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以为真龙
半阵胭脂2018-04-15 02:113,302

  杨一笑着朝冯科长鞠躬:“那我先在这谢过冯科长了。”

  不管怎么样,内心多少还是有些欢喜的,事成后县大楼的后续工程可不小,而且还是所有工序,饼不可为不大。

  不过这么一看,都不是什么有底线的人啊!包括冯科长这么大名鼎鼎的软骨头试人物。生长在官场,再怎么不着调的人恐怕也只能是在官场做比较吧?出来照样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

  “诶诶——”没想到冯科长快速地让开杨一的鞠躬,笑得几分神秘:“说好的事儿成之后,这事儿还没影。”

  杨一有些疑惑,不就打生桩吗?不是他自负,打生桩对于他来说真不是什么大难事,手到擒来基本不在话下。

  冯科长笑得越发神秘:“很多事,不是仅仅表面上那么简单。”

  “冯科长大可不必考验小子……”

  “急躁……”冯科长哈哈大笑,抬起手再次指点杨一,说:“有人想见你。”

  “见我?”杨一恨不得上前将这厮的手指掰断。

  “对,见你;现在站我背后的人。事儿内里还有一些什么,你见了他自然就知道的。本来以前是没打算见你的,这突然之间改变主意想见见你,大人物的想法我无法揣测。”

  说罢,摇摇头:“小子,这道观是议员家的,你见的人不是议员家的,我都替你头疼。我先走了,你落后点再下来。”

  说罢,摇头晃脑先走了。

  “哦,对了,明天晚上我在山脚等你。”

  乱!真他。妈乱——杨一抱着脑袋缓缓蹲地上……

  “师傅——”

  “你说打仗是不是痛快点?”杨一没有起来,依旧抱着脑袋。

  夏瑜头顶冒起无数小星星,根本数不清弄不明意思;于是还只好应付:“打仗很血腥,很累;随时神经都蹦得很紧。如果断了,那离死肯定不远了。所以打仗一点都不痛快,至少没我现在痛快。”

  和一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人说什么?杨一放下双手摇头:“那还好,还能见血。有些人弄死你都不带见血的。”

  “那肯定就是师傅这种人。”

  杨一……双手颤抖,如果不是对方腰间肯定插着一支盒子炮,他恨不得用双手掐死对方……

  “师傅……你没事吧?”夏瑜小心地问。天暗了,不怎么看得见杨一表情,但他能从语气中发现杨一情绪不怎么对。

  杨一叹一口气,和这货计较有用吗?于是缓缓站起来说:“没事!走,先回去。”

  夏瑜紧跟后面,一边走一边还追问:“是不是?因为县政。府大楼的事?否则冯科长找您……”

  “真没事,夏瑜。”杨一脚下步子迈得很快,似乎相当急想在天黑尽之前赶回家里,免得看不着路一般。嘴上也不停:

  “总之,比你想象的复杂很多,说了你也不会明白。所以这类事,你还是不要掺和。夏瑜,活得轻松没什么不好,真的。这世上比我会杀人不见血的人多了,如果你试图往这里面钻肯定不如回到战场活得久活得痛快,这是做师傅的给你的教寓,也算忠告。”

  夏瑜似懂非懂,越听越迷糊……

  第二天傍晚,杨一怀着几分忐忑,打发掉夏瑜,打发掉所有人落在后面。

  冯科长果然在山脚下等他。

  两人几乎没什么话。冯科长是看杨一有些发紧的表情,所以便没多说什么,甚至都没说去哪里。

  李县长的府邸没有学士绅一般远离县城,而实际上几乎和老县大楼比邻而居。看上去不气派,不宏伟,只不过一座小院落,小楼房。但日常明显有武装连同县大楼一起守卫着。

  冯科长一路走进去,很顺畅。院子很小,比赵家大院小了不止一半。但院内黑压压一堆一堆的,养满了各种花草树木,即使依靠庭园中灯笼,也能看到不少秋末依旧盛开的花。小皱菊最多,一丛一丛;别的杨一依稀分辨不清,可花香很浓郁。

  跨进屋子,赤红的灯光耀人,让不习惯的杨一眯了眯眼睛。这还是第一次,他亲自感受到了电灯和蜡烛的区别。

  “请跟我来。”书记官是一个很有礼貌的人。

  又是一个书房,灯光有些昏暗,因为这里只开了一个台灯;突然从通明刺眼的大堂转进来让眼睛有些模糊。

  书记官敲敲门,把人送进来就退出去了。而里面等候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两个。一个站着,一个坐在书桌前;但给人感觉站着的哈腰勾背反不如坐着的高大。

  坐着的是李县长无疑,一个四十的斯文男人。有书生气,他抬头的眼神又似乎有铁血而锐利其间,给人第一感觉很稳的一个男人。

  “县长,呵呵。”冯科长从进来后腰就没打直过:“小杨木匠给您带来了。”

  李县长放下手里的书,站起来,伸了一个懒腰后才长长输了一口气,说:“都到齐了?”

  “是……是……县长。”回话的人只能是冯科长,别的,不说杨一,进来这会儿另外一个人长什么样子杨一都不知道。不是灯光有些暗淡的原因,台灯至少不比蜡烛差;而是不敢转移心神和眼睛去看别人。

  这大概就是上位者的官威,以前的杨一从来没从别人身上感觉到过。

  “那就说事儿吧。今天的事儿说了就忘了。”李县长从书桌前走出来,望着冯科长说:“你给互相介绍一下。”

  冯科长哈腰,才对杨一道:“这位是付师傅,和你是同行,以前县大楼的负责大师傅。”

  杨一终于朝这个所谓同行望过去,普普通通的一四十多岁中年人,有着木匠特有的日晒雨淋风霜,所以可能实际年龄没外表这么大。

  “这位是杨一,小杨师傅。和你是同行,郑墩子郑木匠在他手上吃过不小亏。”

  付木匠认真看着杨一,见礼:“杨师傅,久仰。”

  有能力的人不在年龄;郑墩子他认识,虽然不熟,但和他一样,都是一个级别的大师傅,至少在关县共同相处的不长时间里,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各自拉扯一帮圈子谁也不敢轻易惹谁。

  “付师傅。”杨一抱拳回礼。心想自己的底子人家真知道不少啊!虽然和郑墩子的事也不是什么秘密。

  李县长走进了看看两人,又仔细看看杨一,不自觉中点点头,也没人知道他为什么点头,随即转身走了,回到他的书桌前椅子上坐下。

  杨一只清楚地看到,李县长的眉毛很浓。不是直视,最多四尺八的李县长他只需要低垂眼帘依旧能看到人整张脸。

  “本来是不想见你们的,但这事冯科长办着,我突然觉得自己落实心里更有底。”李县长坐下后自顾地说着,把早前没合好的书轻轻合上。

  冯科长尴尬地笑。

  “老冯,你给杨师傅说一说事情,看他能不能办得了。”李县长突然抬头。

  “是。”冯科长咳嗽一声,清清嗓子才开口:“杨师傅,可能事情比你想的复杂一些。所以听好,做好,忘了就好。如果不能做……”他转头望向李县长。

  李县长补充道:“不能做出门后忘了就成,没有人是无所不能的。今天请杨师傅来也算是为了集思广益,做不了帮着出出主意,有建设性的主意本县这里亏待不了人。”

  冯科长连忙点头,等确定李县长说完了才接话:“事情始末要从付师傅说起。大楼刚动工的时候,县里……”他又看一眼李县长;本性如此,说话做事总是畏畏缩缩。

  “县里和付师傅都觉得,为了工程能够顺利完成,中途不出什么意外,有必要打座生桩压基石下面。”

  打生桩。杨一脑子嗡嗡响,不是叫自己来打生桩的吗?怎么这意思似乎变成早已经打过了?

  看杨一直愣愣的样子,冯科长忍不住叫道:“杨师傅?”

  杨一脑子一下清醒:“嗯——冯科长,您继续。”

  情不自禁下,他用上了‘您’。因为他觉得即使冯科长这样的人物,也足够站出来教会他怎么做人。

  “可没想到,最后还是出事了,而且事情还比想象中的难缠。”他转头看向付师傅:“付师傅,你们传承方面的术语,老冯我也不懂,所以麻烦你给杨师傅仔细说一下。”

  付师傅眉头皱了一下,得到李县长微微颔首,才组织语言。

  他首先朝杨一抱抱拳,说:“杨师傅。以杨师傅的道行,付某也不续缀其中过程,直说最后。那天的一阵阴风,死伤匠人无数。阴风过后,付某随即赶往现场,说来惭愧,付某能力限制,当时竟然对现场情况不知所措,更不明就理。”

  他自嘲地笑笑:“甚至连阴风和阴寒付某都分不清,只以为有什么冤魂作祟,可又想想打过生桩,绝对不可能。”

  果然已经打过生桩。杨一捋了捋,感觉信息量好大,一时都不怎么换得过脑子来。

  七对孩童的灵魂除了能让工程顺利,还能成为大厦的守护神。童子本有招财招福的能量……他基本捋清为什么县里会同意打生桩了,恐怕和这位付师傅关系不小。因为一般人不可能知道或想起打生桩,打生桩多半都是相当大型的建筑施工更容易出现,但其实在木匠行当里都相当忌讳。

继续阅读:第九十五章 解决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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血祭鲁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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