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匪们面面相窥，根本闹不懂杨一这闹的是那样。烧十二个留八个，再加上有六个没生辰八字的没和他生命联系一起的有十四个，这闹的哪一处？不过心里莫名松一口气，也许被分开烧的有一张是自己的也说不定，谁知道呢？
“枪放下来吧，指着没用。”杨一忽然对夏瑜道：“去把嘎子的绳子解了，让他带你去三哥家把三哥最可爱的儿子抱来。”
“杨……杨师傅。”姚天柱惊恐道。
“师傅。”夏瑜也不走。
杨一摇摇头：“放心，我不会伤害他的，你去抱来就是。”
夏瑜这才放心，把嘎子绳子解了叫二当家找火把。
“多准备一个。”老道突然道。
“你要？”杨一问。
老道说：“戏看得差不多了，这群人不会再反抗，你还是见好就收的好。”
见惯生死的他有些伤感：“我带来四个徒弟，现在就剩下一个，我得去找找。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何况他们都是我曾家的人。不管怎么样都要带回去，曾家有自己的坟地。”
“我有分寸。”杨一摆摆手。
等人出去后杨一说：“这老道人不错，可老是觉得我做事狠了一些。但我真的狠吗？”
说着他从兜里掏出一张手帕抖抖，上面有血迹：“做什么事都会有代价对不对？有得必有失，就像他的三个徒弟，就像这上面的血。”
“我觉得我已经蛮仁慈。比如说刚才，我就没有想着等我死了，让你们所有人都给我陪葬。”
他笑笑：“起码你们这么多人有一半多会在我死后还活得安安稳稳。至于剩下的兄弟就不好意思了，各位只能祝我长寿。”
“所以，我若安好，便是晴天。你们说呢？”
“对对，可杨师傅，小孩子是无辜的，他只有一岁多啊！”
“我知道，我真不会对他怎么样，放心。”杨一很无奈，他真没打算对小孩干什么……
夏瑜被嘎子带着来到姚天柱家。现在山寨里几乎家家户户都点亮了灯火，枪声大作后没人不知道的。但留家里的都是妇女孩子根本不敢露头，更不知道自家寨子怎么回事，是内讧吗？枪声都在大当家位置肯定不是有外敌入侵。
她们只能默默祈祷自己男人或老子没事，别的只有等。
夏瑜来后让嘎子敲门居然都没人敢来开，还是夏瑜教嘎子把门骗开的。
抱走孩子妇女娃子都跟着撵。嘎子疲于应付也得不断解释说三哥在呢三哥同意的。这孩子也学会撒谎了！
回来后把孩子递给杨一。一岁多的小孩穿着开裆裤被吵醒不停地叫，杨一抱着努力地哄着。
“杨师傅？”姚天柱忐忑地祈求，他两个婆娘两个女儿在门口不敢进来，只是看着里面震惊的一幕。自己男人和寨子里所有兄弟都被捆着，怎么会这样？这怎么可能？再看看白天那个很温和也少语的小木匠……
杨一哄孩子很有耐心，不断地在屋子里来回走，只差胸部没奶水给小孩喝。
“他叫什么名字？”
“啊——这——”姚天柱很犹豫，不敢说。
“放心吧，这孩子这么可爱我不会伤害他。”杨一看着怀里小孩笑得很慈爱。
“姚……姚天赐。”姚天柱咬咬牙。
“天赐……”杨一晃动着孩子笑得更开心：“果然是天赐的宝贝，真可爱……生辰八字呢？”
“杨师傅……”姚天柱惊恐地瞪大眼睛。
“啊——”徐小倩都忍不住退后一步捂住嘴。
“师傅。”
“相信我，我有分寸。”
姚天柱缓缓闭上眼睛，眼泪从眼眶滚滚落下，看得他俩婆娘不知所以，不就生辰八字吗？
“杨一，我这条命你拿去吧！求你放过我的儿子！”
杨一缓缓将孩子双手举起，但他眼睛却看着夏瑜，夏瑜也同时看着他的动作。他朝夏瑜轻轻摇摇头……
忽然转向姚天柱怒吼：“信不信我将他砸成肉泥？”
“不要——”
几乎所有人下意识地喊。但明显夏瑜选择相信杨一，他的枪镇住了所有人，同时也可能镇着杨一呢？谁知道？
姚天柱也猛地睁开眼睛：“不，我说——”
杨一笑了，缓缓把孩子放下来。孩子被一声吼居然没哭了。
“我说过我不伤害小孩，你们放心，多可爱的孩子。”
这下所有人的心才终于落下，其中包括夏瑜在内。他想如果杨一真摔孩子自己应该不会犹豫，肯定……
“我给他取个名字怎样？”杨一忽然道。
“什……什么名字？”姚天柱有些懵。
“就叫……”杨一闭上眼睛，想了一下说：“君瑞吧！杨君瑞。”
“杨……杨君瑞？”姚天柱更懵了。
不止姚天柱懵了，所有人都懵了。
“我收他做干儿子。”杨一慢慢睁开眼睛说：“三哥，假如将来我没有儿子，他必须得生一个儿子跟我姓杨。这么多人见证着，我只要你点个头。”
姚天柱愣了半天搞不清楚状况。
“嘿嘿……”二当家搓着手笑着：“这怎么可能呢这是……”
杨一没理他只是看着姚天柱：“三哥，只要你点个头他就是我儿子，从此你就是我兄弟。”
姚天柱愣了半晌，终于点点头。
杨一笑了，笑得像个孩子。
“儿子，从此你多了个爹你知道不？”居然逗得小孩咧嘴就笑起来。
“好了，亲家抱孩子回去睡。”杨一把孩子还给姚天柱一个婆娘回头：“从此二郎山的大当家由三哥来做。”
“这……”
还能比这更惊悚的吗今晚？所有人都越来越搞不清楚名堂。
“二当家还是做以前的事情不变，大局由三哥掌管着。至于我，有事会和三哥知会，弟兄们赞同的吼一声。”
土匪们听着发愣，还是二当家捏起拳头开口，嘎子这孩子反应也蛮快，才把众人带动起来吼。
“至于我，大家自家兄弟称呼一声杨师傅就成。有一点大家可以放心，我杨一做事有时可能是狠一点，但不会朝自己兄弟下手。这年头人想活得好，就不可能不处几个兄弟，靠单枪匹马天捅不出一个窟窿来。兄弟们说对不对？”
土匪们几乎下意识跟着吼：“对——”
杨一很满意：“我杨一敢保证兄弟们对得起我我就一定对得起兄弟们。有我杨一一口干的绝对不会让兄弟们一边喝稀的，而且我杨一跟众兄弟保证，山寨里的生活只会一天天比过去更好。说不定什么时候我们还能大摇大摆地走进县城，而不必像现在一样进次城得小心翼翼，还得背地里被人叫做土匪。”
杨一指着自己的脑子点点：“你们得相信兄弟这脑子算计敌人勉强拿得出手。”
众人一个激灵。何止是拿的出手？把兄弟伙大半人的命都给套你身上拴着了！如果有得选择离你越远越好……
“把兄弟伙的绳子解了了，捆着怪不舒服的……”
土匪那个泪眼汪汪啊！都做这么一会兄弟了，你连儿子也认了分工也完了才想起兄弟伙不舒服啊？算了，不跟你计较，主要是不敢，跟你过意不去还能一枪崩了你啊？想想都哆嗦……
等把绳子解开让众人活动活动筋骨杨一又说话了。
“现在大家都是兄弟了那么我们就得赏罚分明。”
众人又……
杨一笑笑：“刚才那位值夜的兄弟站出来一下。”
值夜的土匪二十出头，有点瘦，自主站了出来，还没搞清楚状况。
杨一笑道：“你现在是我兄弟，说说，叫什么名字？”
“二刀，叶二刀。”
“好名字。”杨一哈哈大笑，回头道“二当家，去拿一块柴块来。”
二当家有些疑惑走了。
“本来以前的事我不应该现在拿桌上来翻，毕竟以前我不在。但这位兄弟撞我头上了。我只能说对不住二刀兄弟。
山寨也应该有山寨的规矩，我不知道你们以前的规矩是什么，但订下来就必须得遵守，不遵守必须得受惩罚。三哥你说呢？”
姚天柱看看二刀有些明白过来，最后还是点点头：“对，无规矩不成方圆。”
“好——”杨一双手拍了一巴掌。
“你们以前的规矩以前的惩罚我不知道我也不问，今晚我就按我自己的意思来办。因为二刀兄弟闯我枪口下实在有些无辜，所以我就从轻发落吧！十个大板子，只为告诉大家以后我们山寨有规矩，也要严格按照规矩来办事，第一个就从二刀兄弟开始。”
看二当家拿来一块柴块，接着道：“二当家是文化人，从明天开始就把山寨里的各种规矩赏罚给我理一份来，我看看该加的加该减的减，最后我会让兄弟们都看一遍提提增补或删减，然后开始实施。从此以后，山寨按规矩办事，必须落实，如有包庇同罪，这些将全写规章制度里。二刀，这顿板子你先受着。”
“听杨师傅的，擅离职守的确事不小，掉脑袋都说得过去的事情。”叶二刀也算光棍，双手一扒把衣服一脱，能上山前留下一个守着门的脑子绝不算混。
转头问：“打屁股还是？”
“打屁股。”杨一道：“谁来？”
姚天柱看看自己的手，朝旁边一个完好的道：“鹞子，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