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的门是掩着的，厚厚的毛玻璃，完全看不出里头发生了啥。
我悄咪咪的溜进去，捕捉到曹子杭正在跟一个外商谈东西。
而他两的视线也恰好转过来。
尴尬了一瞬：“我……走错门了，你两继续。”
“小幸。”曹子杭低润的声音冒出来。
转身，看见他正冲我笑，勾勾手：“过来。”
我愣了一下，刚走过去没几步，曹子杭便倾身上来，一把把我往怀里搂。
操着一口流利的英文冲合作商介绍：“这是我的太太，付小幸。”
那人先是讶异了一会儿，然后又是一通溜须拍马，忙夸我两登对。
等他走了，温润的声音压抑的更低了。
“这么快就想我了？”大手固住我的腰，曹子杭语气缠绵的说。
我别开他做着小动作的手，脸蹭的就热了。
“中途休息，来看看你。”然后抬眼，状似无意的问他：“外面开会你怎么没来？”
“这种小合作还用不上你老公亲自出马。”
曹子杭一只手捏我脸上，语气柔的跟水似的。
我点头，他的声音猝不及防传来：“是不是有事求我？”
我冲他笑：“你都说是小竞标了，我能搞定。”
说完，再从他办公室溜出去。
出去后进行下半场的竞标，我却更甚心不在焉了。
这么大的一个香饽饽，在曹子杭眼里居然只是小合作，曹氏的水究竟有多深。
若是用这种方法挖倒他，怕是还及不上日新月异的变化。
“付小姐？请问你准备好了吗？”
等我回过神，会议桌上已经有一票人在眼睁睁的看着我。
我看着冲我说话的主讲，愣愣的点头。
“那么，就开始贵公司的合作企划案的讲述吧。”他伸出手，冲我做出‘请’的姿势。
脑子里好像卡了根弦。原本来这里的计划是看看竞标流程，然后再套套曹子杭的话，至于企划案……
怎么可能会有！
“欸，曹总！”在我犹豫要不要上台的期间，曹子杭嚯的从门外走进来。
“我来关注一下合作动向。”他扬起下巴，坐主位的男人自然而然的让位。
曹子杭冲我摊手，有些狡黠的笑道：“请吧，付小姐，我倒是很看好傅氏的实力。”
我瞪了他一眼，只好硬着头皮上台。
“傅氏认为，关于美业开发的这一块，可以采用线上预订的形式，像是网购选护肤品，如今也能开拓到网购选择美容服务。”我装出一股气定神闲的样子，把平日里听到员工做美容时的小抱怨一股脑讲出来。
底下的几个人呆了一下，然后手刷刷刷的动着。
“线上美容……倒是一早被提出来过，只是美容师的人身安全得不到保障，在C市有过美容师被客户侵犯的例子，虽然新颖，但不知道付小姐有没有其他的见解？”
坐曹子杭身边的人问我，他大致是高管之类的角色，前面好几个有意思的点子，都被他提出了负面观点。
可我只是想蒙混过关，哪能考虑那么多……
“关于这些，傅氏也一并考虑到了……”说都说了，豁出去了！
“可以给客户进行实名认证，大到家庭住址，小到室内居住人口，最初可以考虑向老客户拓展，减少风险。”
我中气十足的说出这番话，见到底下的几个经验老道的老总啧啧啧的摇头，也略有些尴尬。
“啪、啪、啪。”
坐最前头的曹子杭挥动巴掌给我捧场，一干人面面相觑一眼，然后噼里啪啦的挥起巴掌。
“我觉得付总的提议不错，很有个人见解，大家认为？”
曹子杭站起来，撑着身子，扫了眼底下的人。
“是不错，兴许也能一炮打响。”
“早就听说傅氏出了匹商业黑马，真是百闻不如一见。”
兴许是心虚在作怪，总觉得那句‘百闻不如一见’有些带刺。
“大家真的这么认为？线上服务在我蒋氏也操作过一段时日，但结果是怎样大家都有目共睹，付总提出的办法根本就不是办法，我这个前车之鉴都失败了，据我所知，付总的游戏产业，跟美业可是毫无瓜葛。”
会议上站出了个挑骡子的，一身大红色长袖裙，椅背上搭了厚实的羽绒服。是蒋氏的老总，看上去有些年纪了。
蒋氏在A市的美业做出了响当当的口碑，蒋夫人在我这个年龄就开了第一家美容院，后来发展成全国连锁，名气可见一斑。
她站出来指正不好的，也没几个会反驳。
“毫无瓜葛又怎样？美业需要些新鲜血液，老是死水流传，客户也会腻的。”
淡漠的声音从侧边传过来，曹子杭面无表情，单薄的唇掀动着，灯光在他肩上烙下了浅影。
“你说谁是死水！”蒋夫人咚的拍上了桌子。
两个保安冲进来。
曹子杭睨了她一眼：“蒋夫人别忘了这是谁的地盘。看来果真是上了年纪了，连是非都分不清了。”
“曹子杭，别以为发家了就能一飞冲天了，人外有人，别做梦想着谁都会巴着你曹氏走！”蒋夫人语气寒了几分。
“自然不会，只是据说我举办这场小竞标的参与名额，蒋夫人可是废了九牛二虎的力气要挤进来。现在倒是敢冲我撒气了。”曹子杭沉稳不惊道。
“你！走着瞧！”蒋夫人吃了一瘪，甩眼看了周围的人，然后一拍桌子就走出去。
看背影像是气得不轻。
我拽了拽曹子杭的衣角，他给了我个放宽心的眼神，然后正色起会议桌上的人。
“从早上起我便在关注这场竞标，从助理给我的资料里看，傅氏的企划案是最满意的。所以这个合作就这么定了，由傅氏操手。”他凉凉的说。
旋即转向我：“一些专业还需要跟付总好好聊聊，借一步说话吧。”
他做了个‘请’的手势，我不好推却，硬着头皮跟上去。
连吐槽都来不及。什么助理给的资料……我连企划案都没有……真实捉襟见肘的护短。
刚进他办公室，曹子杭一双炙热的手便攀我腰上，语气温热的吐我脖子上。
“刚才那么受气，是要我好好收拾你吗？”
我被麻的一激灵。
“其实你不必那么做的。”
蒋氏的美业造诣，在华已经占了一定的分量，她能提出来的东西一般不会出什么纰漏，况且只是言辞犀利了一些，犯不着瑕疵必报。
“你想要的东西，我都会给你。欺负你的人，我也都会欺负回去。”曹子杭默了一瞬，然后浅浅的厮磨道。
我愣了一瞬，这句话的前半句，何齐也对我说过。
“怎么了？”曹子杭停下了唇边的动作，眼神倏地犀利起来。
“没有。”我摇摇头：“欺负我最多的，除了你还会有谁。”
懒在他怀里，过了会儿，我问他：“真的放心把那么大的合作交给我吗？”
我的确有些不自信，涉猎一个从未触碰的行业，不仅要付出成倍的努力去了解行情，更残酷的是，新手上阵，难免会死的太难看。
曹子杭捉住我戳他胸口的手，我看着他眼里一瞬不瞬的光，仿佛听见了强有力的心跳声。
良久，他撒手，“你的方案的确不错，还是有一定的可实性。我会让精英团队去帮傅氏打赢这场仗。”
听他这么说，我安心了不少。
“为什么要帮我？”现在这个场合，是问出这句话最好的时机。
“你是我的太太，帮你需要理由吗？”曹子杭挑眉，好像在说一件天经地义的事儿。
可我知道，他又在跟我兜圈子了。
后来曹子杭的律师来找他谈合同的事，我悄悄溜了出去。
外面的竞标会结束之后，那群人还没散，好像是准备了一场曹氏的参观会。
而我出去的时候，他们已经参观的差不多了。
“傅氏能做到风生水起的地步，应该花了不少心思上曹总的床吧？”
见有人提到我，我也不紧不慢的睨了一眼过去。
是个高瘦的女人，红头发，脸上化着浓妆，她也正在看我。
我想了想，干脆忽视掉。
“知道为什么不来反驳吗？因为心虚呗，被说中了。那么大的一笔合同，偏偏落到个什么都不会的女人手里，出了会卖弄些床上功夫，还有什么可能？”她又补了一句。
我吸了口气，刚想说‘你的人跟你说出来的话一样恶心’，身后一道温热的力度蓦地握住肩头。
“康小姐是对我的太太有什么意见吗？”曹子杭低沉的声音冒出来。
红头发女人一怔，张大了嘴：“太太？”
曹子杭把我往他怀里搂紧了几分：“是，明媒正娶的太太。同时奉劝康小姐一句，像你这种货色，想爬上我的床都不配，就别在曹氏摆脸了。”
说完他扫了眼旁边的安保人员。
那位‘康小姐’就在众目睽睽下被请了出去。
这场还来不及说话的战役，让我有些窘迫：“你又得罪了一个企业的老总。”
曹子杭揉了揉我脑袋：“你老公哪有那么弱，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那时的我还不知道康小姐背后的实力，自然也不清楚曹子杭能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已是站上了某个角度来说的巅峰。
直到后来的半个月，曹氏的精英团队让我清楚的明白了，什么叫秒杀。
在曹子杭的手下眼里，只要资金足够，烂泥也可以扶上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