岳指使着小厮过去,给这帮子工匠和学徒送上整整二大桶的绿豆水。
“怎么样了,这里若是有什么缺的,少的,不好若来的,都与我说说。虽然你们与二丫头商量好的,但这酒楼可是我们的,但有了麻烦,也不只让你一家担着。”
“哟,二老爷哪里话来。咱们做这木工活计可是有年月了,这点子小事真不用二老伸手。不过若真有不妥当的地方,咱们解决不了的,自然会跟您说道一声。”
南岳点了点头,他来这里,就是震了震这帮子人,可不能叫他们小看了南家。毕竟南烟的年纪略小,是个硬伤。
这时,南岳的身边跑过来的一个小子,气喘吁吁地到了他身边,只大口喘气,并未开口。
南岳就知道这是寻他有事,当即冲着李磊笑了笑:“家人来寻,想是有事,某就不打扰李匠师了。”
说罢,拱了拱手,南岳慢慢带着这小子往没人处走去。
“说罢,出了什么事?”
“二老爷,您交待的,叫南府的几个闲着的绣娘给咱们绣那雪花之类的玩意,夫人似乎不大同意。您看这事?”
“那绣娘是给绣,不给绣?”
对方张了张嘴,终还是皱着脸皮道:“给绣。”
南岳哂笑:“这不就完了嘛,大嫂乐意与否跟我有什么关系,自有我大兄去说教,反正我只要在二丫头规定的时间内,帮她把室内的布置完成就行。怎么着看在柳娘的份上,我也不能看着二丫头一分南府的资源也用不着罢。”
南岳这贴身小厮愣呆呆地看着南岳,南岳侧了侧头,心中暗叹,他与一个小子说这些有什么用。
“去罢,别在我眼前乱晃,你要是闲着无事,去二丫头身边,看有能帮上忙的,就去忙活。”
这小子应了一声,果然拔腿就跑。南岳看着自己亲自调教出来的小子,不由摇了摇头。倒底自己得用的几个没带回来,叫庄子上送来的,还是不大合用。
时间慢慢过去,南烟酒楼快收拾好了,这一天,温周亲自过来了。
南烟此时已经带着一些绣娘,开始在酒楼的后院开始做一些裁减工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