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之后的一段日子,我用相同的手法陆陆续续从曹氏套来了更多的合作。
曹子杭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我一颗悬着的心差不多落地。
在曹氏精英团队的辅助下,一个月后,傅氏开办了第一场属于自己的商业舞会,虽然不乏曹子杭牵线的成分在,但值得庆幸的,是这么一家中层企业,从单调的游戏开发,转而涉猎了与时俱进的美业,其中的跨度,一下让傅氏的名气大燥。
那天在会议上提出‘线上美容’的提议,被几大精英落地实践,刚刚研发期便拓展了许多客户,反馈也良好。
可以说,曹子杭给我的这桩合同,是已经建好的朱雀台,只等着我位荏朱雀。
也让蒋夫人吃了次瘪。
傅氏举办商业型庆祝晚宴的那晚,来了许多人。
地点在某著名酒店会场,把一整层包揽下来,米雪跟着我忙前忙后,大概是不忍我四处操劳,她百般无奈的推我到门前。
“你去门前迎宾吧,姑奶奶,你还忙活,别人都要以为傅氏没人了。”
我囧了一下,想吐槽其实迎宾也挺损形象的,不过还是咽了下去。
是的,我跟米雪的关系更好了,在我精心布置的计划中,米雪是唯一不受干连却又跟我关系最亲的人。
一切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楼层的电梯口,摆着一张圆桌子,上面罩了层银丝的绿网。进来的人都得把邀请函甩过来登记,我闲不住,就打发了登记的人,兴奋的招呼着来往宾客。
“你这有没有什么洋酒啊?”一只骨节分明的手将一封邀请函甩桌面上,顺着黑耀耀的袖口看上去,我怔了一下。
“林季?”
“yo,还记得我啊。”林季冲我咧牙,露出好看的笑。
“我没邀请你啊……”我很不给面子的刺了一句。
这次的宴会,邀请的都是些中上层以及极少数的上层商人,像曹氏,肖氏这种顶级企业,我也不会刻意去拉拢。
“肖氏财大气粗,从两个商人手上买张邀请函算什么?”他挑起笑,挪椰的看我。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两个?”
跳过他肩膀,电梯门内款款走出一袭白色的影子。
身型修长,面若刀削,标准的模特比,贴身的白色西装,比较起先前看到的,如今竟有几分清瘦的味道。
肖阳屿目不转睛的盯着我,一瞬不瞬,只是电梯门到圆桌子的距离,却好像隔了一个世纪。
他轻轻把邀请函递给我,眼神定定的。
我懵了一下,那张邀请函显得格外烫手。
“你们不能……这里……不是,肖氏……我其实……”我磕磕巴巴吐出几个词,先前面对客户的圆润到现在全部被抛之脑后。
一瞬后,我认命般的吐出口气:“我是说,欢迎光临。”
紧张到低头绞手指。
肖阳屿低润的笑声传来:“可以进去了?”
我蹭的脸就红了,呐呐的点头。
等过了好一会儿,脸上那股热劲儿才慢慢褪下,抬头想恢复状态,却对上了肖阳屿深沉的眸子。
他的眼睛像布施了魔法,我怎么都挪不开。
原来他一直在这里。
“林……林季呢?”我有些磕巴的问。
肖阳屿的剑眉拧的很深,用一种很轻的语气跟我说:“我们谈谈吧,小幸。”
窗外的景色阑珊的紧,办公室在之前被改造了一番,现在也换了个洋气的落地窗,隔音玻璃的效果很好,安静的要命。
咖啡氲起了薄雾,我泡了两杯速溶的,一杯递给了肖阳屿。
“肖总不会是想跟我谈合作吧?”
我抿了口咖啡,咽下,挪椰的问他。
“傅氏被你带的不错。”肖阳屿舒在沙发上,一如当初在公寓里的坐姿,惬意的冲我举杯子。
“是我丈夫的功劳。”我低头,拨了拨杯腕。
“所以你打算三句话不离他了,是吗?”他的语气忽然敛下几分,杯子不知何时被他放回桌面上,一对浓眉紧紧拧着,十指交叠。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我绕开他问的话,声音低的像个将死之人。
他安静了一瞬,我也没说话,横隔在我两之间的沉寂,犹如猛兽般要将我吞噬。
“离开曹子杭。”半晌,他的语气已森寒到犹如修罗。
我不可置信的抬头,想把他看穿。
肖阳屿松开手,精壮的身子一步步朝我逼近,他的气息沉敛如狼,每近一步,都伴随着心跳加快的律动声。
“小幸,我最后悔的事情,就是为了可笑的自尊把你给丢了。我不该抛下你,即使你拒绝我千万次。”
他的声音很沉,像是大提琴上的D调,眼里像藏了星星般,一瞬不瞬的看着我。
我心软的一塌糊涂。
离开曹子杭,离开自己一直想报复的人,去追求让我心悸,宠我许久的肖阳屿。
美好到,连梦中都不敢这么想。
可连梦都梦不到的事情,怎么能让它在现实里演绎。
我牵出笑,语气沉稳的说:“我……已经有丈夫了。”
他有些受伤了,黑眸愈发深沉。
肩头一热,肖阳屿握住我,从薄唇里吐出一句话:“你离开他,剩下的我替你摆平。”
我愣愣的看他。
他的温柔,差点把我感动到点头应下,然后携手私奔。
那么认真,连狠下心都需要勇气。
“付总,付总!”
米雪的声音打断了我两,我的思绪跟着这一声声‘付总’堪堪回神。
我应了一声,米雪推门而入:“何齐回来了。”
傅氏门外,阔别了一阵时日的何齐站在姜黄色的灯光下,乌黑的影子被拉的老长,等我赶到他面前时,才看清楚他脸上的伤。
“你受伤了?”我凑上去。
何齐一把甩开我,力度大的让我心惊胆战。
“付小幸,用不着你假惺惺的同情。”
我挤着眉看他,何齐身上的气息陌生的好似另外一个人。
“小幸。”肖阳屿低润的声音从脑后冒出来。
我还来不及折身看到他的脸,何齐一胳膊冲上来就箍住我的脖子,好像要把我勒死。
“滚开!肖阳屿,我现在不找你麻烦,只跟这个人算账!”
我的胸腔被挤压的透不过气,看到一身朦胧的白色影子在眼前晃了晃,然后听话的后退。
“放了她,我让林季去准备合同。”
“操你妈,别他吗的拿你两个臭钱来显摆!老子现在什么都不要!只要付小幸的一条命!”
何齐粗粝的声音震得我耳膜打颤,他固着我一步步后退,几乎是把我拖上那辆黑车。
我被咯的后背生疼,上车后,他发了疯似的踩油门,十几秒的时间冲出傅氏的管辖区。
“开这么快你疯了!”
我被前车窗外疯狂倒退的场景吓到不行,吼了他一句,何齐反倒把车速码到最快!
胃里一阵翻腾,何齐走的路是往A市的山上开的,他先在马路上绕了一圈,好几次踩油门到底,把一个摊子都撞散了。
最后我忍不住心尖里的惧意,弓下身子干呕了几下,什么都吐不出,快被他发狂的车速折磨疯。
砰的一声,我的脑袋正式扣上了挡风玻璃。
何齐的急刹车反倒加剧了心里的难受,我开着气若游丝的嗓子骂他:“你有病啊……开这么快。”
他勾起嘴角,露出讽刺的笑,折过头看我:“让你熟悉一下这辆车,我两次被折磨成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都是因为你,付小幸,你该满意了,比起我受的,你简直轻松太多。”
我被他嘴里的恨意吓的心惊,何齐从另一边下来,开车门,一把把我拽出去。
我被刚才那么一飙,怂的双腿打颤。
“我走不动……”几乎是带着哭腔喊出这句话。
他看了眼身后的山路,大致是怕有人追上来,骂了句没出息后,把我拽上他的背。
走之前,他找了根棍子,把那辆破旧到不行的车给翘到山下去。
发出轰隆的巨响。
我被他吓到了,缩在他后背上不敢大喘气:“你是怎么了……”
何齐没理我,一步一吐气的背我往山上走。
走了一会儿,他忽然掐了我一把,我吓的直打哆嗦。
“腿能不能别抖。”他吼我。
“谁让你看上去这么慎得慌……”我怼回去一句,全身颤到不行。
“给你本事了?当人质还敢多嘴?”何齐没好气的喝我。
我竟然因为他这句话出于意料的安静下来。
“你要带我去哪?”两条裸露在外的小白腿停止了哆嗦,但力还没缓过来,我趴他背上,寻思着问了句。
“带你去跳崖。”
“那刚才为啥不直接坐车里把车开下去?”我条件反射的问了句。
何齐凝了一下,语气有些冷:“嫌口水多就自己下来走。”
我被他吼的没话说,他也没有放我下来的意思,就慢慢把我背上去。
虽然凶了点,但也没想害我的意思,跟刚刚挟持我的样子完全不一样。
是什么让他变成现在这样的?
到了山半腰的一间破庙,何齐已经累到喘气,一撒手就把我丢地上。
我被摔得屁股生疼,也没敢哼哼。
庙里稻草多,扑了满地,我盯着何齐的背影,看他摸着地上的草一路倒腾,不知道在找什么。
“你怎么变成现在这样了?”我软着腿走过去。
何齐扒拉草的动作凝了一下,眼神是我从未触及的寒意,像要迸出冰把我扎死。
“拜你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