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素素一脸疲惫的正在办公室发呆,这段时间被检察院叫去询问了几次,虽然她对每次的询问都能回答的清清楚楚,但也隐约感觉到,事情背后还有内幕,而这些内幕是她所不知道的,也是她害怕的。
老莫做假账谎报亏损是真,背后隐藏着的新闻敲诈的问题也是真。检察院已经正式立案审查了,老莫作为嫌疑人已被收审。罗素素也被告知,在没有调查清楚之前,最好不要随便外出,以便随叫随到。
这时,嫂子王梅的电话打过来:“素素,你赶紧回家一趟,爸他住院了。”
“怎么回事啊,怎么会住院呢?”罗素素一惊问。
“是你哥,哎不说了,你赶紧回来一趟吧。”嫂子在电话那头慌乱的不知从何说起。
“不是,我现在••••••”话说了一半,素素把后半句又咽了回去,“好,我尽快回去。”
刚挂了电话,检察院的电话又到,说请素素再去一趟,有几件事情需要再核实一下。
素素心情沉重地来到检察院,接待她的还是那位女同志,坐下倒了杯水给素素,提问就开始了:“请问,你和你们总社总编辑楚森是什么关系?”
“怎么了?周刊的事和总社有什么关系吗?”素素有些莫名其妙地问。
“对不起,你只回答问题。”
“上下级关系。”
“是不是恋人关系?”对方又问。
“••••••是,怎么了,谁规定了上下级不能谈恋爱吗?”
对方没有理会素素的问题,而是直接奔另一个问题去了:“听说,你们马上要结婚了?”
“是。”
“你们是不是在南苑山庄有套新房?”
“对,那是楚森的房子,怎么?有什么问题吗?” 素素心里一惊。
“楚森是不是送了你一套钻石三件套首饰,价格不菲?有这事吗?”
“五十二万,是楚森买的,怎么了,这也有问题吗?”
对方没有作答,而是很认真地做笔录。笔录后又是一番手印签名,然后对素素说:“好,今天的问题就是这些,等我们核实清楚后,有什么问题再找你。”
从检察院出来,从包里拿出纸巾,抽出一张来擦着按过红手印的食指,罗素素感到双腿发软,坐在车里身上毫无力气,今天的询问让她心里彻底慌乱了,难道楚森也••••••她不敢再想下去了,而是直接拿起手机打给楚森:“你能出来一下吗?我有话问你。”
此时的楚森,正坐在办公室里抽着烟沉思,桌上的烟缸里满满的烟蒂。接起电话,楚森皱眉,问:“素素怎么了?现在?嗯,好吧,那就到我们常去的那家日式料理店见面吧。”
“好。”素素挂了电话,油门一踩,车子飞快地驶出。
一会儿,楚森有些疲惫地出现了。坐下后,看看素素的脸,一脸疑问地问:“怎么了?有事?”
素素迫不及待地问:“我问你,你和老莫没有什么事吧?”
楚森立刻眉头一皱,难掩焦躁地问:“你怎么问这个问题?”
“刚才检察院把我叫去,问了一些问题,很奇怪,问你南苑山庄的房子是不是你的房子,我和你是不是恋人关系,是不是我们马上要结婚,还有结婚首饰三件套••••••”素素一口气说着。
楚森一听,脸色一下子很凝重,没有说话,而是拿出一根烟来,点上,抽了一口沉思。
“我问你话呢。”素素看出楚森目光里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和躲闪。
“你不信我?”
“不是我不信你,我也想相信你,可是现在状况太复杂了,楚森你老实告诉我,南苑山庄到底是不是你的房子?你是不是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楚森吐了一口烟,低沉着声音说:“素素,我不会做违背原则和良心的事的,那套房子是我的,——具体说是我女儿名下的房产。”
“你女儿的名下?你为什么不早告诉我这些?”
“之前,我想给咱们买一套房子作为新家,老莫给我建议,说宇恒房产的南苑山庄的房子户型不错,我就委托他先去看看。之后,他告诉我,他替我物色了一套精装修的户型,很不错,让我看看,价钱他和老板都谈好了,我看后也觉得不错,就定下了。这些••••••原来是想告诉你的,但一直没有机会••••••”
“宇恒房产?那篇宇恒房产涉嫌黄业的文章就是你说的机会吧?你说——我们没有机会?”素素一听立马就知道个七七八八了,检察院不会无缘无故问她有关楚森的这些问题的,没有一定的证据,人家怎么会轻易提出来呢?看来一切都如她害怕和预感的一样。
联想起莫怀春之前的种种做法,她两眼潮红,含着泪嘲讽地问楚森:“良心,原则?哈!那你告诉我,这套房子多少钱?”
“嗯••••••大概六十多万吧,分期付款,已经付了一半的钱。”
素素冷笑:“楚森,你别告诉我,一套一百六十平的精装修的房子只卖六十多万吧,还分期付款?咱们再是二三线城市,商品房的每平米售价也在一万元左右,你告诉我你买这套房子六十多万?!到底是买的还是送的看来只有鬼知道了?哈——我真不知道是你傻还是我傻?”
“素素你听我说,现在看来,一定是老莫在这里面捣了鬼,我并不知情••••••”楚森急着辩解道。
“够了,••••••老莫捣鬼?楚森,恐怕是你授意和支持的吧?他才敢那么的肆无忌惮,有恃无恐!要不是王磊的遗书举报,我还蒙在鼓里,••••••你还是原来的那个大师兄吗?还是那个铁肩担道义的新闻快枪手吗?••••••你真让我失望。”说着伤感地起身就走。
楚森有点心虚了,上前拉住罗素素说:“素素你听我解释••••••”
素素停住,声音颤抖地说:“你,毁了我所有最美好的梦想,在我眼里,在我的心里,报社,记者,多么纯洁得名词,它不仅有着我青春的理想,还有着我人生的希望,••••••就这样被糟蹋了!被你糟蹋了!•••••解释什么?嗯?解释你的欺骗?还是解释你的不知情?楚森,你不觉得自己太虚伪了吗?你,就是个伪君子!”
楚森压不住了:“好!那就不用解释了!你要走就走吧!”
素素微微有些发抖,声音倒是异常地冷静了:“行,我谢谢你曾经为我做的一切,今天,咱们之间的关系到此为止!”
“素素!”
罗素素转身离开,头也没回。
楚森红着眼眶在原地转了一圈,回到桌前,猛然把桌上摆放的两杯大麦茶推倒在地,引得服务员紧张地跑进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罗素素开着车,眼泪涌出眼眶,顺着脸颊止不住地流淌,她不停地踩着油门,车子像是失控了一般在马路上穿行,素素的脑海里满是楚森自信的微笑,还有那个寒冷的雨天,温暖的一抱,那个瞬间,整个人仿佛都融化了一般。
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罗素素不停地问自己。
车子一路疾驶,驶出了城市,驶向了郊区,素素再也无法控制自己即将崩溃的情绪了,“吱!”的一声急刹车,趴在方向盘上放声大哭起来••••••
命运反复蹂躏你,直到你筋疲力尽奄奄一息倒地时,它又给你开启了一线生机,让你误以为一切都已过去,一切复归美好,于是你爬起来,抖落尘土,怀揣同样的美好笑脸相迎的时候,命运却又狠狠地给了你一记耳光,让你瞬间绝望,无所适从,战战兢兢,此时的罗素素就是这样的一种心境,
这世界有时候就是这么的荒唐可笑,当你决定要去重新爱一个人的时候,你就要随时做好有可能会被再次伤害的准备,和承受因此带来的分手的痛苦和折磨的风险,就好像你一出生就要做好最后迎接死亡的准备一样,起点和终点最终都是归途,一切都是定数。
和楚森在一起的时候,素素的潜意识里,始终觉得男女相爱最大的悲哀就是女人太需要一种安全感了。多年来,她的内心似乎也一直都在寻找着这样一份安全感,尽管外表表现的多么像一个女汉子,但内心的柔软还是不停地提醒她,你是一个需要呵护、依靠的女人。
不能否认,楚森的自信和强势正是迎合了素素的这种心理需求。然而现在,一切都应了那句话,一恋傻三年,恋爱中女人的智商为零,是她太过渴望幸福了,小女人的虚荣,恋爱的幸福,冲昏了素素的头脑,让她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