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熙纯,你是不是疯了!”
“对,我就是疯了!”杨熙纯朝我扑过来,把我按倒在地,双手死死掐住我的脖子,眼睛里充满疯狂的欲念,“霍绮真,只要你死了,这个角色就是我的了!我不能再让你破坏我的人生,毁掉我的努力,像你这种充满心机的贱人根本就是死不足惜,你斗不过我的,你根本就不配跟我抢……”
“唔……放……放手……唔额……”
我拼命挥舞双手,快要不能呼吸了。随着脖子上的力道越来越重,我浑身的力气都被抽空,双手落了下来,身子再也动弹不了一下……从包里面掉出来的手机正在震动……上面显示着承应淮的号码。
……救……我……
……承应淮……救我……
昨晚的耳鬓厮磨还依稀在眼前闪现,身体的记忆在被他触碰到的那个瞬间全部被唤醒,娴熟而有力的传递着对彼此的执念,爱的潮水将我包围。宛若大海上的一叶小舟,随着他跌宕起伏的波澜不断沉降,不断沉沦,以至于沉溺。
“这位小姐,你没事吧?”一个穿着制服的陌生男人蹲在旁边着急地呼唤我,要掐死我的杨熙纯已经不在了。
我说不出话来,眼睛只能看着手机的方向,男人很快意识过来,把手机捡起来:“小姐,我已经报120了,现在给你的家人打个电话。上面有一个来电显示,打这个号码可以吗?”
我吃力地眨眨眼,表示同意。
不到半分钟,电话在那边被接起:“那个……先生……你先听我说,对,我不是手机的主人,我是停车场的保安。我在这里发现一位女士躺在地上,情况好像挺危机的,急救电话我打了你如果是她朋友的话……喂!喂?挂了!”
坚持到电话被挂的那一刻,我终于陷入了混沌的昏迷。
***
医院的冰冷气味让我从昏睡中清醒过来。
一张开眼,床前站了两个人,等我的眼睛适应了光线后,才看清面前的人不是承应淮,而是沈然和向晴,微小的失落感稍稍浮上心头。
向晴像是知道我要问什么,开口道:“承总正在飞机上。”
“我不是要问他,”我不自然地撇开眼睛,张嘴说话时喉咙有种火辣辣的扯痛感,音色也很沙哑,“害我的那个人……你们抓住了吗?”
沈然看了一眼向晴,说道:“停车场里的摄像头坏了,现场也没有目击证人,夫人你认识害你的那个人吗?”
“不认识。”
向晴审视的目光在我脸上游走,我看着她,“我也不知道那个女人为什么要弄死我,不过我听到她说只要我不在了,就可以扫清一个障碍。我素来与外面的人无冤无仇,她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你去问问承应淮,他也许知道。”
场面顿时陷入一阵诡异的沉默。
沈然和向晴出去后,我坐起来,走到卫生间,看见镜子里脖子上一圈明显的淤痕,忍不住冷冷发笑:我不仅没有说出要害死我的那个贱人的名字,我还打算要感谢她给了我一个契机,除掉承应淮身边那些女人的机会。
即使暂时达不到目的,也给了承应淮一个提醒:他那些女人疯狂到想杀了我。
在卫生间里独自呆了半个多小时,我走出去时,承应淮就站在门口,举起手准备敲门的动作,见我安然无恙地走出来,他无意识间松了一口气。我看着他慢慢放下去的手,留意到他落在我脖颈处的复杂目光。
我抬起目光,对他说:“我想回家。”
承应淮抓住我的肩膀,一只手摸上我的脖子,冰凉的指腹缓缓触碰到那些淤伤,我往后瑟缩了一下。他把我的脸板正,手指继续流连在我的伤痕,眼神透着发狠的意味,责问我:“霍绮真,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你就永远学不会保护自己是不是?”
“你说过会爱我一辈子,我就从没想过要保护自己,从没想到……你会离开我。”眼泪顺着我的脸颊滑下,滴落在承应淮的手背上。
脖子上的力道瞬间加重,承应淮的神情实在太让我难以揣测:“霍绮真,我绝不可能爱上你。你应该早点认清现实。”
“我认清了呀,”我强颜欢笑,挥开他的手,自己擦着眼泪,“所以,我会努力地扮演一位好妻子的角色。等到你哪天玩腻了这个游戏,我会主动离开。我的心其实早已经死了,跟那个孩子一起死的。我只是想不明白到了如今的局面,我竟然还会留有一丝幻想。”
“什么幻想?”
“在我爱着你的时候,你也爱过我。”
脖子上的力道瞬间释放,承应淮像被火烫到了一样,将手收回去,快速走出了病房。那一瞬间他表现出来的慌乱反应,使我感到格外的陌生,也格外寂寥。曾经无数次望着他离开的背影,我都会冲上去拥抱住他。
可如今,没有任何理由让我去拥抱他了。他不爱我就是最大的死刑。
***
回到家已经是晚上,我洗漱完躺在床上看朱导的电影学习,承应淮推开了门,我立刻把电影暂停换到购物网站,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浏览商品。
我问:“有事吗?”
承应淮穿着丝绸睡衣站在门口,淡蓝色的灯光从走廊上投射在他的背后,修长的身躯在丝绸布料的遮盖下有股别样的性感。他戴了一副银丝边框的眼镜,看着我,“早上出门前我说的话你没记住?”
“什么话?”我装傻,一起睡是吧,我才不会那么傻羊入虎口。
他的神情无动于衷,甚至还在嘲讽我似的,口吻一丝不苟地威胁我:“给你三秒钟时间决定,我抱你还是你自己过来。”
“……”
三分钟后,我躺在了他的房间里,他的床上,盖一条被子。
承应淮就坐在我的身边,他那边的床头灯亮着,他正拿起一份文件翻阅。我在犹豫着要不要把电影给关了,他忽然开口道:“你想看就看,戴上耳机,别吵到我。”
我看着灯光下他的侧脸,心里痒痒的,“你……知道我在看什么?”
他一边阅读文件一边道:“你想演电影我不反对,所以不必在我面前遮遮掩掩,你以为你不说我就不知道了吗。反正都是玩,你想怎么玩都可以。”
“凌若仪告诉你的?”这个女人,还真是会打小报告。
“那部电影是我投资的。”
“什么!”我被惊到了。
承应淮把文件放到一边,摘下眼镜,看向我,“凌总监没跟你说过吗?我是电影最大的投资人,在选角方面也有一定的决定权,名单拿到我手里时,我就知道有你了。如果我反对的话,你连面试机会都没有。”
“……”
我有点不太好,怎么有种被承应淮套路了的感觉。
承应淮侧躺下,准备睡觉,“别吵到我。”说完话,啪嗒一声,床头的灯熄灭了。
我一看时间才9点没到,他不是一般都很晚睡的吗。我以前半夜出来喝水经过他房间时,一两点他房间里的灯还亮着,今天怎么睡得这么早。小心翼翼地朝他那里看了一眼,我悄悄往床边挪了挪,离他远点。
“别动。”
“我……”我话还没说话,被子底下承应淮拿脚踢了我一下,我顿时身子僵住,身上穿着睡衣接触一下没关系,可是脚上是光着的,肌肤之间一接触,感觉就很奇妙了。
“你的脚怎么这么冰?”他说话声音闷闷的,还带点小嫌弃。
“我一直都是冰手冰脚,只是你以前没注意而已。”
半晌,他都没吭声,我以为他睡着了,松了一口气。过了会儿,他突然在黑暗中坐起来,下床走出房间,过了两三分钟回来了,扔了一双冬天穿的家居厚袜子给我:“穿上。”
在他目光的监视下,我战战兢兢地穿好袜子,他才又重新躺了回去。同样的睡姿,背对着我,两人中间隔了一条不窄的缝,彼此保持着适当的距离。
等他睡着后,我打开微博,急需一个发泄的窗口,在新注册的账号里乱发一通。
@磨刀霍霍向承某:这个人有病!偏要我跟他睡,又嫌弃我脚冰冷,然后拿了一双冬天的厚袜子让我穿,现在是夏天,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一双babybear图案的厚袜子,我记得自己以前没买过这种幼稚的袜子!现在脚上热的出汗,好想脱掉,但是又怕被他发现。谁知道这个家伙半夜会不会爬起来检查我脚上的袜子还穿没穿着。
第二天早上,我被身边穿衣服的动静吵醒,朦朦胧胧地睁开眼睛。
温暖的晨光中承应淮穿着一件白色衬衫,正在一颗一颗地系扣子。他转过身来,挡住了我面前的阳光,松散的头发落在额前,遮住了眼睛,比平日里一丝不苟的形象看起来多了几分休闲,整个人沐浴在阳光之下,温和许多。
他没说话,我也没说话,翻个身继续睡。
“起床。”
“我想再睡会儿。”
承应淮走过来,毫不留情地把被子从我身上掀走,“今天跟我一道去公司,十点多去拜访周家,今天要在他们家待到晚上回来。”
差点忘了这件事!无奈之下,我只好起床。
去公司的路上,我打开手机微博刷讯息打发无聊的时间,看到关注的人里面刷出了一条新的状态,是@大雄是女生刚发的,内容是她正在公司煎熬地等待被总裁炒鱿鱼。
我看了眼身边的承应淮,他忽然也看了我,两人的目光在半空中相撞。我忙不迭地别开脸,一边骂自己没出息,听到承应淮说:“想说什么直接说。”
“你一定要开除那个女员工吗?”
“在网络上公开高层的信息,违背了公司规定,你觉得我不应该开除她?”他反问我,眼神很是清明透彻,看来真是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他的耳目。
我一本正经道:“我觉得这件事也不是很严重,只是发了一张我的照片而已,并没有做出任何诋毁公司名誉的行为。我作为当事人都不介意,你何必追究。”
“无论你说什么都改变不了我的决定。”
“Okay,是我多管闲事了。”
“你知道就好。”
一大早就被气爆,跟承应淮这种固执的人争辩根本就毫无意义,因为他不会因为任何人的想法而改变自己的初衷。他的霸道和强权简直让人无法攻破!
既然你想炒了她,我就聘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