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凉亭中休息了一会儿,正好有些饿了,便打算去御宴楼用膳,忽然一道人影闪过,仅仅只是一瞬却让孟宜之瞧了个正着。
瞧着倒是年岁不大,可纤细如柳的身子却是莫名熟悉,待她回神再次望过去,什么也没有瞧见。
“你瞧什么呢?”茹玉站起身来就看见孟宜之四处张望着,似乎在找什么,还以为她遇见了熟人,这才问了出来。
“许是眼花了,对了还不知道你这丫鬟的名字。”想不通也就放下了,孟宜之并非多在意,这便转移了话题去。
见孟宜之问起,茹玉也没有刻意的隐瞒,“她是母亲送给我的人,会些功夫,带着男侍卫也不怎么方便,她叫秋歌。”
茹玉与孟宜之到了御宴楼时,正是用膳的时候,大堂里的位置全都满了,怕是包房也是没有了。
先前孟宜之常来,况且头一次来时的动静太大了,御宴楼的伙计和掌柜的已经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这不,见孟宜之来,赶紧笑脸迎了过来,“哟,孟大小姐来了,您今儿个运气可真是好了,就剩下最后一个包房了,若是再来晚一会儿怕是要在大堂凑合了。”
小二能与孟宜之这般随意的说话,也是她允许的,况且她向来没有什么架子,小二摸熟了她的性子,也就这样了。
倒是茹玉有些意外的看了又看。
可就在两人要跟着小二上楼的时候,麻烦找上门来了。
“方才你们还说没有位置的,怎得这不过片刻就有位置了?你这明摆了耍人呐。”只见一名娇俏的小丫鬟跑了上来,指着小二的鼻子就开始质问了。
没料到会出现这样的变故,小二也有些下不来台,方才这丫头来问的时候,还真是没有位置了,可偏生人走了之后就有客人用完膳离开了,这边空出了位置来。
可巧了,这不孟宜之过来,自然是要开这个口的,谁知道那丫头又回来了,只是这包房已经给了孟大小姐了,再说了孟大小姐好歹是熟人,平日里宽和的很,他自然是愿意跟孟大小姐打交道的。
再说了,先来后到这也是规矩啊,你没让留着包房,问了一句就离开了,谁知道你的心思啊。
“真是抱歉了,方才姑娘您并未让小的空出来包房之后便留着,便以为姑娘您不在本店用膳了,这不您前脚刚走,这包房空出来,孟大小姐就来了,这才将包房让给了孟大小姐,与耍人无关,况且咱开门做生意,如何也做不出这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事儿,否则这楼也是开不下去的,姑娘您说是也不是?”
小二到底是见惯了形形色色,这会儿遇见小丫鬟的刁难也是从善如流的回答,将小丫鬟的责骂不咸不淡的推了回去。
尽管心中憋屈的想要骂回去,可到底如他方才所言,开门做生意自然是不能够轻易得罪了客人的,否则这生疑也是没法儿做了。
“你简直好不讲理,我是没有开口明说让你留着,可我也没有让你不留着啊?”小丫鬟见着周围的人已经开始对自己指指点点,有些受不了的吼道。
却是不知这话当真是胡搅蛮缠了,让众人的目光更加的厌弃和鄙夷,就差开口让人给轰出去了。
小丫鬟哪儿见过这样的阵势,吓的都快哭了出来。
孟宜之与茹玉是没有兴趣看这戏的,使了眼色就让小二带着她们去包房里,看也不看那丫鬟一眼,就要上楼了。
“靠着人多势众欺负一个小丫鬟算什么?”一道清脆如同黄莺的声音出现在大堂里。
女子美人在骨不在皮,她是美的,可是这女子的美却如春日的溪水,夏日的薄冰,秋日的弯月,冬日的胜雪,美在仪态,美在神情,却仿佛增一分则多,少一分则少,教人看的目不转睛,却又心生凛冽,不敢生出遐想,只得仰视。
一时之间众人的视线全都落在了女子身上,孟宜之转身仔细的瞧着女子,心中困惑的很,方才见着似是与自己差不多的年岁,可眼下看来倒是要比自己大上两三岁的样子。
重要的是这女人与出嫁之后的孟习悠长的一模一样。
“这位小姐,小的倒是冤枉,方才这位姑娘的确只是问了一句是否有包房,小的回答没有,人便离开了,巧的是人方才离开,这边有客人离开,正好孟大小姐来了,小的便将人给迎了进来,谁知道这会儿姑娘就来了,非说是小的戏耍了姑娘。”小二满脸的委屈,又是耐心的给小姐解释了一遍。
“便是如此,为何也不曾问呢?若是御宴楼的小二都是这般怠慢客人的,这名声……”小姐却是不管这许多,开口就是指责不是,甚至扯上了名声。
饶是见惯了刁难的客人也是被这人的胡搅蛮缠给气住了,半天说不出话来。
“本郡主倒是从未听说过客人不愿进店还有小二强拉着客人进店的。”茹玉有些见不惯这些仗势欺人的官家子弟,瞧着这小姐这副体面也不像是普通人家的人。
况且这本来就是那丫鬟的疏忽。
“便是郡主就更应该知晓先来后到。”小姐似乎一点都不怕茹玉的身份,开口就是挑衅。
闻言,茹玉双眸微眯,当真是许久都没有人对她这般说话了,能够不将她身份放在眼里的人可是少之又少,京都的权贵不说全认识,可也是没有见过眼前这位不知天高地厚之人。
“你是个什么身份,敢于本郡主这般说话。”
听着这不客气的语气,那小丫头也是彻底的怒了,没给那小姐请示便自个儿开了口。
“我家小姐乃是堂堂公主殿下,你一个郡主敢这么跟我家公主说话,不要命了?”话一出,众人皆是错愕的望着眼前气度非凡的女子,可若是忽略掉那眉宇间的傲气便完美了。
“青烟,退下。”见青烟毫不顾忌的就将自个儿的身份说了出来,心中暗道不好,下意识就去瞧孟宜之的脸色,待瞧见那面无表情的脸后,心中的郁气更深了。
回头瞧见自家主子动怒,心知自个儿做错事儿了,赶紧退到了身后,低垂着头,大气不敢出,到了外边儿公主对她好了不少,如此倒是忘记了当初主子惩治的手段了。
听闻眼前女子的身份,孟宜之心中怀疑更深了,方才那青烟开口说出她的身份,而后见她先是恼怒的瞪了丫鬟一眼,随即又是快速的看自己一眼。
她能够确定的是眼前的女人就是孟习悠,之余为何会成为那青烟口中的公主就带查证,可为何她成了如今的模样?
莫不是吃了什么增长的药?
“左右不过是一顿饭罢了,青烟,我们走。”说着,便带着青烟一块儿转身离开了御宴楼,谁都没有料到她竟然没有与两人继续争论下去,只是谁都瞧得出来那‘公主’很不对劲。
见人离开,茹玉自然是高兴的很,只是这用膳的心情就大打折扣了,不过简单的吃了几口就没了胃口。
孟宜之用的更少,面前的饭菜更是动都没有动。
“你怎么了?”茹玉伸手在她跟前晃了晃。
“无碍,只是觉着那‘公主’有些奇怪,而且也很像我那个妹妹。”孟宜之将心中的疑虑说了出来。
“是你那被大火烧死的妹妹?”茹玉很快便想起来先前被罚去了庵堂里的孟二小姐,不,如今应该唤作孟三小姐了。
孟宜之点了点头却没有开口。
“的确很像,可那女人瞧着要比那妹妹大好几岁了,显然不可能是你妹妹,许是仅仅面上相像。”
茹玉的话,孟宜之不置可否,只是惠仁堂却是要再去一趟了,用过了午膳,孟宜之便带着茹玉一块儿去了惠仁堂,只是却没有见着老先生,倒是那小童还在。
带着古怪的眼神看了茹玉一眼,道:“爷爷今日身子不适,不见任何人,还请两位离开。”说着便将大门给关上了,似乎还不放心一般,又将那笨重的门闩给挡上了,这才放心的走了。
见此,茹玉本是要闹上一闹的,却被孟宜之给拉走了,今日倒真是有些祸不单行。
待人离开之后,那小童又回来了,小心翼翼的将门闩移开,打开门瞧了瞧,见人已经离开了,断然不会再回来,这才放心的将门给关上,只是没有将门闩再一回来,快步跑到了老先生的书房里。
见老先生正写着字,也不管会不会惹老人家生气,就将那宣纸给抓了起来,未等老先生发话,小童赶紧将茹玉郡主来过的事儿禀告了老先生。
闻言,一愣,却是在没有办法维持冷静,“到底还是来了。”
“爷爷,咱们要走吗?”自大小的时候,爷爷就将他拜托给好友照顾着,好容易这才回来了,没料到又要没有家了,可只要爷爷不再丢下他,便也没有什么好害怕的。
“自然是要走的,茹玉那丫头是认识我的,若是让她知道我没死还在这里躲着,怕是会泄露出去。”并非是他不信任茹玉,而是不信任那些药打歪主意的人。
小童理解的点点头,因着他身份特殊,所有事儿老先生都是不瞒着他的,所以他要比同龄人要成熟的多。
回府之后,孟宜之还想着孟习悠的事儿,可眼下却是不能够耽搁回渠城了,她能够等的,外祖母是没有办法再继续等下去了。
孟宜之径直的朝孟长宁的书房走去,如今是老夫人的院子都懒得去了,左右已经撕破了脸,这虚的她也不愿意继续装下去。
只是没有料到还未走进就被院外的小厮给拦住了,说是老爷有要事在办,任何人不方便打扰。
可听着那奇奇怪怪的声音传出来,孟宜之也明白了个大概,可那声音却并非是元姨娘了,如今府中只有元氏,郑氏,白氏三人,郑氏自然是不可能了,如今马上就要临盆了,元氏的声音没有这般娇媚动人,怕是剩下的那位白氏了,真是没想到,白氏竟然这么不要脸,白日宣-淫。
那挡着的小厮也是一脸尴尬,心中不由抱怨,老爷你是舒服了,可怜了咱们这些血气方刚的少年了。
孟长宁不出来,孟宜之还真就没有离开,直直等到白氏出了屋子。
白梅也没有想到孟宜之会在外边儿,想到方才的疯狂,身子就是一软,险些倒在身边儿丫鬟的怀里。
笑着望着孟宜之,而后又是了然的开口道:“二小姐怎得过来了?可是给老爷送什么好东西?”
瞧见孟宜之,白梅是有些慌张的,可如今已经嫁进了孟府,后面的事儿自然是要孟宜之才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