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旸问我读的是一个怎样的故事,让我情动落泪。
我说挺简单的,爱情不过就是含笑饮毒酒。
他淡淡地笑了,将浅浅密密的吻落到了额上、我的眼角、我的鼻尖,他似乎又变回了曾经那个将我视若珍珠的他。
我也决心给他看样东西,以示我对他的真心。
但是他缠着我,让我把那个故事说完。
我又好气又好笑,将手肘靠在他的肩膀,整个上半身都趴在他身上,用手指刮了刮他的高鼻梁:“这么个通俗的故事,晓知中外的顾先生会不知道?!”
“想听我们的苏老师说说呢。”顾旸将他身边的灯光调暗了一些,脸埋进我锁骨下的小山峦中间。
此时的他像个耍着无赖的小男生,央求的话又桀骜又让人觉得甜蜜:“快和我说说吧,想要听你讲个故事呢。”
我被他闹得没办法,浑身泛着痒痒劲,脸也似火烧云:“好了,好了,我说还不行吗。”
他听到我要给他说这个愚蠢的爱情故事,从我身子里探出了脑袋,脸也认真的板了起来,一只手伏在一侧的脸上:“请说吧。”
法国鹅肝是天下美味,制作过程却很不人道。农夫先选一批一级肥鹅,然后每天灌之以酒。鹅中了酒精毒,肝一天天不健康地长大,变成原来体积的数倍,农夫杀鹅取肝,鹅肝的价值远远超过鹅本身。
天天负责喂鹅喝酒的,是农夫的小女儿。她有一把夕阳般金黄的头发,湖水绿色的眼睛,脸如月白,鹅对她一见倾心,虽然知道喝下第一口醇酒之后,肝会一天天变大,他会一天比一天承受更多肉体的痛苦,然而,为了爱,他还是含笑喝下毒酒。
他每天盼望情人出现,在她怀里,喝她所赐的酒。他的肝一天天变大,痛苦也一天比一天厉害。然而,当她出现,他仍然是最勇敢去喝酒的鹅。
他的肝开始硬化,体积已经达到要求。当情人捧着酒壶出现,鹅知道这是最后一次喝情人亲手灌下的酒了;明天,他们便要把他的肝拿出来。
鹅含笑喝下最后一壶酒,拍起翅膀,在湖上为情人跳出最后一舞,湖水也为他悲伤,情人舍不得他,掩面离去。
翌日,鹅被杀,新鲜的鹅肝被送到一流的餐厅里。吃下鹅肝的人,突然明白了爱情。
爱情,原来是含笑饮毒酒。
我说的有些口干了想去解解渴,顾旸的腿横我的腰上,就是不让我去。
“我渴……。”
顾旸便把我的脸反到了他这一侧,接着他给了我一个柠檬味的吻。
“还渴吗,小农女?”
“渴疯了,大天鹅。”
顾旸蜻蜓点水,嘴唇在我额头上碰了碰。
接着,他一双赤足,就往门外走。听着他一边“蹬蹬”的下楼,一边说:“佩姨,准备一些饮品还有餐点。”
此时的我搂着一团绵绵的靠枕,埋在里头嘻嘻的乐呵着。
等到顾旸端着一长托盘的精致茶点上来的时候,我就更加乐呵了。
他像是一位十分绅士的西方管家,一侧的手背在身后,向我鞠躬。
我亦很优雅的左手端起一小瓷碗的水和右手持起一小块蛋糕,接着暴露一切的粗鲁,咕噜咕噜地倒进胃里。
顾旸将餐点收拾到门口的餐边柜上,就换出了他一副凌然不悖的面孔,他把我挤在那张咖色沙发的小角落里。
他捏着我的下巴,声色俱吝地说:“你是女王吗,都轮着小爷我伺候你呢。”
我顺势将手臂攀在他的脖颈处:“顾小爷,我有样东西给你看。”
我这人最受不了的大概就是欠了别人,让别人产生丝毫的误会。顾旸对我好,我也不想让他觉得我就是埋伏在他身边的奸细。
我拿出手机翻到邮件记录,把从大学开始接日语翻译的单子遇到需要拖延交稿。一定会写:父は病気で死にました、私は原稿を延期します。(父亲快要病死了,请求推迟时日交稿。)
我向顾旸坦然了自己的身世,我就是个被父亲抛弃的女孩。我不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我的父亲是谁,因为我从来就没有拥有过父亲。
我越说越觉得自己的心如钢铁一样坚硬,虽然我的脑海中会有模糊几次我爸对儿时的我笑过的影子,但这是我第一次向外人阐述出我与他的彻底决裂。
我说完之后,轻轻的咬咬下嘴唇,我希望这样说在顾旸眼里不会显得很中二。
在这期间顾旸的手机响了三次,他都给掐了,他看着我说这些的时候尤为的认真与严肃。
直到我的眼睛都不再期待能在他的表情里得到什么答案了,空气中仍悬浮着沉默与尴尬的气氛。
他的手机又再一次不甘心的响了起来,他仍旧挂了。
接着他将我搂进他的怀里,他是这么说的:“这事儿就到此为止吧,我想我应该向你道歉。”
我听了他这话,有种揣测这事在他这里并不像可以到此为止。
但是,他对我的道歉是实实在在的。
他转身走到办公桌那头,抽开抽屉,在里头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
我接过拿盒子的时候,还以为他会像剧情里的大总裁似得送我一个华而不实的大珠宝。
我的指尖在小盒子上,轻轻滑动着,不无羞涩地说:“其实不用送我这些首饰,我平时也不太爱戴这些玩意的。”
“你不打算先打开看看吗?”顾旸转过身去倒红酒的当口上,我便把那个小黑盒子打开了。
里头果然躺着的不是什么珠宝钻石,是一枚钥匙,一枚上面重叠着双R标志的钥匙。
我压抑着内心的狂喜,嗓音都是打着颤:“这……太贵重了吧。”
顾旸将一杯红酒放到我手里,另一只手就从我手里把那钥匙抽走了:“唔……选的时候我也觉得有些高调了。现在看来确实有点,要不最近你还是打车或挤公交的好。”
哎,到手的鸭子就这么飞了?
我走过去,将他手上的红酒杯端到了自己的嘴边,抿上一口。
接着,我用手指在他的胸前轻轻一推,一步一步逼退他到书桌的边缘。
我想我此时对他的笑容,应该算是“妖冶贱货”的满分了吧。
他对我抬抬眉毛,样子有点儿挑衅,像是在说:小样,你又想闹哪样。
我知道我要让我的吻,猝不及防。
接着,我扯过他的领口,轻声说:“能不能,玩一玩了。”
他将脸靠到我耳边:“想怎么玩?”
我将手里的红酒,倒进他的嘴里:“你知道吗,82年的拉菲要两个人共尝才更美味的。”
接着,我将嘴堵了上去,红酒很好的渡了过去。
我的手探进他的衣服内,手指一点一点儿上去:“82年的拉菲喝完之后,便要吃上一点奶油,才就更美味了。”
他被我勾得已经起了兴致。
他就要用手来解开我衣服的时候,我把他的手推开了,往后退了几步。
“哎,算了。”
其实,我只是想让他同样感受一下,得而复失的感受。
我提腿便往门口跑去,我这次可不能轻易被他抓到,不然,一定会让我好看的。
事与愿违,顾旸大长腿一迈,便将门得反锁了。
转而,他把我抵在门边,他十分急不可耐地让我把身上的衣服脱了。
“不是说,奶油配上红酒才更美味的吗,来呀,尝尝美味的奶油。”顾旸的话狂妄又肆意。
我想着已经迫在眉睫了:“那……我以后还是不想打出租了。”
我说这话的时候,脸是热热辣辣的。
顾旸的手挽过我的头,此时我的腿已经是屈下的,他让我靠着他的下*体更近一些,“不坐了,不坐了,劳斯莱斯往后便是你这个小宝贝的标配了。”
这一次,我居然体会到取悦了一个主子的快感中。
到了夜间吃饭的时候,。
顾旸让佩姨去休息了,说想亲自下厨。
我觉得非常意外:“你会吗?”
他很专业的将围布系在腰间,笑得温文尔雅:“我想还是给某人做一个真正的奶油蛋糕,比较好。”
我的脸“唰”地一下就红了起来,想着刚刚那番,话都说得有些卡了:“蛋……蛋糕是不是很复杂呀,需要我帮忙吗?”
“不。你只需耐心等待。”顾旸的样子胸有成竹。
确实一个小时之后,顾旸便让我尝到了一个品相端正的蛋糕。
很久以后,我才知道,那个蛋糕是顾旸第一次的下厨。不过,也是唯一一次。
他甚至不小心被刀具划破了手指,
也是很久以后,他很矫情的告诉我,他让一滴血故意流进了蛋糕里。
所以,我是第一个,也是唯一一个,尝到他的内内外外的女人。
“我觉得我很荣幸,能尝到顾先生的手艺。”
“我也觉得很荣幸,能让我的小宝贝吃了我的小奶油。”
咳咳……他要不要这么让人无所适从的“一语双关”。
后来的几个日子里,我们都这么风平浪静、和睦相处的过着。
可是我知道,呆在顾旸的身边,总不可能如愿的事事顺心。
但是我不知道的是,那个如狂风暴雨的大乱子,会这么快就来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