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二章:谢铭廷的坚持
时黎2018-07-03 22:063,394

  “二,是进宫当差之前就有一技之长,那么在宫里也会有不错的日子过。宫里,最缺的就是能人异士,也最不缺的就是能人异士。”

  “那倘若,既不是从小就进宫的,也没有一技之长的呢?”

  杨建忠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洛无忧,唇边的弧度深了一点:“要么命如草芥,做着最脏最累的活儿,还随时会有性命之忧。要么,就是已经化为了一抔黄土,成为花肥。”

  只是笑容大了一点,神色就变得略微有些残忍。在牢房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很容易就能突破一个人的心理防线,让别人被恐惧吞噬。

  看上去天真好奇的洛无忧,此时的笑容纯然而不做作:“那不知杨大人,想要对本宫用上那些刑罚呢?”

  杨建忠面不改色,好像从头到尾忠心的人就是眼前的人一样。

  他弯腰拱手,表现得恭敬而不是失分寸:“所有的,都用上一遍,但是保证会不伤到暴露出来的部位。”

  挑拣所有的能用上的都用上,晋王还真是狠呐。不过没关系,反正,他们怎么样都是死敌。

  洛无忧闭上眼睛,过了一会儿才睁开:“天快亮了,你怎么还不动手?本宫若是毫发无伤的走出去,你的主子,怕是要发难于你。”

  面对洛无忧的体恤,杨建忠只想好好的做个忠贞大臣,然后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殿下玩笑了,下官已经对殿下用过刑,殿下其实内里伤的挺重的。”

  洛无忧配合的侧身俯卧在稻草上:“你可以带着沾染着汗水的罪状书,离开了。”

  听到罪状书,洛无忧明显看到杨建忠神色有异。

  她果然是没有猜错,他说无论说与不说,都是要用刑的。但是,他没说的大概就是,无论真正的结果如何,罪状书上一定有她的手印。

  而她,自然就是畏罪自杀,羞愧而死。

  “是,下官告退。”杨建忠一挥手,带着一群亲信离开。

  原本热闹的牢房,又重新变得冷清,出了呼吸就几乎没有别的声音了。

  洛无忧转头,不知道什么时候,唐夜已经睡着了。脑袋搁在牢房的栏杆上,就卡在那缝儿里,睡得可香了。

  嗯,脖子也伸得挺长的。

  明儿个早上还有一场仗要打,也不知道会有几个人站在她这边,或者干脆一个人都没有?

  算了,还是养养精神吧,免得着了别人的道儿了。

  而此时,一个担心洛无忧到焦灼的男子,正跪在祠堂,受鞭笞之刑。

  “那就是你拼了性命也要护着的女人,啊,?她在干些什么,你知不知道,啊?她在陷害我谢家!”这是谢老爷子饱含怒火的洪亮嗓音。

  “啪”

  “你知道不知道,我今天在朝堂上有多危险,谢家有多危险,啊?”

  “啪”

  “一不小心就会覆灭,你知道不知道。你放在欣赏到女人,她就是要害死谢家,害死你。”

  “啪”

  “你知不知错?”

  谢铭廷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就是打死不认错:“不知,我没错,无忧她一定是有苦衷的。”

  他知道一洛无忧的性格,肯定不会这么做。如今这么做了也一定是另有目的,绝不会是为了置谢家于死地。

  说他死脑筋也好,说他被迷惑了也罢,他的心就是这么告诉他的。

  明明只要服软这一时,等以后真相暴露出来的时候,爷爷就不会再怀疑洛无忧。但是,他真的不想让。

  这一让,等以后绝对会是一个坑,一个坎儿。卡在心里,险险过去,更无法忽视。

  倘若这一次,他没让。以后真心出来的时候,爷爷只会自责,会更加真心接受无忧。

  所以,他,绝对不会认错。

  “啪”

  又是一鞭,力道也越发打重了。交叠在刚刚打出来的伤口上,牵动到其他的伤口,鲜血和疼痛交织成最美的篇幅。

  痛!

  痛到极致,就只剩下麻木了?

  错。

  麻木只是因为,还不够痛,当更加重的疼痛来临。哪里还有什么麻木可言,那是刷新一轮的疼痛巅峰。

  谢铭廷的死不悔改,成功的让谢老爷子气到头脑发昏,几乎就要旧疾复发了。

  但是,一辈子在沙场上的人,怎么会倒在病痛下。

  “唰”

  白色的剑光闪现,肩膀处一沉,谢铭廷侧目,眼神带着震惊。

  “爷爷,你要杀我?”

  这大概是他上战场以来,第一次叫这个距离他不足一尺面容熟悉的老人为爷爷。

  谢飞鸿把目光,从陪伴他半生戎马的宝剑上移开,挪到了自家的孙子身上。凝视着那张明显还稍显稚嫩,却已经肖似其母的脸庞,那双还没有历经沧桑的眼眸。

  “你,知不知错?”

  谢铭廷大概是第一次看见怒极的谢飞鸿,怔然不知道反应,任由刀剑悬于颈脖而毫无作为。

  爷爷的眼神,原来是这样的。

  从前慈祥和蔼,或无奈,或激怒,或喜悦,或悲伤。但那是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过,暗沉沉的,看不见一丝光亮。

  他知道,老爷子是认真的了,他真的会杀了他的。

  只因为,他在护着无忧,护着那个陷谢家于险境的女子。

  更重要的是,无忧此举是在冒犯天威,老爷子是看不出来其中蹊跷,也是不想看出来。

  他看见自己的爷爷,眼中闪过沉痛。他知道,这是爷爷已经做了决定的神色,所以,他只是闭上眼睛,等待死亡的到来。

  “住手!”

  这是,母亲的声音。

  脑子里划过这个想法,谢铭廷刚想要睁开眼睛,就被人给抱住了。那人身体很软,带着熟悉的馨香,宽大的衣袖几乎把他整个的包裹住了。

  “父亲,廷儿是我唯一的孩子,也是您唯一的孙儿。您不能这么做,谢家的香火,你就不要了吗?”

  曾经的公主,现在的人妻。

  即便岁月在她身上几乎没留下什么印记,但是年逾四十,终究是比不得那些小姑娘。

  她沉淀了十几年的气势,在这一刻爆发。属于皇家的矜贵,高傲,和目空一切的君临天下。

  她的话,句句包含着母亲对儿子的维护,却又句句直插谢老爷子的死穴。他可以强横,他可以死,但是不能成为谢家的罪人。

  谢飞鸿不禁恍了一下神,收势不及的剑,在乐阳公主的手臂上画出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宝剑剑尖朝下,寒芒闪现,剑身轻吟。滴血未沾,纤毫不染。

  但是,乐阳公主手臂上,渲染了整个衣袖还依旧止不住的红色,昭示着那一剑的威力。

  即便如此,谢铭廷还是既想哭又想笑。

  哭自己的不孝,让爷爷生气寒心,让母亲担心受伤。笑爷爷杀伐果决了一辈子,老了却心慈手软。

  “我谢家,没有这种不孝子。”谢飞鸿扔了剑,“为了一个女子就这般毫无章法,哪里会是我谢家的儿子。”

  因为洛无忧涉及到杀害晋王妃的事,所以连带的谢家也被牵连,然后就有许许多多的弹劾,如雨后春笋般的冒出来。

  原本没什么大事,但是当说的人多了,皇帝也不免起了疑心。因此才有谢飞鸿进宫一幕,才会有他失望而归的一帧。

  想他大半辈子都在边境度过,黄沙遍地,恶兽敌人层出不穷。他归来时,是个万众敬仰的战神,是皇上亲口说的护国大将军。

  而如今,华发满头,兵权旁落。朝堂之上,百官弹劾,皇帝猜忌。

  回到家中,知道怎么回事,他想让谢家挽回一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但是一向看似叛逆实则孝悌忠义,但是现在以命相搏,都要护着那个女人。

  这一切是怎么了,难道时间真能改变一切吗?

  “爷爷,请相信我,也相信无忧。”老爷子生无可恋的神色刺激到了谢铭廷,他做出保证,“爷爷若是担心谢家,那此次,廷儿绝不插手此事。是福是祸,是生是死,都由无忧自己来搏。”

  老爷子请打起精神:“好,你别帮她,我倒要看看她怎么脱身。”

  他还有谢家要照看,他不能倒,谢家更不能倒。

  谢铭廷其实不怎么担心,除了他,其实还有一个人会不遗余力的帮无忧。连太子之位都能拿来搏,为保无忧双腿,宁愿将人拱手相让。

  太子殿下,无忧,就拜托你了。

  但是,被他无声拜托的太子殿下,正被变相的软禁在了东宫。连消息都闭塞到,到现在他都不知道洛无忧出事了,还以为正在为晋王妃办丧礼。

  作为一个当了十几年的储君,一个一出生就注定是要当天下之主的男人,他又怎么可能这么真的什么都不知道。

  只是,运作起来着实麻烦了些,希望无忧能够多坚持一下。

  只有一人,含着喜悦而激动的心情入睡,却忽视不了心头的一丝疼痛。

  一夜就在这些人思虑中过去了。

  当早晨的第一缕阳光,投射到皇宫翘起的屋檐上的时候,审讯就已开始了。

  坐在首位的江丞相,当初因为洛无泪而小有过节的江文倩的父亲,江朝旻。

  他站起来,略一弯腰,神色肃穆道:“朝华公主,皇命在身,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涵。”

  洛无忧略一颔首算是回礼,不跪不拜,站得笔直:“江大人客气了,如今本宫乃是戴罪之身,没什么得罪不得罪的。”

  “公主深明大义,本官就不客气了。”江朝旻一撩官袍就坐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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