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1 六哥,出事了
沉央2018-04-10 17:173,590

  “我接到电话的时候刚刚好是中午十二点整,在辉煌小区的地下室找到你的时候,是十点整。从那时到现在,不多不少,刚刚十个小时。”

  “十个小时……”我低低重复徐墨白的话——被绑架了整整十个小时,我却什么都不记得。

  “那绑匪呢?抓到没有?”

  “……没有。”徐墨白顿了有两秒才回答,刚刚缓和的脸色在他回答之后,就以人眼可见的速度阴沉下去:“他们安排了人在外面放哨,我们冲进去的时候,屋子里就只有一个昏迷不醒的你。”

  **

  救护车到了医院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我被平躺着从救护车上搬下来,听到的都是熟悉的声音——有陆可可、有锦姨、还有有玲姐。

  三个女人围在我的轮床两侧,一边跟着医生护士把我往医院大厅里面推,一边一叠声的询问。

  我安安静静的等着三个人逐一将“你没事吧”“你怎么样”“你伤到哪里了”这一系列常规询问全都说完,这才不紧不慢的开口:“手脚都在,一个没少。”

  “呸呸呸!”玲姐一连呸了三声,虽然眼圈仍旧发红,但却已经有了笑意:“不许说这些不吉利的话。”

  轮床被推到急诊,主任医师检查过后确定没有严重外伤和隐性内伤,便将我的轮床换成了轮椅,安排我去做后续的详细检查。

  视线由水平的一百八十度变成垂直的九十度,我就看到了更多的人——顾琛、宋铭、还有徐卫。

  我询问徐卫的伤势,他看看手臂上缠着的绷带,仍旧是一如既往的面瘫style:“没事,皮外伤。”

  我点点头,没再多说。

  此时玲姐跟陆可可负责推着我的轮椅,徐墨白跟锦姨在和医生沟通详细的检查安排,顾琛跟徐卫在整理缴费单据。

  剩下一个二百五的宋铭,则是另辟蹊径,用出卖色相的方式来贿赂护士长:“姐姐,我们家这个妹妹身体弱,平常有个头痛脑热都得半个月才好,更别说现在都坐进轮椅了。所以等会儿检查的时候,要是有我们不能跟着进去的地方,您受累,多照看一下,从手指甲到脚趾甲,千万别给落下。等我们家这个妹妹检查完了,我请姐姐你吃宵夜。”

  护士长目测已经过了四十,被宋铭那一声两声的“姐姐”喊得眉眼带笑,一叠声的应好。

  如此种种被陆可可看在眼里,她嘴巴就已经撇到了耳根:“撩骚。”

  我跟着玲姐一起发笑,继而环视围在身边的这一众男女老少。

  他们表情不同,神态各异,却全都为了我。

  而这里面,却没有一个是我的亲人。

  我扯扯嘴角,也不知道自己现在的心境是喜是悲——这人生啊,还真是荒诞。

  检查开始之前,徐墨白说医院这边已经提前安排好,不用大家都跟着。

  而我看过跟着护士长一起过来的专业护工,便也跟着徐墨白一起,说服众人先回去休息。

  这里面锦姨和顾琛最理智,听了徐墨白和我的话,便组成第一梯队离开。

  玲姐和我确定好明天的早点要吃鲜虾小馄饨,便和徐卫一起,组成第二梯队离开。

  最后剩下的陆可可和宋铭,一直陪着我做完前三项检查,这才组成第三梯队,吵吵闹闹的离开。

  剩下的检查漫长且枯燥,结束的时候已经将近凌晨三点。

  电梯一直上升到顶层的贵宾病房才停下,酒店式的套间结构,里面是休息的卧室,外面是接待的客厅。

  陪同检查的除了护士长和专业护工,还有医院的一名分管院长。

  院长手上拿着部分检查结果,逐一翻过后便开口:“徐先生,剩下的那一部分检查结果,要等到明天早上才能出来,而就目前已经出来的检查结果来看,安小姐除了手腕上的淤伤,并无大碍。”

  徐墨白脸上的神色并不见轻松:“可是她完全想不起来她在被绑架过程中发生的事情。”

  “这个情况王医生已经和我说过了,一个人出现短暂的记忆遗失,无外乎外部创伤或者内部的应激反应。安小姐没有外伤,可以排除第一种可能。所以,对于王医生在救护车上和您说的诊断判断,我持赞同意见。具体的,等到明天的头部CT结果出来,我会拿去给脑内科的主任看一看。”

  在跟着院长离开之前,护士长做最后提示:“徐先生,安小姐,里间卧室的病床床头有呼叫器,如果需要帮助,直接按钮就可以。”

  房间里只剩下两个人,徐墨白推着我进了卧室,就将一早就已经立在病床旁边的小行李箱打开。

  里面的洗漱用品、更换衣物,都是玲姐一早就收拾好带到医院的。

  浴室里没有浴缸,只有花洒。我将水温调的比以往高出来一些,热滚滚的水倾洒在皮肤上,酣畅淋漓的舒服。

  从浴室出来的时候,我的脸还因为刚刚的热水澡发烫。

  徐墨白看着,怔了一秒,才哼声发笑:“你是把自己给煮了么?”

  别后重逢,调侃都变成了甜言蜜语。

  我也笑,将放在床上的睡衣塞到徐墨白怀里:“现在轮到你去煮自己了。”

  徐墨白洗澡比我要快,我才刚刚抹好了最后一步的晚霜,他就已经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

  “就知道抹那些没用的。”徐墨白将我摆在床上的瓶瓶罐罐一样样收走,拿了药油重新在我身边坐下。

  药油是用来活血化瘀的,徐墨白先手后脚的给我揉。

  夜深人静,屋子里全都是那难闻到让人精神抖擞的药油味道。

  我倚在床头看徐墨白,继而便想到了他之前在救护车上跟我说过的话。

  他说从他接到电话的中午十二点算起,我被绑走了整整十个小时。

  这句话里,有最关键的一个点。

  “墨白,你说你接到电话,是谁给你打的电话?绑匪么?”

  “算是吧。”

  “算是?”我蹙眉,这样模棱两可的答案,可不是徐墨白的风格。

  此时徐墨白已经开始给我最后的右脚揉药油,所以这之后的叙述,是裹挟着难闻药油味道的。

  今天从蛋糕店离开上了那辆出租车,我之所以会陷入昏迷,是因为司机已经一早将挥发性极强的麻醉剂置入了车载空调里面,并且混入了大量榴莲掩人耳目。

  这也是为什么,我在上车之后,会闻到那怪异气味。

  徐卫之前在部队的时候曾经做过相关药物的鉴别训练,没过多久就发现了不对。

  所以,就发生了我昏迷之前的那一幕——徐卫出手去制服司机,对我高喝不要睡。

  徐墨白接到徐卫电话的时候,正在锦程的贵宾室接待生意伙伴。

  电话接通,徐卫的话只说了一半。

  他说:“六哥,出事了!我们现在在”

  这之后,手机听筒里有徐卫的呵斥声,有另一个男人的叫骂声,有此起彼伏的汽车鸣笛声。但更多的,还是刺耳的滋啦啦杂音。

  至此,徐墨白再没了谈生意的心思。匆匆将生意伙伴扔给同行的副总,就喊着顾琛奔出会议室。

  顾琛听徐墨白说我跟徐卫出事了,回到办公室就立即调出了SUV的GPS定位。

  在这个过程中,徐墨白一直接听着徐卫的电话。

  彼时电话里的叫骂声和干扰音已经落下去,主音调已经变成了窸窸窣窣的摩擦声——是有人把手机重新拿了起来。

  摩擦声消失之后,徐墨白并没有听到期望中徐卫的声音。

  手机听筒里传来的,是一声笑声。

  那笑声极轻极轻,如果不是徐墨白把全部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上,几乎就会错过这轻轻的、但却冷冷的笑声。

  这一声笑过后,紧接着响起的就是“刺啦”巨响——是对方已经将手机毁坏。

  与此同时,SUV的定位被查到,是在西郊疗养院。

  徐墨白给蒋励棠打了电话,得到的却是我跟徐卫半路下车的答复。

  叙述到这里,徐墨白也不知想起了什么,忽的轻笑:“那时候刚刚好十二点,秘书敲门进来问我午饭想要吃什么,被我骂了,差点儿就哭出来了。”

  我想着徐墨白总裁办里那位兢兢业业勤勤恳恳的秘书,长声一叹:“徐先生,回去给人家涨涨薪水吧。做你的秘书,可真是难呦。”

  徐墨白挠我的脚心以示惩罚,等洗干净了手重新回来被窝儿,就搂着我书接上文。

  得知我和徐卫半路下车后,徐墨白就径直奔向了蛋糕店所在的春福路。

  中午十二点五十五分,徐墨白因为春福路口停滞不前的车流弃车步行,走了没一会儿就看到了被黄色警戒线隔离出来的事故现场。

  丁字路口正中,出租车头顶着帕萨特的驾驶位车门——是出租闯红灯,撞上了正常行驶的帕萨特。

  事故现场旁边,救护车“乌拉乌拉”的亮着灯,可担架上躺着的却只有徐卫。

  医生听徐墨白说是徐卫的家属,便将情况如实告知:外伤都只是轻微的擦伤,没有大碍。但是患者一直昏迷不醒,具体情况,还要回医院检查一下才知道。

  徐墨白觉得不对劲,拦下准备将徐卫抬上救护车的急救人员,并在半分钟之后从徐卫耳根下面的颈静脉处找到了一个细小针孔。

  徐卫被救护车带走,徐墨白又去找正在做笔录的警察和帕萨特的车主。

  车主没有明显外伤,指着自己被撞瘪了的车子说得情绪亢奋:“我这开车开的好好的,结果那出租跟疯了一样,冲着我就撞过来了!还有啊警察同志,我觉得,那司机肯定不是正经出租司机,他把我撞了,连车都不要,开了车门扛着后车座那女的就跑了!我怀疑,他很有可能是人贩子乔装的!还有那个!”

  帕萨特车主去指正在穿过围观人群,缓缓驶离的救护车:“警察同志,我觉得那男的也有问题,撞车的时候我看见他跟那司机拉扯,搞不好就是犯罪分子分赃不均起内讧,自相残杀!”

继续阅读:042 那幕后主使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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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我的徐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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