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苒苒没听见身边人继续接话,以为她刚才说话太咄咄逼人,抿了抿嘴唇,安静下来,脑子不用动便不期然的又想到了那个发乎情止于礼般的吻,摸了摸自己的脸,竟然有点烫。
好在脸皮发烫的时间没维持多久,车子便到了小区楼下。
封修熄了火很自然的要当护花使者将叶苒苒送上去。
叶苒苒心中却始终觉得别扭,扭捏道:“要不,就到这儿吧?”
封修扯了扯嘴角,表情很是自然:“我早上在伯母眼皮子底下把你接出去的,难不成让你自个儿回来?”
话落,封修不由分说的揽过她的肩膀往上走。
叶苒苒呐呐的想了想,觉得这道理歪得很有道理,忽视了某人带着奸计得逞的笑意。
两人一路上去安安静静的,叶苒苒边开着门,心里边想着要不要叫人进去喝一杯。
推开门,看见的却是她妈昏迷着被绑在正对门的椅子上的惊悚场景。
叶苒苒头皮一紧,连忙跑了过去,大叫道:“妈!”
封修也皱着眉跟了进去,下一瞬,门被重重关上,两人刚迈步进门便被制在地上。
“老实点,别动!”
低低的威胁声传来,没有防备的叶苒苒和封修三下五除二便被绑了起来。
“谁?”封修眉间闪过一丝戾色,深眸动也不动的盯着叶母身后不远处背对着他们坐在沙发上的身影。
那人闻言站了起身,身材很是高大,渐渐走出阴影的脸在灯光下露出来。
那人的五官生得端正,但自额头上向右脸颊有一道狰狞的刀疤,生生的透出一股煞气来。
“你是谁?”叶苒苒警惕着神色,短短的时间内,光洁的额头上便冒出了细细的汗出来。
齐景止见她紧张得嘴唇都发干了,不由得用被绑在一起的手捏了捏她的指尖,低声道:“没事。”
阎顷哼了一声,年轻人就是作。
他没想和他们客套,上前一步便直接粗声粗气的问道:“齐景晴和莱娘在哪里?”
叶苒苒一愣,随即迅速的遮掩了神情,“不知道。”
“不知道?”阎顷不耐烦的掐住了她的下巴,稍微用了点力便使得她皱起了眉头。
“你以为不知道三个字能打发什么?齐景晴那丫头片子在你们这儿住好长时间了可别以为我不知道。”
叶苒苒挣脱他钳制的手,怒瞪了他一眼,“住我们这儿又如何?我是她妈么能管住她?人家自由住这儿,出门了也没有跟我报备的义务。”
阎顷那高大的头颅竟然很赞同的点了点头。
“你不躲着,光明正大的跑出来,也不怕被抓住?嗯?阎顷?”
封修的双手被撇在身后绑住,却不见半分被绑架的颓态,依然是那副淡然的姿态,说话的语气间甚至带上了些许冷意。
阎顷被点出了名字,扯了扯嘴角,“封大少爷,这可是你自己撞上来的。”
封修凉凉的笑了笑,“难道不是你自己撞我枪口上么?”
阎顷似乎想到了什么陈年旧事,脸色瞬间变了变,没理封修,转身便挥手招呼道:“给我搜。”
一群人立马涌进房间开始四处搜索。
叶苒苒冷着一张脸,她手机没电关机了,叶念义在警局加班,这伙人又一副有备而来的样子。
阎顷不甚在意的看了十分不开心的叶苒苒一眼,又大爷似的坐回了沙发上,只是那步伐加快了些,似乎并不是很想和封修交谈。
“你认识他?”叶苒苒小声的开口。
封修闭了闭眼,随即点头:“你应该也知道,莱娘是他的情妇。”
叶苒苒:“……”
她说怎么对阎顷这个名字感觉有点熟悉,原来是他,那么他要找齐景晴,一定又跟以前那桩案子扯上了关系。
她掀起眸子抬眼看了眼淡定的封修,心中一动,正想问个什么,去非法搜他们房间的小喽啰已经拿着一张纸跑了出来。
“老大,找到你了!”
阎顷皱起眉头:“老子在这,什么找到我了?”
小喽啰嘿嘿笑了起来,将手中的纸递给了阎顷,那张纸上画了张人像,正是阎顷。
叶苒苒远远的眯着眼睛打量了一眼,那是齐景晴画的。
她突然心跳得扑通扑通的,害怕他们翻到父亲之前在查的资料,但阎顷面色沉重的看了画像半晌,大手一挥下了决定。
“把证据交出来吧,少受点苦。”
叶苒苒也不知道阎顷为什么就那么笃定她手上有证据,摇了摇头:“这个真没有。”
阎顷冷笑一声,将画像拉起来在叶苒苒面前:“这画像是齐景晴那丫头交给你们家的吧?”
叶苒苒很老实的点了头。
阎顷得到了肯定,似乎更笃定了,哼笑一声,很是自信的道:“这不就对了,那丫头片子一定把莱娘留下的证据交给你们了。”
叶苒苒脑子转了转,很认真的思考了一番阎顷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的。
但还没来得及说出自己的疑问,多和阎顷周旋几分钟,一抬头便看见阎顷朝她身后的人使眼色,下一秒便只感到有手刀重重的砍过来。
阎顷在晕倒的两人面前转悠了两下,随即吩咐道:“带走!”
因为身材高大的缘故,封修是被两个人轮流背下去的。
月光打在他俊美的脸上,做事的人没空欣赏美人,将三个人丢在车后面便重重的关上了车门。
关门的一瞬间,一双深邃的眸子猛然睁开,幽深的眸中闪过锐利的光芒,随即他很快又闭上了双眼,肩膀后面隐隐传来阵痛,剑眉微微蹙起。
他清楚阎顷绝对不敢动手,毕竟他上面压着人。
但是阎顷为什么冒着这么大的风险公然来刑警家里绑架,便不得而知了,何况在发现了他也在之后,他倒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干脆将他也绑了。
封修仰着头一副昏迷得不省人事的模样,却暗自将身影调整到了阴暗处,谨慎的观察着车一路开过的环境。
阎顷倒是比他想象中小心,坐了另一辆车。
只是这地方……
封修皱起了眉头,微深的褶子仿佛没有东西可以抚平那道‘川’字。
两边的树木和路灯不断的倒退,A市很多郊区别墅都是这种格局,他没法判断这是在哪。
直到半小时后,车子四平八稳的停了下来,封修看到铁门前的军装,心中咯噔一下,脸色凝重了不少。
军区大院?
叶家得罪了上头的势力么?
封修暗自想着,藏在暗处的深邃五官上尽是惊疑。
车子停在了目的地,阎顷招呼着人把三人移到了一栋有独院的房子内。
整个过程中唯一让封修稍微放心的便是阎顷一行人只是打晕了他们后便没再动手。
房子整体都是很老式的装扮,整套的红木家具奢华得大胆,封修隐隐有了猜测。
正在此时,一道沙哑的嗓音从高处传来,训斥道:“办事没轻没重,我让你请人你就是这样请的吗!”
阎顷一听,挺高大的一个人竟低着头委屈的抱怨道:“这也不怪我啊,是他们自己不配合我。”
“我看人醒来你倒是怎么解释。”那人重重的哼了一声,却也没有真的要责怪阎顷的意思。
话落,那人从高台上走下来,似乎对阎顷办事的不靠谱感到十分苦恼。
封修睁开眼睛,黑眸中一闪而逝的光芒,他静静的数着那人过来的步子。
那人没有半分防备,在走近封修的一瞬间,本该昏迷的封修却突然动作敏捷的跳起,一只手扣向了那人的喉咙,另一只手扣着他的手腕,威胁道:“别动。”
“大哥!”阎顷没想到封修竟然没昏,怒道,巴不得马上冲上去解救自己大哥。
那人山崩于前依然淡定的神色朝阎顷摆了摆手,似乎并不在意自己的窘境,稳重的道:“你别急,我对你们没有恶意。”
“哦?”封修冷笑,“难不成还有绑人来喝茶的?”
那人瞪了一眼自己那不争气的弟弟,只好自我介绍道:“我叫阎奕,想必你听过我的名号,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可以坐下好好聊聊。”
阎奕,军三代,托阎顷的福,若不是阎顷,他或许还没机会见到这个深居简出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