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老爷继续道:
“其三、我钱家堡和你没有任何关系,不管明里暗里,你别指望能从我这里得到半点帮衬。不管你想在关县做什么,你能闯出来是你的命,你不能闯出来毅然,更别生有挑动媚儿借她的手来借助钱家堡力量的心思。你屋里还有一个女人我知道,即使你敲锣打鼓取进门我都不会阻挠,也是你自己的事。”
杨一寻思着,老家伙是彻底和自己在别的方面撇清关系,独独就让自己用用他的女儿的意思?怕还是杜绝自己打他女儿注意为了得他帮衬吧?所以不管怎么样不能死自己已经算命大的意思?
“最后,对媚儿好一点。”
杨一直接翻白眼,敢情不但什么都没捞到,还得对他女儿好点,算哪门子事……
可随即,钱老爷连招呼都不打,转身走了……杨一看着他的背影,仔细合计一下,总算得出结果,不但没任何好处,反而捞一个克夫命的女子;克夫,不管名誉上是不是夫妻,实质上男女结合和夫妻有什么分别?
想想今晚和钱媚儿的事,当时的确够冲动;那以后还要不要继续冲动?现在已经从压抑中走出来的杨一有点犹豫,毕竟个中滋味只有尝试过的人明白,以至于让人无法自拔……
本来今晚因为道观莫名其妙的惊魂过后,心情稍微释放好一些的杨一面色再次难看起来。难怪人说老而不死是为贼,果真如此。
他忍不住提腿空踢一脚,结果没注意面前有一块石头……
脚掂一掂地,默默离开此地……
可为什么说一阵惊魂后,本来杨一的心情好转不少呢?看一路都能和钱媚儿调情了。因为除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为他释放了紧绷的神经,还有,他觉得自己似乎找到了一些道观出事的眉目。
现在压他身上的两座大山不外呼刘霸天的侮辱和道观的事。刘霸天的事只能压心底发泄一下也就过了,真正要面对的是道观的事情;道观的事有点眉目,他自然就能舒心不少……
杨一离开钱家堡,收拾起心情,一路上已经开始考虑道观的事情。对于现在的他,这才是当务之急。
回去后,夏瑜和徐小倩居然都没睡,因为走时他告诉过夏瑜他晚上会回来,没想到两人会等到现在。
“快……我们以为你不回来了今晚。”徐小倩迎他进院,关切地说,并充满担忧。
杨一看着她,想起今晚的事多少有些不自然,只好朝她笑笑:“今晚有别的事,所以耽误了。”
“师傅。”夏瑜举着油灯,忽然从后面看见杨一的后背:“您背上怎么了?”
“走,回屋去说。”杨一怕打扰到别人的休息。
但夏瑜却明显感觉到杨一的气色比中午好很多。本来他们一直担心着,现在变得莫名疑惑。
杨一进屋后,将上衣慢慢脱下来,咧咧嘴:“肯定有一只啄木鸟。我背脊骨上帮我看看,是不是啄得很厉害?”
他和钱媚儿调情的时候能止痛?现在知道龇牙咧齿了。
“啄木鸟啄的?”
夏瑜拿着油灯靠近,惊呼出声。看着背上十多个已经结痂的伤疤,全是干血块。背脊骨处的确有一处,因为结痂看不到有多深,但当时肯定流出不少血,伤口周围都是干透的血块血横。
杨一咧嘴笑着:“不止啄木鸟,还有乌鸦,甚至麻雀……”其实他没说,他的小腿肚上都有些肿,是被蜘蛛咬的。
徐小倩匆匆去取来酒精,让夏瑜抬手上。她一边给杨一擦拭伤口一边焦急地问:“怎么会有这么多鸟啄你?”
夏瑜也有同样的疑惑,甚至怀疑杨一是不是失心疯了。看上午和现在的变化,还莫名其妙被众鸟攻击,真难以让人想象。
酒精消毒可不是好受的滋味。杨一一边咬着牙,一边还不忘说话:“夏瑜,明天你让道观的所有木匠去道观,把大殿里清理干净,将所有锯断的梁换掉。记得小心一点,注意还有没有别的地方被做过手脚。”
真失心疯了?夏瑜很吃惊:“师傅,你白天不是说先不动现场吗?把人都安排新县大楼去?”
杨一道:“没事。听我的,夏瑜,道观的事我心里有点眉目了,不会是我们内部的任何人。你明天把人安排去,将里面先打理出来。”
“不是我们内部的人……”夏瑜莫名地松一口气,疑惑道:“那是?”
“我也还没理出头绪来。”杨一说。忽然咧嘴轻笑:“不过明天可以让张妈她们一道去两个,那里有不少被我打死的小动物,兔子野鸡之类不在少数。拿回来打理干净,凑合着够给大家添一个荤菜。”
徐小倩和夏瑜在他背后忍不住相互对视一眼,都看到彼此眼神里散发的浓浓疑惑和淡淡担忧。说好的有眉目了现在又没头绪,还弄出些兔子野鸡的,结果连背都被啄得不成样子;即使去打猎回来也不至于弄成这个样子?
“师傅,您今晚……去道观了?”夏瑜小心地问。
“嗯。”杨一到是没发现什么异常,毕竟他背对着两个人。但想想又解释:“当时从小干沟回来,想着三子的死,一天里连续不断的事,脑子里很凌乱,所以就想找个清净的地方冷静冷静。”
“……然后呢?”夏瑜问得很小心。
杨一终于从语气中发现点异常,回头笑道:“我真不知道该怎么跟你们说。不过正是我今晚去道观,还遇见了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所以我才排除事情和我们内部的人有关,而且我多少有点眉目,不过一下子无法捋清。”
夏瑜更是听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糊里糊涂:“匪夷所思的事?”
“嗯,被摄去魂魄的一群动物攻击,我想不会是无端端便群体失去魂魄,还能出现在那里攻击我,肯定和道观的事也脱不了干系。”杨一说。
“摄去魂魄?”
杨一没理他的惊讶:“还有,刘霸天的事,过了就忘了,我们奈何不了人家就忍住,明天我会把钱送过去,零零碎碎的多送一点兴许他就能把我忘掉。”
他笑笑:“至于匠人什么想法;他们不会有什么想法。都是同样的一群苦力,下贱人,被刘霸天逼跪打一顿没什么大不了,谁被针对上和也我一样结局,谁也不比谁高贵还有心思看不起人,我有工钱付他们是他们唯一能计较的。”
被杨一这么一分析,夏瑜大体有些明白了,虽然被动物攻击的事还是一团迷雾,但他总算能断定出杨一肯定没所谓的失心疯。
到是徐小倩有些懵懂……
“好了,你们都回去睡吧。”杨一接过徐小倩递来的干净衣服。
面对着徐小倩还有点担心的眼神,夏瑜回她一个笑容,道:“放心吧师娘,师傅应该没事了。”
两人离开后,杨一躺在床上。他睡不着,也不想简单地睡去。今晚的事,他得好好捋一捋,试图把它捋顺。有些东西,在他脑子里若隐若现了,又似乎差点临门一脚。有很多地方,又觉得莫名其妙,连接不上。
次日早晨,安排好所有人,杨一将自己准备的钱财,再次带好朝刘霸天府上走。
这次不知道是他的幸运还是不幸,人家刘霸天连面都没见他,只是让师爷出来掂量掂量分量,告诫几句就让滚蛋。说来足够悲哀,兴许人说的,你来了他不见得记得你或出面见你,你不来他肯定能随时惦记着你。
他的悲哀不如去道观里的匠人和夏瑜等的震惊。
当来到道观,众人首先发出的是各种惊呼。只见大殿外的空地上,以一个直径为两米多点的圆为中心,周围高高地堆积起各种野生小动物的尸体。而圆圈内也不是没有,只是比较零散地凌乱躺着不少死去的鸟类,各个品种皆有,显得不如外围壮观而已。
“这……”
夏瑜也震惊无比。虽然他听杨一讲过心里有底,但委实没想到会如此壮观。
“夏师傅?”大师傅李木匠半天才回过神,想起夏瑜吩咐带上的两个老妈子和背篓,说是杨一昨晚在这里留下了不少野味。
虽然山里野味不少,但毕竟是能跑能跳能飞的东西,那可能都成群结队跑这里来还全死一堆?而且这数量,实在吓人。
“师傅说他用的摄魂阵,我也不懂。”夏瑜似是而非道。“不过张妈她们俩肯定一次背不完回去,大伙儿都一起帮忙挑拣挑拣,把能带走的放一堆,多让几个兄弟一道送回去。不能吃的远点挖个坑埋掉。”
“摄过魂,能吃吗?”张妈不过一普通妇人,听到魂啊魄的肯定都忐忑。
“师傅说能吃,跟打猎猎回来的没区别。”夏瑜一边吩咐一边朝周围看,他首先看到的是昨天做香案的桌子上有一个酒坛,随即发现地上洒翻的凉菜,以及,远处被砸坏的碗……而碗似乎是两支……摆放的凳子也是两条……夏瑜可以想象昨晚杨一不会是一个人。那么另一个人说谁呢?他没去想,那是他师傅自己的事,不需要他探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