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绮真，我可能等不到你心甘情愿的那一天就想吃了你。我忍了三年，太长时间，感觉有点……不太妙。今晚，在我那里留下来过夜？”
随着他富有磁性的低沉嗓音在耳边响起，连二月天微凉的夜色都充满了蛊惑与暧昧的气息。身体的某些感官忍不住开始颤抖，内心深处却是一片悲凉的战栗。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直白。
我嫌恶地别开脸去，推搡他压向我的胸膛和上半身，“你可以自己解决，或者找别的女人。”
“霍绮真，你听好了，”承应淮不再任由我挣扎，钳住我的肩膀，将我圈在他的身体和阳台的栏杆之间，认真且充斥了无奈的眼睛对视着我，“我没有碰过除你之外的任何一个女人，以前没有，以后更没有。之前那些女人都是找来逢场作戏跟你的治疗有关。”
我耸耸肩膀，无所谓道：“那我告诉你，我睡过除了你之外的其他男人，比如说哈里斯，他是我早已认定的人，他能让我感觉到身心的愉悦和快乐。哦，还有夏川，我跟他有过一夜情，也比你在一起时让我感到快乐。这样你还想碰我吗？”
“够了！”
他发出冷厉的呵斥，目光冰冻，这种眼神曾经无数次让我噩梦连连，比起痛恨更加复杂，甚至在动容之间还晃过了一丝凉凉的悲观，我本以为即将掀起一场暴风雨，可是没有，他眼中变化的情绪慢慢消沉下去，稍闭上眼睛，缓了缓紊乱的气息。
“没关系，以后我会慢慢讨回来的。”
不知何时承应淮变得如此固执且不可理喻，我要说多少遍他才能改掉他的混蛋脾气，总是自以为为，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命令我，威胁我。他还是不懂如何爱一个人，恐怕他所谓的“不想失去我”也只是他变态的占有欲的表现。
他不过接受不了失败，想要重新在我身上贴上“承应淮所属”的标签。
想到这儿，我冷笑道：“承应淮，请你认清楚现实：我虽然答应了和你共同抚养孩子，但是并不代表我可以原谅你过去对我所做的一切。请你不要得寸进尺！”
他睁开了眼睛，眼眸中波澜平静，又变回了那个目空无物的高傲男人。他没有说话，就这样看着我，平静地可怕，直到十秒过后，他发出一声低低的轻蔑的冷笑，转身离开了我的面前。
当我回到餐桌旁时，两个孩子正围着承应淮给他讲今天幼儿园里发生的有趣事情。霍毓坐在他的大腿上，手足舞蹈地唧唧喳喳讲个不停，越说越兴奋。承应淮认真地听着，时而微笑，摸摸她的脑袋，眼神里都是宠溺。
“爸爸，幼儿园里来了一个新的小朋友，是一个小妹妹，长得超级可爱，我很喜欢跟她玩，可是其他小朋友都不跟她玩，说她妈妈是别人的二奶，还说她是私生女。爸爸，什么是二奶和私生女啊？是不是不好的东西，有人也这样说过我。”
我留意到承应淮的眉峰一蹙，知道要出事了，赶紧过去问霍毓是怎么回事，“馥馥，这件事你怎么没有跟妈妈说过。埃伦，你知道吗？”
“……”霍斐神情犹豫地摇了摇头。
承应淮一眼就看出霍斐隐瞒了什么，神情顿时变得严肃，把霍斐的椅子拉到身边，弯下腰来，一字一句地说道：“埃伦，你要对妈妈说实话。”
在父亲严厉的注视之下，霍斐眼圈红红的，强忍住眼泪，声音带着哭腔：“他们也说过我。我在电脑上面看到过很多新闻，说我是爸爸的私生子，还有一些说我不是爸爸的孩子。爸爸……我和妹妹究竟是不是你的孩子，为什么他们要这么说？”
该死的！
承应淮的眼里顷刻间仿佛要掀起一场腥风血雨。
回国后这几年，我们两个从未正式在大众面前公开过两个孩子的信息，有几次被多事的媒体拍到，承应淮凭借他的势力把爆料的新闻给阻拦了。天下无不漏风的墙，即使再怎么努力保护两个孩子的隐私，也还是会被挖到一些蛛丝马迹。
无疑，这惹到了承应淮，同时也触到了我的逆鳞。
我和承应淮的目光在半空中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心里面在想什么。
***
“从今天开始，您的孩子将不能再海伦贵族幼儿学院上学。这是校方和校董事会做出的决定，沈女士，请您今天就把孩子带回去。”
“你们凭什么就这么把我的孩子退学！”
“沈女士，请你不要激动。您的孩子在幼儿园里散播不良的言语，伤害了同学的感情，并对其他孩子的心灵造成了一定程度上的创伤。院方已经经过核实，的确属实。那些话……我想不可能是一个四岁的孩子能说出来，想必是从家长那里听来的。”
“什么话？我孩子说什么了你就要开除他，我要告你们学校！你知道我老公是谁吗，他是晋城的教育局局长，只要他一句话，你们学校就办不下去！所有孩子都得滚蛋！”
“沈女士，不管你的先生是谁，你的孩子的确不适合在海伦继续上学。请你不要做出过激的言行，否则，对彼此双方都没有一点好处。”
“里面是不是有人？我倒要看看是哪个不要脸的告我儿子的状，害我儿子被退学！”
“沈女士，请等一下……”
嘭！
大门被重重推开。
我坐在椅子上，背靠着门，感受到从身后传来的气势汹汹的怒气，手机中刚打出去的电话正好接通，干妈温柔的声音带着笑意传进耳朵里，“喂，霍霍，打给我有什么事吗？”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您，除了海伦幼儿园以外，还有其他什么好的学校吗？埃伦和馥馥可能要转学校了。”
“发生什么事了，怎么突然要转校，是不是两个孩子在学校里受了委屈。你跟我说，我去找海伦的校长问清楚，我的干孙子孙女在学校带得好好的，怎么突然要转校，一定有问题……”
“是不是你让我的孩子退学了！”我的椅子被人从后面转了过去，紧接着，听到对方的一声不大不小的惊呼，“原来是你！”
我抬起下巴，对她冷漠地发出询问：“我认识你？”
这个人我可以肯定以前没见过。
校方已经查清楚伤害我孩子的那些话是从一个叫方正裘的小男孩嘴里传出来的，今天叫来的孩子的母亲就是眼前这个气势汹汹的女人。刚才海伦学院的教务处主任在办公室里跟她谈话，我就在办公室旁边的隔间里听得一清二楚。
这个女人脸上微妙的表情变化提醒了我，她是认识我的。但是我不认识她，仔细一看，她长得有点像一个“颇有交情”的“故人”，我不敢保证是不是跟那个人有关系。
“霍霍，发生什么事了，边上谁在说话？”蓝英干妈在电话里问我。
眼前的这个女人见我没理她，彩妆浓艳的脸上怒气更盛，恶狠狠地瞪着我，像是跟我有深仇大恨似的。我无语地眨了眨眼，看着眼前的女人，对电话里的干妈故意说道：“干妈，你认识市里的教育局局长吗，是不是姓方？”
“不认识，怎么了，你要是有事的话就跟我说，我让人去找那个教育局局长谈话。”
“目前还不用，等我需要时再找你吧，是跟孩子上学的事情有关。”
电话挂断后，我换了一条腿翘起来，斜着目光从下往上看向那个女人，“你孩子的一些不恰当言行侵犯了我两个孩子的名誉，我有权向校方提出让你孩子远离我孩子的要求。校方也应允了，我的做法无可厚非。方正裘的妈妈，麻烦你以后小心点，不要在孩子面前传播不好的言论，这次处罚还算是轻的。”
“你威胁我，你知道我老公是谁吗？”
“你老公是谁跟我无关。”
女人呵呵冷笑，“霍绮真，我认识你，不要仗着你有霍氏集团撑腰就可以横行霸道，不过是商人罢了。商是斗不过官的，我劝你还是识相点，带着你那两个来历不明的私生子滚出这个学校，免的污染了这里的环境。”
我不怒反笑，眯起眼睛，“我们以前认识？”
“杨熙纯你总认识了吧，她是我的表妹。”
哦，原来是为她的表妹报仇来了。难怪我第一眼见到这个女人就觉得跟杨熙纯那个女人长得有几分相像，原来真的被我猜中了，他们是表姐妹关系，也就难怪她能对我一个从没见过面的陌生人有无缘无故的怨恨了。
不过是一路货色罢了。
我想起上次遇到杨熙纯那次，为了争《金瓯缺》的角色她差点掐死我，后来我给了她一点教训，之后就销声匿迹，也没空去管她的死活。我回国后也没在圈子里听说过她，“你表妹还好吧，这些年都没有听到她的消息，娱乐圈不是那么好混的。”
“你还有脸说！要不是你抢了我表妹的角色，她早就红了！霍绮真，你别得意的太早，你迟早会摔得很惨，自己做过那些肮脏的勾当会得到报应！”
我倒想听听看，“肮脏的勾当，你指的是哪件事？”
“要是把你和夏川睡过这件事告诉给媒体，你觉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