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钟离然的慌乱,金逸年老神在在地追上哭泣的顾子寒,小手一搭,颇有种色迷迷的味道,“你这是怎么了?”
顾子寒像个姑娘一般,将头一扭,“你说我这是怎么了?你怎么不想想你刚才做了什么?”
挠了挠头,金逸年表示没有想起来,也不知道刚才自己到底做了什么事,惹了这位男姐姐再次哭哭啼啼,“你到底怎么了?”
“嘤嘤嘤……”闻言,顾子寒再次大哭,“天杀的,这天底下怎么有你这样的人啊?自己做了什么都不知道,还问人家哭什么?”
“……”这对话怎么有种怪怪的感觉,就好像金逸年是那负心的汉子,而顾子寒是被她抛弃的糟糠之妻?
“你们,你们怎么能这么做呢?”顾子寒抽抽搭搭的,咬着手指,苦痛道:“我还以为你们是正常的,没想到原来大家私下里说的那些事情,竟然是真的?嘤嘤嘤,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摊上了你们这两个人。”
“等等……”金逸年越听越觉得不对劲,“不是,你到底什么意思啊?我刚才到底怎么你了?还有,大家私下里说我什么了?”这明显就有一股奸情的味道嘛!
“你怎么我了?”顾子寒越想越生气,立刻转身,将鼻涕眼泪都糊在金逸年的袖子上,“你还问我你怎么了?你说说,我刚刚进去的时候,你和阿离两个在做什么?”
“做什么?”不就开个玩笑吗?
“你还敢这么问?”顾子寒气愤地指责道:“外面都还有人呢?你们就敢这么亲上了?要不是我那时候进去,你们两个是不是要到床上滚做一处?”
“……”金逸年表示,这顾子寒的思想,已经脏出了地球人的认知了,“你不会是以为,我和表哥两个在……”情急之下,金逸年连对钟离然的称呼都忘了改。
可就是这种亲昵的称呼,彻底将怪站惹急了,“还表哥?你真当你自己是太子吗?我告诉你们,你们这么做是不道德的。”
看着叉着腰,一副正在劝说误入歧途青少年的顾子寒,金逸年真都无话可说,他们刚刚那只是在玩,没想到会被这个家伙这么误会?“我们刚才真的在开玩笑的。”
“你见过开玩笑要脸贴着脸,嘴对嘴吗?”顾子寒愤愤道。
“我们真没……”说着,金逸年忽然想起来,刚才这家伙不是还说最近军营里,私底下传出了关于她和钟离然的流言吗,“等等,你先告诉我,最近关于我和少将军两个的传言到底是怎么样的?”
“还能怎么样?当然是如你们所愿啊!”顾子寒就想不明白了,自己这种意志不坚定的,栽在阿年的身上就算了。怎么连钟离然那种向来淡薄无欲无求的人,也会被这家伙迷惑了?
听到这些话的金逸年,如何高兴得起来,“他奶奶的,小爷都要成亲了,到底是谁放出这种传言的,要是让我知道了,我非……”非操了他的家不可。
可没等她说完,顾子寒就开口了,“拉倒吧,身正不怕影子斜,你们都能做出这种事了,还怕人说?”
“顾大哥,我可警告你,刚才我和少将军真的是闹着玩的,如果你还要像现在这样继续闹下去的话,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
金逸年忽而凌厉的模样,倒真将顾子寒吓到了。这个时候的阿年,怎么有种那天扮演太子时的威风呢?
似乎觉得自己不该对顾子寒这么严厉,顾子寒冷静下来不再哭的时候,金逸年才解释道:“或许你不知道,再过不久,我就要成亲了。我家里正在为我张罗婚事呢,这种话,顾大哥,今后你切莫再说了。”
“……好。”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金逸年刚刚一闪而逝的威严,还是真的将金逸年的话听进去了,顾子寒这才没有继续闹。
一下子两个人都沉默起来。金逸年是因为她那操蛋的婚事,而顾子寒则是因为响起自己刚刚的无理取闹。
就算金逸年真的和钟离然之间有什么的话,也轮不到他来说三道四的。更何况,他要用什么立场去指指点点呢?或许现在的阿年还不明白,可钟离然那个家伙,一定已经看出来了,自己对金逸年的独特之处。
为了不让气氛那么尴尬,顾子寒像是没话找话一样地道:“没想到阿年你也要成亲了。我刚听说太子殿下好像也要成亲,没想到你们两个,还真不是一般的有缘。”
“呵呵,是吗?”操蛋的人生,就连咸鱼都能翻身,可她金逸年这辈子恐怕与翻身这两个字无缘了。
“还别说,你们真是挺有缘的。年纪相当,就连婚事也差不多,就是、就是太子的长相,肯定不及阿年的千分之一。”毕竟,阿年是真的漂亮。
金逸年越听越憋屈,只能回去睡觉。
原以为这一夜的事情,对他们三个来说无非就是军中生活的小插曲,奈何当顾子寒知道金逸年要成亲的消息之后,他的心为什么会这么难受?就连一向一顿要吃三大晚饭的他,如今也只剩下吃一个馒头。
“阿离。”闷闷的顾子寒,这天夜里找到钟离然,准备和他聊聊。
“阿离,你说如果有那么一个人,当他一出现的时候,你的眼睛就会不有自主地一直跟着他,见不到他的时候,心里就想得慌,甚至连夜里睡觉的时候,做梦梦见的人都是他的话,你说这人这是怎么了?”
战事在即,钟离然在军营的时候,越来越多的时间,都是在处理公务中度过的。此时听到顾子寒那些话之后,连忙放下手里的笔,“子寒,你是喜欢上什么人了吗?”
“喜欢?”显然,顾子寒没有想过,这种感觉就是喜欢,“我,我才没有呢!”
“没有的话,你脸红作甚?”钟离然问。
“嘿,巧了,顾大哥你也在这里啊?”小书童金逸年进屋了。
“我,我,我不和你们说了。”红着脸的顾子寒,连看都不敢看金逸年,直接跑了。
“又魔障了?”
顾子寒是不是魔障了,钟离然再清楚不过了。
只不过显然他也没有想到,自个儿这个从小到大一直没怎么分开过的兄弟,怎么犯的错误也和自己一样?
“表哥,你们刚才说什么了?顾大哥怎么又魔障了?”
金逸年的问题,钟离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怎么来了?”
“不是你让我晚上来当书童的吗?”这世道的人到底怎么了?堂堂一个北安太子,居然沦落成书童还要被人推来推去的?
钟离然脸色愈发不好,“那你现在可以回去了。”
“哈?”神经病啊这是!
金逸年出了营帐,回到自己的营帐,收了衣裳直奔河边。
“我的娘诶,这什么鬼天气啊?”即将入冬了,河水可不是一般地冷,金逸年颤抖着在里面洗白白。
天黑加上冷,金逸年只能靠着歌声壮胆,“左三圈右三圈,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这时,河边,悉悉索索一阵儿声儿,引起了金逸年的注意。
来自女人的第六感,金逸年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感觉到那里,有一双不怀好意的眼睛在盯着自己。
现在她的衣服都在河边,别说那个人过来,就算她想要先自救也没有办法,“是谁?”
“我倒是想问姑娘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此处,难道你不知道,这里不远处就是男人堆的军营吗?”
是钟离然的声音,金逸年吓得整个心都在狂跳。很显然,这个人一定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也知道了此时合理的是个女人?
秉着敌不动我不动的原则,金逸年干脆憋了一大口气,钻进了河里。
“少将军,您怎么在这里?”就在金逸年快要坚持不住的时候,远处一个声音传来。
钟离然修长的眉一直蹙着,“没什么,回去吧。”刚刚惊鸿一瞥的那个仙子,难道是自己幻想出来的人?还是说这阵子,因为金逸年的原因,自己的脑子已经这么下作了?
惊魂未定的金逸年,连身子都没有擦干,穿上衣服就快速地往军营跑。
整整忐忑了一个晚上,金逸年第二天早上,怀着更为忐忑的心情,带着她的几个下属,参加了每天雷打不动的操练。
但是今天的金逸年,身为一个下士,不但动作不规范了,连心都不专注了。站在高台上的钟离然,看着那人的动作,忽然大声道:“阿年,你没吃饭吗?战场上的你,要是用这种态度,早就死了无数次了。”
金逸年心虚,不敢直接顶撞他,只能更加卖力地挥动着手里的长矛。
直到操练结束,金逸年才忧心忡忡地准备回到她的营帐补一觉,昨天晚上实在太担心了,她一夜也没合过眼。
可是就在她刚刚躺在床上的时候,顾子寒一阵儿风似地小跑了进来,“阿年阿年,你听说了吗?”
金逸年:“……”这货儿,真不愧是军营八卦王。可到底两个人的关系才刚缓和一点,她不想再闹僵,“什么事儿啊?”
顾子寒故作神秘地在外面看了好一会儿,才回到金逸年的身边,小声地说:“听说我们军营里闹鬼了。”
“闹、闹鬼?”如果说这世界有什么东西是金逸年怕的,那么鬼绝对要排第一。
什么,你说鬼什么的是人幻想出来的?但人金逸年可不这么想,上辈子的她小时候一个人睡觉,夜里都要抱着枕头重新跑到爸爸妈妈身边的。这辈子要不是身为太子爷,身边伺候的人太多,不然她也会抱着枕头跑去和绍安帝睡。
“是啊,很多人看到了。”顾子寒神秘兮兮地说,“都说是一女鬼,每天晚上专门在我们这里吸男人的阳气。”
“吸、吸阳气?女女鬼?”金逸年吓得话都说得不利索了,“还很多人看到?”
“可不是,好多人看到了,现在私下里都传开了,估计再这么闹下去,我还得去镇上找个道士过来驱驱邪。”
“那你还不快去?”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拖?
闻言,顾子寒撇撇嘴,“我是想去,可是阿离不让啊。”
金逸年紧紧抓住他的双手,“顾大哥,他不同意就让他被女鬼吸阳气呗,这种时候性命要紧啊。”其实金逸年还想说,胆子更要紧,谁也不希望半夜起来就看到一个长发飘飘的女子出现在自己床边吧?那样会直接吓死吧?
“阿年你是害怕吗?”顾子寒发现抓住自己的那双小手分外冰凉。
金逸年很没骨气地点头。
顾子寒白了她一眼,一副“大哥我罩着你”的表情,“怕什么呢?要是害怕的话,晚上我搬过来和你一起睡不就行了?”
“……”拉倒吧,这比遇到鬼还要吓人好吗?
最终金逸年也没有说动顾子寒去找道士,反而是他将一个随身携带的护身符交到了金逸年的手里,说要是鬼来的时候,她可以用这个符贴她。
这一看就是鬼怪小说看多了,另外,金逸年打死也不信,鬼来的时候,自己难道还有勇气去用符咒贴她?
有了这件事的发生,金逸年早就将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件事忘得一干二净。她总觉得,这一天的夜,来得是如此地快。
胆小如金逸年,一入夜就躲回了营帐,将自己埋在被子里瑟瑟发抖。鬼什么的,最让人害怕了!
然而人就是这么贱的动物,越是害怕什么,心里就越是去想,直到半夜,金逸年已经到了草木皆兵的地步,就连住在同个营帐的兄弟发出来的呼噜声,也能让她吓得屁滚尿流,最后没办法之下,操起枕头抱着就跑了。她要抱大腿,就算被那个人拒绝,她也要做他的腿部挂件。
深夜的钟离然还有许多没有完成的政务。战事吃紧是最主要的,但是他最近隐约感觉到,圣上好像开始注意到他,竟然将许多以前他从来没有处理过的事情,也交给他来处理。
“表哥。”门口,一个哀怨的声音传来,金逸年抱着枕头,无比尴尬地站在那里。腿部挂件不是那么容易当的,可为了能睡个好觉,金逸年豁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