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泰山,去了千湖岛,在哪里呆了一天,晚上薄佑承匆忙买了两张票往荷兰飞去。宋葎草身体越来越差,几乎都在睡,到了景点,都是薄佑承将她叫醒的。
薄佑承担心她在途中会病发,要送宋葎草回医院,但她坚持不肯回去。
他懂,她内心深处的恐惧与倔强。已经在荷兰那边联系好医生,如果宋葎草病发,立刻送她去医院。
薄佑承一直紧紧拥着她的身子,手臂被她压到僵硬麻木,他却一动都不动,生怕吵醒了她。
飞机做了13个小时,到了荷兰已经是白天了,宋葎草还在睡,薄佑承抱着她去了度假村。
这里是薄氏集团的子公司。
目光落在她的脸上,眸底满是疼惜。
那次遭遇车祸使她大半张脸都被毁了,虽然已经进行了长时间的修复手术,但脸上还是依稀可以看出那场车祸留给她的印记,特别是伤得最重的左眼,还没有达到理想的恢复状态,多了些成熟沧桑的味道。
这个女人,经历这么多磨难,从不轻言放弃,轻言殇,即使哭也要笑,真的倔强地让人心疼。
“宋葎草,到了,醒醒,快醒醒。”空气中弥漫着郁金香的香气,不停转动着的白色大风车,卷动着呼呼地风声,带来犹如天籁的声音。
宋葎草睁开一丝迷蒙地视线,映入眼帘地是一片金黄色的郁金香花海,整齐的行列无边无际地延绵,阳光的温泽下,渲染出一种热烈的妖艳,那样的雍容华贵与众不同。
“真美。”她舒适的闭上眼睛,嗅着空气中淡淡的清香。
此刻,世事与她毫无关系,真正地感受到什么是人魂和一。
满足了。
活了二十九年,这是她一生中最开心的时刻。
妈妈,我想告诉你,有一个男人,他让我感觉很温暖,他的名字叫薄佑承……
“宋葎草!醒醒!你醒醒!”闭上眼睛的时候,一道近乎于嘶喊的声音响彻在耳畔,越来越轻,如同风逝去,什么都听不到了。
薄佑承倏地抱起她的身子,疾步冲出花海,无数郁金香被踩踏在脚下,这些他今生最爱的花儿,平日里连一片花瓣都舍不得摘,此刻却根本不在乎。
掏出手机,立刻有人开着车子飞过来,薄佑承将宋葎草放在车上,给她吸上袋装氧,解开她的上衣,双手合十,用力按压,“宋葎草!醒醒!你不可以睡!不可以睡!”他的声音里慌乱中中带着恐惧。
“宋葎草,你醒醒!醒醒啊!”
她的脸色死一样的惨白,躺在平车上一动不动,僵直的身体看起来很可怕。
薄佑承手心里满是冷汗,眸子里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像是察觉到了什么。
“她,好像没呼吸了!”旁边的人吓得脸色刹那一白。
漫无边际的冷,那是一丝一丝拼命往里骨头里钻,每一块骨头都好像被冻得脆了。每动一下都好似骨头碎掉的疼,疼的钻心。
薄佑承失神地看着担架床上的宋葎草,她好安静,一息无存,依然是那张素雅如莲的清丽脸庞,只是那双清澈透着倔强的眸子已经闭上了,她很安静,安静的像是睡去了。
“喂,宋葎草,你醒醒,你没有那么脆弱的,怎么在还没有到达医院的情况下,就走了呢?”
薄佑承双手不停按压着她的胸口,“你醒来!你醒来!”
宋葎草的身子上下震动。
“宋葎草,你凭什么在我生命里呼啸而过,不留下一点痕迹,你凭什么这么张狂?”薄佑承摇晃着她的身子。
“宋葎草,我还没有告诉你,以前在学校的时候,有一个校草给你送情书,你看都没看揉成一团废纸扔在了垃圾桶里,那个校草得知后过来找你理论,你说如果他当着全班同学的面,学两声狗叫,你就答应做他的女朋友,那个校草觉得自己受到了侮辱,一气之下转身离开了,在没有骚扰过你。这件事,当时我也是目睹者,所以,之前我才会故意让你学狗叫,只是想要提醒你,我们曾经认识……”薄佑承眸中泛着水光,“你不是想要报复我么,那你起来吧,我等着你!”
有人拉住薄佑承,“薄总!你冷静点,医院马上就要到了!”
薄佑承什么话都听不进去,此刻,他眼里只有宋葎草,颤抖地双手朝着她的身体伸过去,“喂,宋葎草,你就这样被命运打败了么?”
如果是以前,宋葎草一定会恼怒地站起来,告诉他:你不要小看我。
这个女人最不服输的。
可是,这次,她没有。
薄佑承看着前面的司机,“车子以最快的速度到达医院,快啊!快啊!”
宽阔的道路上,白色的车子飞一般的疾驰在路上,完全是不要命的速度。
薄佑承将宋葎草抱在怀中,“你醒醒,宋葎草,你不要睡!不要睡!我还没来得及告诉你所有的事。”
“宋葎草,我真的很喜欢你,从高中的时候就开始了。后来,你去了美国留学,便再也没有你的消息,回国后的第一件事,就是与许天昊宣布结婚。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将你放在心里,默默地祝福你,本来以为我们两个人有缘无分,可是许天昊根本不知道珍惜你,直到你与许天昊离了婚,我才开始接近你,我真的很后悔,晚许天昊一步来到你的身边。”薄佑承的眼皮微微动了动,热泪落下,“我应该早一点来到你的身边,不管你怎么讨厌我,也应该守着你。其实你这个女人啊,表面看似冷漠,实际上内心很软的,只要我厚着脸皮缠着你,你一定会接受我的。”
泪珠滚动的双眸里,充满悲恸,薄佑承紧紧拥着她,在她额头上落下一个深吻,泪水滚滚而出,滴在宋葎草的脸上,“对不起,对不起,宋葎草,如果你醒来,我一定会向你求婚,用一生的时间来爱你。其实,戒指我早就准备好了,一直没有勇气拿出来,我真的好后悔好后悔。”
“薄总,医院到了!医院到了!”车子停下来,薄佑承抱着宋葎草飞快地冲进急诊科,忽然,一道清脆的笑声传进耳膜,“哈哈,哈哈……”
薄佑承一怔,低头看着怀中大笑的女人,整个人愣住。
宋葎草好笑地看着头顶的男人,“哈哈,我骗你的,没想到你竟然真的相信了。薄佑承,别人都说你智商高,我怎么感觉你就是一个笨蛋呢!”
薄佑承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心底忽然涌出一股怒气。
他刚才以为她真的死了,整个人都绝望了。
而她,居然在骗他!
最让人无法接受地是,她此刻竟然可以没有一丝愧疚和抱歉,如此云淡风轻地嘲笑他。
薄佑承忽然双手一松,将宋葎草扔在了地上,看着女人痛的脸扭曲在一起,眸子发冷,“宋葎草,算我看错你了。”掏出手机拨通一个号码,“帮我订一张回国的机票,对,就今天晚上!立刻!马上!”
“喂!你生气了?今天就要回国,抛下我一个人?”宋葎草不敢置信地看着他。
“是,我生气了!今天就要离开荷兰回国,留下你一个人!”看着宋葎草,薄佑承声音决绝,“宋葎草,我如果因为你不忍心离开,再回这里来找你,我就是你孙子!”说完,头也不回的离去。
宋葎草看着薄佑承离去的背影,并没有追上前,嘴角轻轻扬起一抹苦涩的弧度。
也许,就这样断了也好。
男人,她知道自己却不可以沉沦其中。否则,等待自己的将是又一次彻骨的痛。
他走了,就不会回来了吧?
宋葎草站起身,失神落魄地走在大街上。
宋葎草,反正你一个人也孤独惯了,现在不过是回到以前的状态罢了。
再说,薄佑承很可能没有那么喜欢你。
所以,你不要抱什么希望。
“奶奶——!”
空气中,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喊声。
宋葎草心脏猛然一缩,呆愣愣地抬起头,看着从车子上走下来的男人,瞬间震惊地瞪大眸子。
薄佑承,他竟然回来了?!
刚才,他叫自己什么?
奶奶?!!
薄家看着她,眸底带着淡淡地笑意,“奶奶,您孙子我回来了。”
那一刹,宋葎草泪如雨下。
他竟然……
明明是那么一个高高在上、多金帅气的男人,身后不知道有多少女人趋之若鹜,而他,竟然愿意放弃自己的骄傲与自尊,卑微地讨好她。
薄佑承走上前,黑眸紧盯着她,“宋葎草,想让我放开你,你想的美!我才不会让你得逞!你这辈子都休想甩开我!因为,是你先招惹我的!”
因为,无法控制自己的心。
这个男人,真的实在实在太帅了!
宋葎草对上他的眸子,眸底闪烁地晶光,“我不会再推开你!”宋葎草嘴角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