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平看二人表情都有些奇怪,摸了摸脑袋:“难道我猜错了?你们不是父女?”
铁真一努力维持着嘴角得笑意,不想躺它弯得太过:“是是是,我们是父女,我这是带着我最疼的‘女儿’来慰问你们家。
妻子拿后肘怼了一下他的肚子
李平还是有点疑惑,这对父女怎么有点奇怪。
范惠拿围裙擦了擦手,两只手握住说道:“要不你们先进来坐一会吧。”
两人也不再胡闹了,计划算是达成了第一步,就再也不等对方说什么,就簇拥得走进了屋子里。
和这里的胡同房子相同是,这里的房间也没有多好,铁真一和妻子走进屋子里闻到一种味道,这种味道仿佛是许久未开窗,滋生了许多灰尘的味道,刚刚范惠在做饭,又和饭的味道混在一起说不出来的奇怪的味道。
里面得摆列陈设也十分简单,甚至可以说,一眼望去,一览无余。只有一室一厅,外加一个十分小的厨房和厕所。
客厅还摆着一张普通的双人床,是多年前的款式,铁架做得,铁真一可以想到那张床坐下去肯定会发出吱呀吱呀的声音。
床对面有一个单人沙发,看样子也是年代久远,虽然是皮质的,但上面裂开的缝隙还污迹看样子是去不掉,沙发旁边底下有一圈烟灰。
铁真一扶扶眼镜,又看看沙发凹陷的痕迹,这里应该是李平专用的座位。
沙方正前方的小木柜上放着一个电视机,也是很老的款式。但是很奇怪的是,旁边还立着两张桌子,一张大一些,一张小一些,并且很矮,旁边还扣在许多塑料板凳。
如此节省的家庭为什么要有两张桌子,这就让铁真一有些不解了。
范惠去小厨房给他们倒水,李平提着水果牛奶不知道去哪了。
铁真一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走到了这个屋子里唯一房间里。
门是虚掩着,里面关着灯拉着窗帘,黑洞洞的。
铁真一手指轻轻一推,老旧的房门就发出吱呀的声音,随即打开。
有了外面的亮光,这个房间样子被照亮了一下。
铁真一的视线扫了一圈,这里应该是他们那个被打伤在医院儿子的房间。
这个房间比外头的客厅来说相对来说好很多,虽然空间还不算大,但是却显然用心得收拾了收拾。
墙壁上贴着许多篮球明星的海报,还有一些外国明星的。
桌子上也堆满了书籍,旁边还放着范惠的照片,倒是没有李平的,看来范惠这么为儿子,儿子也相当喜欢自己的母亲。
旁边的衣柜和床就没什么特别之处了。
铁真一盯着屋子有看了几圈,总觉得哪里有种奇怪的感觉。
妻子走到铁真一背后:“你不觉得这个房间很压抑么。”
妻子一说,铁真一就意识到了这个屋子里的配色,不管是墙上的海报,还是桌子,还有衣柜,床。
只有两种颜色:黑色和红色。
铁真一想进去探查探查,一个小学生怎么会把自己的屋子装扮成如此压抑的的感觉。
他们正要塔进去,范惠却从厨房正走出来,端着水杯,看他们要进自己儿子的屋子,急忙阻止道:“哎,你们干嘛?”
她神色有些着急,把水杯放在地上,就抢过身把门关了起来,不让二人进去。
铁真一看了范惠一眼,随即笑道:“啊,这里不是厕所么,我女儿想上,我看这里黑洞洞的,还以为是厕所。”
妻子盯着他的眼睛。
范惠把屋子锁了起来,撩了撩散乱的头发,又推了推房门确定关上,这才说道:“厕所是旁边那间,这间是儿子的房间,他不喜欢外人进。”
铁真一笑道:“是我们冒失了,走错了屋子。”
范惠笑了一下,没有再说什么。
铁真一回到了客厅,而妻子被迫上了一趟厕所。
李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此刻坐在那沙发上,似乎有什么美事,脸上笑眯眯抽了一口烟。
铁真一说道:“李大哥看起来很高兴啊。”
李平收起翘起的二郎腿,把脸的表情收了起来,换上有些哀伤的模样:“我哪有什么可高兴的啊,儿子还在医院里躺着,不过,刚刚想到你们这群热心群众,我就觉得这个社会还没完。”
铁真一心里冷笑一声,表面还笑得真挚:“是啊,你儿子这件事确实你们很可怜啊,我也是看了报道才想来看看你。”
李平说道:“是啊,是啊,要不是那报道,哪会有你这种好心人呢。”
“对啊,不过,我看你们经济条件不算太好,怎么还有钱请记者来报道啊。”铁真一缓缓扔出第一个诱饵。
不料,刚刚还恭维的李平,听到铁真一问这个问题,就收起了笑容,过了许久才缓缓说道:“哪是我们找的啊,是那些记住看我可怜,免费报道的,还是他们找上门的,我哪里懂这些啊。”
铁真一掀起眼皮,眼神锐利得盯着他看,李平脑门上有虚汗,眼珠四处乱动,而且手指夹握烟的姿势也变化起来。
他在撒谎,而且很心虚。
这就证明自己明显踩到了他的命门上,果然那些记者报道并不是很简单。
之后,铁真一没有再追问,看样子好像是真得相信了李平说的话,二人又扯了几句别的。
铁真一的妻子也慢腾腾从厕所走出来,她走到铁真一旁边,暗暗比了个手势。
“不过,李大哥,不知道你儿子现在怎么样了,看你的报道,好像挺重的。”铁真一继续说道。
李平含糊得回道:‘哎,就那样吧,不好说。’
铁真一和妻子对了下眼神,这个男人不会没有去看过自己儿子的情况吧,说得这么模棱两可。
这时候范惠终于给李平做好了饭,端了出来。
是很普通家常菜,,一个炒土豆丝,一个包菜炒肉,配了一碗大米。
范惠先把饭菜放到旁边,弯下腰拿立在一旁稍微大一些的小桌子。
李平脸色有点不好,这娘们咋这么没有颜色,客人还在呢?她拿出饭来,让自己吃多难看。
铁真一咳嗽一声:‘那老哥,你吃饭吧,我就先走了,等下还有事呢。”
李平站起身来,身体就作势要送他们,嘴里还说:“阿?这就要走啊,哎,也没好好招待你们。”
说着就往门口靠去。
妻子忽然开口道:“爸爸,你太粗心了,你不是还带了慰问金给李叔叔么,怎么现在就要走了。”
她那句爸爸叫得尤为大声,铁真一身子僵住了,刚刚二人商量的时候确实说要看情况给这个男人点钱,可没说一定要给啊。
虽然知道她的打算,但铁真一还是忍痛把手伸进口袋里。
李平的眼神立刻放起了光,天下真得有这种好事,又送东西,说是慰问,现在还要送他钱。
他把脖子伸得老长,那着急贪财的嘴脸一脸显露无疑。
铁真一慢腾腾摸着口袋,掏出钱来。
李平的脑袋就要凑到他胸前了。
妻子皱皱眉,抢过铁真一手里的钱,就一股脑递给李平。
李平的身子立刻站直了,紧紧攥着手里的钱。
铁真一差点叫出声,话就在嗓子上悬着,马上就要说出来。
那一沓,自己真是心痛啊,还没从张太太那里拿到钱,自己就花费了这么多。
范惠看见自己老公那副模样,满脸不好意思,搓着手:“真不好意思,还让你们破费。”
铁真一皮笑肉不笑:‘没事,没事,一点心意罢了。’
妻子牵住铁真一的胳膊:“那我们走了,爸爸走吧。”
范惠又喊了一声:‘那个,你们叫什么啊,给了我们钱又是水果牛奶的,我们连你们的名字都不知道。’
妻子想了想,笑得甜甜得说道:“阿姨,我们姓尤。”
铁真一身体一僵,随后说道:“对,我们姓尤,名字就没必要说了。”
范惠点点头,有的人确实喜欢好事不留名,自己也不强迫,知道一个姓她就能很感激了。
铁真一牵着妻子,连连退却范惠要送他们。
二人走得飞快,很快就消失在范惠和李平的视线中。
转过了胡同那个弯,妻子立刻掏出一个小小长方形的设备,她插上耳机,一边递给了铁真一,一边自己带到耳朵上听了起来。
耳机里传来沙沙的声音,过了几下,声音恢复了正常。
李平声音很大说道:“你说那两人是不是傻子,竟然还有人给咱们主动送钱的。”
两个傻子脸色变得不好起来。
李平又得意笑了两声,喜滋滋的数了一下钱,一共有两千块。
范惠把围裙摘了下来:“那个李平,这个钱能不能给我点,我想给那些医生护士买点水果。”
李平一听,眉毛一竖,立刻把桌子上的钱收了起来,嘴里大叫着:“你给他们买什么水果啊,有病啊。”
范惠脸有点丧气:‘不是,那些护手医生每天挺负责的,好几次都抢救咱们儿子,我也没什么钱给他们,就说买点水果,他们总不会拒绝吧。”
李平听了却一点也不买账,冷哼哼笑了两声:‘这钱可是我卖力表演赚来的钱,有本事你也去哭一哭求求人家,说不定人家也给你的。’
范惠知道李平一毛都不会给自己,没再多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