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想到，我和程定琛的绯闻已经传成这样了。
“对不起，程导，我今天确实没有办法安心工作，希望你能体谅，可不可以让别人的戏份在今天先安排。“
程定琛看了我一眼：“入行的时候，我就告诉过你了，戏比天大，你现在说想换，和谁换呢，索性把你这个女主角的位置也和别人换了。”
我跟着程定琛拍戏这么久了，大大小小的，曲曲折折的事情经历了也有那么多了。
我听过他说换过任何人，但，我这是第一次听到他要换了我。
这话不仅在我这起了波澜，整个片场，尤其是一些女配，听了之后，眼睛都亮了。
我咬了咬嘴唇：“我错了，我不应该把情绪带到工作中的，我们再来一遍吧。”
程定琛低头翻了翻剧本，抬头看了下我，笑了笑，又低头。
这个时间有了几分钟之久。
所有人都在等待他的空白时间后的答案。
“开拍！”
程定琛一声令。
多少人失望我不知道。
我只知道我得做到我的最好。
前面的戏都过的很好。
但，到了最后，我听到离我五米远的手机响了。
我的心抽了一下。
我在想是不是顾旸给我打的电话。
就这么想过以后，我的精神状态就不对了。
程定琛怒了：“卡！”
“苏一！你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的骂声在我的耳边回响着。
但，我不管不顾的先冲到我的手机边上。
接通之后，确实是顾旸打来的。
“苏一，你给我的名字，我查到了，可能确实有关系。你要不要和我一起去。”
不假思索的回答：“我要！”
我这一声可能有些大了，周围的人都看到我这边。
程定琛仍旧在气头上，
我向他鞠躬。
他的鼻子都快被我气冒烟了，身子往后一倒：“干什么？”
“程导，是这样的，我有点事，我得先走。”
“先走？！”
我知道这无疑是雪上加霜。
“程导，我真的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去处理。”
“我可以知道是什么事情吗？”
我暗暗的深吸一口气，净量让自己显得不是在博同情：“我的儿子有消息了。”
可是我说我儿子的时候仍旧会让我有种委屈卡在喉咙里的感觉。
眼睛使劲往上翻，才没让该死的眼泪掉下来。
程定琛已经站起来了。
用着他的大嗓门喊了一句：“今天提前收工。”
我觉得好抱歉啊，让程定琛这样专门为我。
我慌忙的摆手：“不不，千万不要。”
程定琛的手压过我的肩膀：“走吧。”
我上了他的车之后。
他也不着急开车，转过身看着我，深深的黑眸锁着我的脸上：“苏一，看来你还是不信任我。”
“并不是。只是这样的事情，我不知道怎么和你说。”
他抿着嘴点点头，表示理解：“你是从谁那里得到的消息。”
“顾旸。”
我说完这个名字，程定琛先是看了我一眼，仿佛这个名字从我嘴里说出来是件非常奇怪的事情。
接着，程定琛才发动汽车。
我给顾旸打了电话过去：“喂，你是在什么位置？”
他说：“你是在什么位置，我来接你。”
“额……不用，我过来找你吧。”
“你是在首都电影制片厂吗？我过来了。”
我心里微微一惊，他还真猜的有点准：“额……我已经从那里出来了。”
“你是自己出来的吗？”
“我……我不是的，程定琛导演开车送我。”
说这个话的时候，我看了一眼程定琛，他的眉头稍蹙了蹙。
“……哦，那你和他说，把你在前面的路口就放下来吧，我开车过来了，我们一起去。”
我心里想回一句，这不好吧。
人家程定琛放下整个片场要送我去，然后，我现在和人家说我要下车。
眼看着就要到红绿灯的路口了。
程定琛先问了我：“怎么了，他还没和你说在哪里吗？”
“不是，他说……”我停了停，笑得有点僵，“程导，要不，你把我放下吧。”
程定琛没有理我，也没有看我。
等红灯一过他径直往前开。
别说，这个路口了。
多过了几个路口，他也没让我下车。
慢慢吞吞的给了我一个解释：“苏一，这件事情请让我陪你。”
我之前一直没有说，我这三年来的情感经历。
因为是空白的。
对于程定琛，我不是不知道他前前后后明里暗里的纠缠与暧昧。
但是，我除了戏里的情感纠缠，就再也不敢多涉猎半分。
因为，我再也给不了任何人任何的感情。
我的心是空的，冰凉的……
“程导。”我在纠结要说的话。
程定琛已经刹了车：“还是孩子要紧。”
我下了车之后的一辆黑色迈巴赫也停下了。
我知道顾旸是一直紧跟在其后。
许久未见的顾旸。
隔着暗黑色的车窗玻璃看过去，
是一张比当年冷峻成熟的脸。
我只敢看一眼。
便匆匆的低下头。
开了车门，坐进副驾驶。
嗯……是熟悉的气味。
真的，再熟悉不过。
心都揪了起来。
但，脸上没有多余的表情。
这是我一个专业演员的基本素养。
他慢慢的向我靠过来。
我的心跳加速到顶峰了。
他一如从前，给我系上安全带。
我知道我的脸应该是红了。
可，我的五指冰凉攥得紧紧的。
我没有先开口说话，我也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顾旸问了一句：“要喝点什么吗？车里都有，咖啡、汽水、红茶……”
“哦，不不。”我摆摆手，带着点惊慌打断了他的话语，“不用。”
他笑了笑，似乎想要伸手过来揉揉我的头发。
但手在半空中握了下空气。
又将手收回去了。
他讪讪的笑了：“你说你，怎么当了大明星了，还是这样子。”
“我什么样子啊。”
“你看你呀，穿的呀，用的呀，说话呀。”
“我怎么了？！”
被他这么一说，我才敢侧过脸去好好看他的脸。
是的，他还是顾旸，他还是那么的好看。
还是当年那个顾少。
我也为自己偷偷捏了把汗，也还好我今天的妆容不会让我显得很弱。
“你呀，还像以前一样傻啊。”
三年没这么在内心翻过白眼了，此时，在心里翻了一个大大的白眼。
我傻……
呵呵呵……
我问他：“我们这是要去哪啊？”
“哦。忘了告诉你，比较远要开车一天一夜。”
“哪里啊？”
“现在还不能跟你说明确来。”顾旸指了指自己的耳机，“我有专门的技术团队在指挥我，其实，我自己也不太确定是在哪里。”
“能有把握吗？现在？”
这是我最关心的问题，三年了，我等这个消息三年了，我每晚的噩梦萦绕，都只为这个消息。
我曾暗暗许诺，我愿为此将自己的一切都交换了。
我现在仍旧是这样的赌誓。
我愿意将自己的一切都交换。
“你放心，苏一，三年了，我和你一样，我没有一天不在查线索，我一定要给你个交代。”
顾旸的回答，带着愧疚和沧桑。
想到，近来顾氏股权的更迭。
顾旸已经手上不如从前那样多的份额与公司了。
他也正处在事业的低谷吧。
这样想着，我随手撩了下头发装作不经意的样子，问：“你最近还好吗？”
“我啊，我很好，我什么时候不好了。”
顾旸笑眯眯的回着，眼睛弯弯的像个好看的月亮。
我点点头，我眼神忽然飘到了我脚边的一个小盒子上。
我不动声色的踢了踢。
拨开了盖子。
盒子里都是叠放整齐的报纸。
我身子挺了挺，细细的看了下。
第一张就是我和程定琛传绯闻的那张。
是的，如果按着这样，以我多年的拍戏经验。
这一盒子应该都是关于我的新闻的报纸。
这么想来，我觉得更没什么不敢看顾旸了。
索性撑着下巴再看了一眼顾旸。
他这才回过神来，看着我：“干吗呀？”
“没什么。你好好开车呀。不过等下到了蛋糕店，你停一停。”
“怎么了？”
“我要给越惜买一个奥特曼的蛋糕。嗯……我还要和唐说一声。”
“我已经给越惜在车后面放了一个超级大的奥特曼了。”说这话的时候，顾旸的脸上难掩的父亲的光芒，他又问，“唐？！他在中国了。”
“奥特曼的蛋糕是我一定要买的。还有唐就在前面的蛋糕店当老板，你可以等下和他大声招呼。”
顾旸点点头：“看来，没有我的时候，你确实能让我放心。”
他这个话说的让我回想起了三年前的那个晚上。
要不是我经历过那样的伤痛，是不会遇到唐的。
真是生活有的时候是以各种方式给予嘲笑的。
车在他既定的路线上一路向前，我没再和顾旸多说什么。
其实，他觉得我没变。
是因为我想用一种装傻的假象掩饰自己内心的虚弱。
我和他哪怕就这样坐着，也是隔着一个世纪一样遥远。
天色渐暗，顾旸问我：“要不要吃点东西？”
我们随便在大广高速公路延段选择了一家服务区，随便填填肚子。
顾旸咳嗽了几声：“今晚的住宿，你有什么要求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