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一间屋子和一张椅子(3)
顾念Fairy2018-04-15 02:453,522

  既然郑浣桐如今好好儿地在这儿,静王只能想到的就是这个局本就是郑浣桐自己布下的。只是,静王想不通郑浣桐为何要百般周折地算计自己,如今的自己父皇已然不再看重,并不值得她这样煞费苦心对付。

  郑浣桐见静王始终不说话,“呵,静王也不多谢一下救命恩人吗?”

  救命恩人?静王突然暴起,一只手死死地钳住了郑浣桐的脖子。

  郑浣桐面色未有任何变化,“都说静王早没了一身修为,我还以为是大家说笑,今日看来却是如此,便是我,其实也可以轻易避开的。”

  静王死死地盯住了郑浣桐,并没有被她的话激怒,“你……你……到底想……干什么?”

  郑浣桐歪着头看着静王,“想干什么?静王不是告诉皇上了吗,我想出宫去祭奠姐姐。”

  静王仍旧不松开手。郑浣桐的呼吸有些急促了,“怎么,姐夫多年未见便要一直这样困着我吗?皇上既已知道你我的私情,王爷又多年未娶,说不定皇上会把我指给王爷。”

  静王颓然松开双手,“不。”

  郑浣桐突然哈哈大笑,“不?几时静王在皇上跟前又可以说一声不了。”

  静王的神色重新镇定了下来,“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郑浣桐反问道,“你觉得我想要干什么?”

  静王有些不敢说,就好像自己若是不说,兴许此事不一定会成真。郑浣桐却是干脆利落地击碎了静王最后的幻想,“你不敢说?那我替你说好了。我要报仇,郑家没落,姐姐惨死,我要报仇。”

  静王冷笑,“不可能。”

  郑浣桐却换了一副表情,悲悲戚戚、惨惨切切,“王爷,姐姐当年待你一心一意,到最后,若不是因为郑家……所以,她惨死狱中,你也不想知道真相吗?”

  “咎由自取。”静王的口气就好像所说的人与自己毫无关系一样。当年的郑秀桐与郑浣桐,还有郑家,与宥王沆瀣一气,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可不就是咎由自取嘛!

  郑浣桐听得出来,有些愣住了,“我还以为王爷多年未娶是因为姐姐,没想到……没想到……”她在宫里这么多年,与外头通不了信儿,好容易打听到消息说静王对自己府上一个袁姓姑娘很不一般。一开始她当然不愿意相信,可现在听到静王这般恩断义绝的话,自然也由不得她不信了。

  不过是平平常常的一句话,静王却听出来了些不一样。郑浣桐这么些年一直身在后宫,自己与袁真真一事,即使她宫外有耳目,也不可能知道得这样清楚。她甚至还觉得自己多年未娶是因为郑秀桐,所以定是有人将自己与袁真真的事转告了她,这才让她想借此来做文章好达到自己的目的。只是,这人到底又是谁呢?

  静王一直以为自己把袁真真隐藏得很好,甚至离开铜官镇前去见岑迦的时候,他心中虽气袁大千和袁真真,但还是暗中叮嘱岑迦看好袁家,也警醒他时时注意看可会有人来打听袁家的事。岑迦虽是武人心思,但自己叮嘱过的事定是放在心上,难道竟还有人能在岑迦的眼皮子底下打探出袁真真的来头?

  袁真真早起了已经,听说静王天没亮就被召入宫中,又听说皇上大约不大高兴,心里不禁有些犯愁,一直等在府门前。好容易听到马车哒哒哒的声音,忙迎上前,“孔维,你回来了。”谁知道马车帘一掀开,先下来的却是一名淡妆素服的女子,面容清秀,神色冷峻。

  袁真真愣了愣,收回了自己掀开车帘的手,瓮声瓮气地问道,“孔维,这是谁?”

  郑浣桐主动回道,“我是静王妃……”

  袁真真的心提到了嗓子眼,郑浣桐却又继续悠悠地说道,“的妹妹。”说完,她冲着袁真真嫣然一笑,袁真真气得嘴都撅上天了,本不想理会孔维,但见他额头处肿了一大块,“你这是怎么了?走路也把自己摔成了猪头样吗?”

  已经先行一步的郑浣桐听到袁真真用这样的语气和静王说话,心下倒好生好奇,又回过头默默地看了一眼,只是没想到当年无人敢违逆的静王却没有一丝一毫生气的意思,看他那低顺的眼神,倒像是有意要安抚她。

  袁真真撅着嘴,背靠着马车站着,一只脚在地上画圈圈。静王暗自叹口气,自己不知怎的偏生就吃她这一套,“不是王妃……差一点……”

  “差一点也不行。”袁真真很不开心,“我们都认识那么多年了,哼……你居然……还有,你把那个人的妹妹带回来是什么意思?要娶她吗?你有没有问过我的意思呢?”

  静王不知道自己的事从什么时候开始需要过问袁真真的意思了,但是他却听得顺耳,心里又担心袁真真并不像想象中一样被自己藏得严实,只好不由分说地把她往府里拽。

  袁真真依旧嘟囔着,“这事儿没完,我告诉你,孔维。”

  静王在皇上那儿既然已经担下了私带女官出宫的罪名,静王也只好把郑浣桐带回了府,并吩咐陈平看牢了郑浣桐,免得最后手上无人向皇上交差。

  陈平只觉得今天好险,“王爷,您不知道您进宫后我都担心死了,好在不知道二小姐怎么偷偷溜出来了,让我去找琳妃娘娘求助。”

  静王冷冷淡淡的,“让你去……你就去了?”

  陈平挠挠头,“难道不能去?二小姐说得也对啊,皇上盛怒,只有求琳妃娘娘去找皇太后才能拦得住皇上啊。”

  静王眼神微微有些怔忪,但还是耐着性子向陈平解释道,“母妃去求……皇太后,只会……会惹得……父皇……更不开心。”

  陈平傻了眼,“啊?怎么会?”

  静王也不想再多说什么。乾清宫里,从父皇的语气来看,他似乎并无过分为难自己的意思,倒是见到母妃惊动了皇祖母之后才怒气更盛。郑浣桐的心思实在是深不可测,不知道她这一出究竟是当真想要救自己还是要再踩自己一脚。

  从一开始,郑浣桐就与她的姐姐是不一样的人。郑家是官宦之家,适龄的女儿须得入宫待选。那时,满京城的人也都还不知道静王与郑家大女儿郑秀桐的情意,但郑浣桐知道,她竟然主动要求进宫,为秀桐与自己免去了许多烦恼。这之后,静王知道甚至也默许了浣桐充作自己在宫中的眼线,而浣桐也通过秀桐之口向自己提出了不少机巧智谋,为自己夺嫡锦上添花,谁承想一众人的努力到最后也只是付诸东流。

  郑浣桐理所当然地在静王府住了下来。静王担心之余也只能镇静应对,先是避开郑浣桐去了后厨,“苏岩。”

  苏岩正在准备菜肴,“怎么?袁真真说动你来当说客了?”

  静王摇摇头,袁真真也曾求过自己,说想跟着苏岩学厨,但早被自己断然拒绝了。他连袁真真隔着窗户看一眼苏岩都受不了,怎么能忍受袁真真为了学厨与苏岩朝夕相处呢?这不是天大的玩笑吗?

  静王淡淡地吐出了郑浣桐的名字来。苏岩吓得丢掉了手上的刀,“她……怎么会来王府?”

  静王不禁露出一丝冷笑来。当年郑家姐妹与苏岩到底在除夕下毒案中扮演了什么角色这些年他没有费心去追查,也不想追查,总归不会是什么能见人的角色。他只当做自己看不见苏岩的失态,“你小心……避开她。”既然摸不准郑浣桐的心思,一切危险的导火索就得自己先行斩断。但若径直将苏岩遣出府去,未免又会惹人注意,只好先呆着再做筹谋,可王府如果实在呆不下去,静王想着醉凤楼倒是能让苏岩去待上一阵子且不会引人注意。

  苏岩默不作声。静王却惦记着其它的事情,“为什么……不教……袁真真?”

  苏岩发现静王这说得最顺溜的三个字就是袁真真,苦笑道,“还能为什么,袁真真做个黑暗料理还行,其余的……哼哼……”

  静王倒想帮袁真真打抱不平,“饼可以。”

  苏岩冷哼一声,“也就王爷你觉得还可以。”都说情人眼里出西施,这情人烙的饼可不就是西施饼嘛,绝对美翻了。

  静王又问,“为什么?”

  苏岩以为是问自己为什么对袁真真的饼不屑一顾,正想好好解释解释好让静王迷途知返,但静王摇摇头,提醒道,“琳琅阁……为什么……拒绝她?”静王也是听袁真真说起的,当时袁真真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自己为了能嫁给他断然拒绝了苏岩的要求。静王早就想问一问苏岩,好探查一下他对袁真真的真实身份知道多少。事到如今,自然是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好。

  苏岩微微皱起眉头,笑得怆然,“我当年虽然犯下的不是死罪,但是有些人还是希望我死的。所以我走投无路逃到青州本就是想托庇于王爷您活一条命,这袁真真毛毛躁躁、莽莽撞撞的,比起王妃来,差太多,于是我想着说不定我可以帮王爷您挡掉她,免去王爷您的麻烦,也算是报答王爷多年的庇护之恩。”

  “而且,在宫里待了那么久,我当然知道袁真真这样的人,不适合留在您身边。”苏岩其实还有一句话没有说完,不仅是袁真真不适合留在静王身边,静王也非袁真真的良人啊!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想凑到一起简直是难于上青天。

  静王倒没功夫细细分辨苏岩所言是真是假,简单地否定道,“她不是。”

  “啊?”苏岩没听明白。

  静王耐着性子解释道,“郑秀桐……她不是。”当年,她的确是差一点就要成为静王妃了,可无论如何,现在静王心里的王妃人选非袁真真莫属。只是,尘埃落定之前,这话他不能说出口。

  苏岩知道有些事不是自己该议论的,于是闭口不答,两只手却是忙得生风。静王略站了站就离开了。

继续阅读:二十八、论如何成为一名称职王妃(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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厨娘小王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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