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衣脑子里像是被人扔了颗炸弹瞬间炸响,她眼睛瞪得浑圆,颤着声音问:“谁……谁的?是吕兴寒的吗?”
樊喆点点头,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止不住流淌,这个孩子来的太突然,纵使她再淡然,此时此刻也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
唐衣好好把这个消息消化了一阵,怪不得她又是吃辣又是喝醋呢,原来是有了,可是这也太……她印象中樊喆可不是这种乱来的人,莫非吕兴寒强迫的?她思虑良久,开口问道:“吉吉,你,你是自愿的吗?”
樊喆把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我才不会资源和他那种人上床,他只会让我感到恶心,那天在电影院,他在我的可乐里下药了。”
吕兴寒这人平时爱玩,唐衣是知道这一点的,且她也听陆啸宇提起过,吕兴寒经常随身带着那些药,为的就是碰着看上眼的女的,把人家哄到酒店去,顺从的就算了,如果不顺从,他就给人下点药,睡一觉拍屁股走人,在男人看来这叫潇洒爷们,在女人眼里妥妥的就是一枚大渣男,没想到这下三滥的伎俩竟用到樊喆身上来了,还说什么真爱,我呸!
唐衣呸那一下声挺大,周围的人都在看她,她赶紧捂住嘴,实在咽不下这口气,啪把筷子放桌上,气呼呼的说:“走,吉吉,我带你去找他,让他负责。”
樊喆轻轻甩开她的手,拿纸巾把泪擦干,哽咽的说:“要找我早找了,我才不想让他知道呢。”
唐衣怔一片刻,看着她的眼睛问:“你什么意思?不让吕兴寒知道?难不成你想自己养这孩子?”
“我就是这么打算的,有个那样的父亲还不如没有,这是我自己的孩子,跟任何人都没关系。”她拿起勺喝了一大口汤,似乎是想把心底的压抑和难过悲愤冲淡。
她这孩子有了一个月了,没想过打掉,她是护士,知道打胎对女人身体伤害有多大,她也没想过因此和吕兴寒在一起,她只想安安静静的自己拥有这个孩子。
唐衣了解樊喆的性子,她决定的事情从来没有人能改变,她只是替她惋惜,她说过一定要给自己爱的人生孩子,可如今,她却要为一个不折不扣的渣男生孩子。
唐衣长长的叹口气,她和樊喆真是有心栽花花不开,无心插柳柳成荫,想要孩子的没有,不想要的却偏偏有了。
“吉吉,那你以后打算怎么办,这可不是能瞒得住的事啊。”唐衣忧心的问。
樊喆边嚼东西边说:“就这么着吧,他要是知道了问的话,我就死不承认孩子是他的,他爱说什么说什么,反正我不喜欢他。”
吃完饭唐衣带樊喆去买了些补品,樊喆的家不在阳城,当护士又累,她不放心她,便叫她辞了工作在家休息。
樊喆只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
临走前,唐衣想起有什么事情要问樊喆,犹豫了许久,说:“吉吉,我想问你个事。”
“你说。”
“你觉得,陆啸宇的脚还能恢复吗?”
樊喆轻皱了下眉,疑惑的看着她,继而问道:“你想干嘛?”
她尴尬一笑,支支吾吾的说:“我,我就是问问。”
樊喆明白她对陆啸宇的心思,想了想回答道:“我也不是很清楚,毕竟我对他的脚伤不了解,你要想帮他恢复的话,我给你介绍个朋友,”樊喆从抽屉里找出个名片递给唐衣,“给,这是孟医生的名片,他以前曾经也在一个赛车队呆过,队员经常受伤,也有和陆啸宇差不多的,他都治好了,你给他打电话就行了,提我就好。”
唐衣接过名片看了看,说:“谢谢你吉吉,你好好照顾自己,我回去了啊。”
樊喆关上门,把唐衣的背影隔绝在门外,慢慢的顺着门滑落到地上,心脏猛地一阵抽痛,把脸埋在膝盖里哭得喘不过气来,她掏出手机,拨出一个烂熟于心的号码,那边传来冰冷的机械声:“您好,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
“哥哥,我好想你,我很孤独,我不知道该怎么办,哥哥,你会怪我吗?我肚子里有孩子了,我……我不喜欢吕兴寒,我想你回来。”
外面飘着零星小雪,落地的声音和樊喆的哭声契合的那么严丝无缝,叫人心疼。
没有人知道她的身份,也没有人知道她心里爱的那个人到底是谁,也没人能理解她坚强的外表下藏着一颗多么痛苦脆弱的心。
下完雪天气总是会很冷,陆啸宇从车厂回到别墅的时候脚疼得正厉害,其实这一冬天他都不怎么好过,要不是唐衣经常给他按摩,估计他准会像往常年一样痛得在床上打滚发脾气。
“你回来了,饭做好了,等我收拾一下就吃。”唐衣围着围裙在厨房里喊。
陆啸宇换了拖鞋,说:“你一会儿把饭端到卧室来。”说完上楼了,一进门赶紧盖上被子找点暖和的温度,唐衣端着粥和菜进来放到桌子上,说:“陆啸宇,你这不是自己找罪受吗?我给你买的鞋你不穿,非穿这种低邦露脚脖子的,你不脚疼谁脚疼?”
“唐衣你烦不烦?我脚疼碍你事了?”他满脸不悦的说。
唐衣懒得跟他吵架,陆啸宇靠床头吃着饭,唐衣在床尾处给他按摩,突然就觉得这小日子过得挺自在,饭好吃,还有人伺候着按摩,陆啸宇自己都没察觉到他微微上扬的嘴角,之前一直挂在嘴边的离婚的事,此刻早抛到九霄云外去了。
吃完了饭唐衣把碗筷收拾了,拿出那天樊喆给她的名片,在厨房里悄悄打了电话,孟医生就是阳城本地人,一听说是樊喆介绍的,马上就答应了,唐衣报了地址,孟医生说一个小时后就过来。
一个小时后,门铃响了。
“孟医生,那个,我先生脾气不太好,麻烦您一会儿担待点。”唐衣尴尬的笑着说。
孟医生长得很帅,看上去就三十出点头的样子,很有男人味,他拿着包一脸笑意的说:“没事,我见过很多脾气不好的,放心吧。”
带孟医生上楼的时候,唐衣的心一直咚咚跳,忐忑的很,她没告诉陆啸宇这事,自作主张把孟医生请来,不知道他会不会恼。
陆啸宇本来盖着被子在床上看电脑,听见门有响动,头都没抬就说:“唐衣,去给我倒杯热水。”
“我一会儿去给你倒,陆啸宇,我带了医生来给你看脚。”唐衣走上前要掀开被子。
陆啸宇扭头瞅见个穿一身黑衣服的男人站在唐衣身后,脸上没有什么表情,看脚?
“唐衣,你什么意思?”陆啸宇的声音顿时冷的像南极的冰山,再也不似刚刚的随意温柔。
唐衣看了孟医生一眼,对陆啸宇说:“这是孟医生,我请他来给你检查脚伤,看看能不能恢复。”
陆啸宇的拳突然握紧,骨节吱吱作响,眼神里迸出的寒光很是骇人,他抄起手边的烟灰缸摔地上,咬着牙说:“唐衣,你这是什么意思?你嫌我瘸?”
“不是,我就是想……”
“滚!”
陆啸宇指着孟医生怒吼,额头青筋凸起的厉害,他不能忍受唐衣带着其他男人进他们的卧室,更不能忍受她私自带着医生来给他治疗脚伤,他感觉这是侮辱。
孟医生放下包,很和气的对陆啸宇说:“陆先生您先不要冲动,您妻子是好意,她只是想请我给您看看脚而已,您别对她这么大吼大叫的。”
孟医生一番话使陆啸宇更生气了,黑沉着脸看着他,声音又低又哑的说:“你算个什么东西,我教训我的女人跟你有什么关系,滚出老子的卧室!”
孟医生一句话都没说,拿上包直接走人了,唐衣追出去,“孟医生,孟医生。”
陆啸宇气得狠狠砸床,“唐衣,你给我回来!”竟敢去追别的男人!
孟医生的手刚碰到把手,唐衣叫住他:“孟医生,请留步,”她走上前对孟医生道歉,“对不起啊,我先生他,脾气太不稳定了,他不是故意骂你,你不要在意,我替他向你道歉。”
“唐小姐,恕我直言,我暂时治不了你先生的脚。”孟医生一脸正色。
唐衣愣住,几秒后开口问:“孟医生你这是什么意思?你还没给他检查,怎么就说治不了呢?”
“你要想让我给你先生治,就先让他不要那么自卑,否则我没有办法给他检查,总不能每次来都被他指着鼻子骂,看你被他吼一顿吧,不好意思我说话直,但这是事实,告辞了。”孟医生说完转身走了。
唐衣还想张嘴喊,可孟医生已经走远了,她小拳头咚的一下砸在墙上,想了许久,回身上楼。
卧室里,陆啸宇把自己整个人蒙在被子里,唐衣走过去戳他,“陆啸宇,出来。”
“滚蛋!”他低沉的声音从被子里传出来。
唐衣二话不说直接蹬到床上去扯,陆啸宇顺势钻出来翻身把她压在身下,用力捏着她的脸,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脸上,但却都是寒意,“唐衣,你究竟还想让我多讨厌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