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9 当爱沦成死亡时
Minnie沫2018-04-10 17:183,525

  碍于自己影后的身份,孔茜无法送女儿去医院,只能约医生到她的公寓做手术,尽量让更少的人了解到女儿的遭遇。

  但她并没打算就此罢手。

  她女儿不是说,做错事的人是水怿心么?

  那她就用小孩子希望的方式来维护正义。

  于是,她不眠不休地守着女儿,趁间歇整理出手上水怿心的罪证,打给了简亦凡。

  当时听孔茜几度哽咽着讲明一切的简亦凡,挺纳闷地问:“你想匿名举报水怿心,直接把证据寄到警局就成,找我干嘛?”

  孔茜说:“且不说我犯的是同谋包庇罪,单凭我不希望任何人知道水怿心对娇娇做过的事,我就没法找警察。而且现在唯一能跟水怿心抗衡、能保护我母女的,不是警察,是你。我没打算帮你和尹蜜,纯粹是想跟你做交易。我给你证据,你帮我带我女儿离开凇城。继续留在这,我不确定还会发生什么。”

  简亦凡觉得孔茜不像撒谎,就联系了水若烟,让水若烟去酒吧解救我。

  然后,我们抵达孔茜公寓的时候,目睹了电梯里的一幕。

  死的应该是孔茜母女。

  死的确实是孔茜母女。

  我和简亦凡从孔茜的公寓回到亚泰凇山湖时,康康还和简姥姥、尼姑奶奶们住在江边的小岛,家里没人,但我俩都没有继续洞房花烛的心情,换掉衣服躺在床上,谁也不说话,气氛无比压抑凝重。

  打破平静的,是简亦凡突然响起的手机铃。

  我草草扫了一眼,看到“方组长”三个字。

  接着,电话接通。

  我凑近,隐隐听见警队组长久违的声音——

  “死者的确是二十九岁的孔茜和五岁的孔娇。”

  “凶手很高明,和在江南公园一样,走的全是监控死角,应该还有进行乔装。”

  “孔茜家没留下任何指纹和脚印,保险箱、所有柜子、抽屉里,除了钱,装满了黑蔷薇,没有任何你说的证据。不过,由此基本可以把嫌疑人暂时锁定成水怿心。”

  简亦凡背过身躲得离我远了些,压低声音问:“你们现在要去逮捕他么?”

  我听不清电话那头说了什么。

  简亦凡挂断电话,开始穿衣服。

  察觉他要出门,我什么都没问,利落地翻身下床,也开始穿衣服。

  简亦凡停住动作,回头看我,口气有点燥:“你要干嘛?”

  我固执地撑起疲惫恐惧的嘴角,挤出一丝笑:“你干嘛我就干嘛,你去哪我就去哪,把我扔在这,万一等你回来,我也被碎尸万段了怎么办?”

  简亦凡闻言,没再拦我,只无奈地叹着气说:“穿厚点,外面冷。”

  如此这般,大婚吉夜,我俩一眼未阖,又是为了郑俊翊的事忙前忙后,又是为了孔茜的事东跑西颠,一路颠沛流离。

  孔茜谋杀案的风声走漏得很快。

  坐到车里,为了缓解尴尬,我随手扭开了电台。

  所有的午夜档,都在报道孔茜母女被分尸的事。

  关上电台,手机推送全是孔茜生前没拍完的电影里的片段。

  小视屏中,美得不可方物的孔茜,面无表情地念着哈伯顿的经典名言:“人们通过罪恶得到光明。”

  简亦凡叼着烟坐在驾驶位,眉头深锁,冷冷吐槽:“水怿心够变态,不光喜欢挑衅我,如今都敢跟警察叫板了。真不知道买这种热搜刺激网民的好奇心,对他自己有什么好处?”

  我也不懂。连简亦凡为什么认为热搜是水怿心买的,都不懂。

  车子继续缓慢行驶在蜿蜒曲折的沿江公路,前往我曾经住过六年的旧公寓。

  此刻天还没亮透,深冬凌晨的风,凄厉哀嚎着,卷起一波波黑色的浪,拍打上岸。藏满秘密的层层浓雾,包裹着冷清空荡的街景。车窗外偶尔有几只落单的候鸟,垂死挣扎般匆匆掠过,嘶哑地鸣唱着挽歌,像在哀悼那些仓皇逝去的生命。

  兜兜转转,我们停在半年多以前久别重逢的地下停车场,和方组长碰面。

  方组长有些尴尬地说:“我让你掺和进来已经违反保密协议了,你咋还带家属?”

  简亦凡搂紧我,扬高下巴冷睇着方组长:“少废话。收我钱、用我帮忙那会儿,怎么没想到这协议、那规定的?”

  方组长悻悻噤声,带领组员随我和简亦凡上楼。

  轻车熟路地摸到阔别已久的“家门口”,不知是不是我的脚步不够轻,竟引来了一阵凶猛瘆人的狗吠。

  我一晚上受的打击太多,惊得立即往简亦凡身后躲。

  简亦凡握牢我的手,刚要摁门铃,门却一推就开了。

  水怿心特从容地背对着我们坐在沙发上,一刀一刀剁开白色实木茶几上腥气浓重、面目全非的生肉。

  花瓶里的黑蔷薇,震落几片花瓣,身不由己地被鲜血染红。

  我没忍住,联想到电梯里那一幕,不小心“呕”了一声。

  大概被我惊动,水怿心放下沾血的菜刀,随手拈起一块肉,塞进身旁雀跃狂吠的藏獒口中。

  藏獒张开血盆大口,心满意足地狼吞虎咽,嘴边挂满粘稠的唾液,新鲜的血浆不时随着舌头的翻搅溅到白色的实木地板上。

  无暇多虑水怿心什么时候养起了狗,我更加作呕地扭过头去。

  方组长掏出一包纸巾递给我,无声地示意我和简亦凡在外面等,不然他不好跟上面交差。

  简亦凡却一步都没往外退,依旧搂着我杵在门口,锐利如同鹰鸷的目光,始终停留在水怿心身上。

  方组长没辙,只得硬着头皮从我们身边走进去,向水怿心亮出警官证:“您好,水先生,我是凇城刑警大队重案二组的组长方……”

  “方思亦,我知道。”水怿心平静地打断了方思亦的话,摘掉一次性胶皮手套,丢进脚边的纸篓,弯下腰轻轻拍了拍藏獒的屁股。

  藏獒旋即乖巧地呜咽一声,识相地钻进门廊。

  水怿心起身回头,对方思亦礼貌地笑笑。

  依旧是我最熟悉的让人如沐春风的笑容,勾起的眉梢唇角,暗自划出一道堑——昭示着一种看似很近,实则永远无法接近的距离。

  出乎意料,水怿心居然先开口问方思亦:“她是怎么死的?”

  也难怪,孔茜的死人尽皆知。

  跟我一样,方思亦愣了下才说:“和之前几起案件一样,被分尸谋杀。当然,也跟您茶几上的这些肉一样。”

  说完,方思亦还特意莫讳如深地指了指茶几上的生肉。

  “别胡说,比这可恶心多了。”简亦凡阴阳怪气地在我身边补充,“肠子肚子到处都是,宫|腔里还装着孩子的尸体。”

  “哈哈哈……”听到简亦凡的话,水怿心忽然放肆疯狂地大笑起来,笑得眼角泛潮,“以前每次吵架她总会像失心疯一样大吼,让我带着我的东西滚,然后我就会默默站在门口,赖着不走。你们猜……那个时候,我在想什么?”

  “那个时候,我在严谨审慎地思考,怎么把她割成一块一块装进行李带走。”水怿心咬着牙自问自答,眸光兀地暗淡下去,神色变得诡异而阴冷,“因为,她才是我最重要的东西。”

  这演技!我服了!

  这么老的段子还能讲得跟真事似地。

  “我们这次来,是想请您去队里协助调查。”方思亦显然也听不下去了,直接说:“我们怀疑您可能涉嫌经济犯罪、虐待以及性|侵女童,甚至和目前的两起分尸杀人案有关。”

  水怿心诚恳无辜地眨眨眼睛,一脸云淡风轻地嗤笑:“方组长,我该提醒您一下,任何证据不足的臆测,都属于变相污蔑。”

  简亦凡忍无可忍地抢白:“放你妈的屁!你要有你演的那么爱她,她死了你会笑?真人秀里的假恩爱不是演得挺好?咋不接着装了?”

  水怿心讥讽高傲的笑容,转瞬隐匿在唇瓣间,所有五官都笼上了一层严肃,瞪大眼睛巡视着方思亦和简亦凡,那种错愕,完全不像是装出来的。

  他问:“死的人……不是若烟?”

  “我承认,你丫的演技绝逼配得上孔大影后。”

  简亦凡不耐烦地松开我,踱步到水怿心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着他:“我也知道,你丫是个狡猾的老狐狸,警察不容易抓到你的破绽。好歹你也是法国国立学院毕业的高材生,音乐是辅修,主修的是工商管理和犯罪心理。”

  说到这,简亦凡不屑地环视了一圈书架上琳琅满目的奖杯和证书:“你藏起来那些写什么变态心理的获奖论文也没用,往你学校打个电话就能查到。你确实牛逼,回国才进罗亚一年,就让快破产的罗亚咸鱼翻身,但到我这你就甭装了。”

  “水若烟不是你的真爱么?你能舍得动她?再说,就算你舍得,她有老肖罩着,你压根没机会下手。”

  水怿心唇角微翘,直勾勾盯着简亦凡。

  良久,他重新坐下去,捡起茶几上的刀,指肚温柔地抚摸着刀锋的血珠,吟风弄月一般缓缓启唇:“你确实了解我,可我也同样了解你。我知道你为了护着尹蜜什么都肯做,哪怕明知尹蜜爱的是我,吃醋杀人,你还是会收买警察栽赃我。”

  水怿心够狠,装出一副还没看新闻,以为死的是水若烟的样子,成功误导方思亦,把锅推给了我和简亦凡。

  方思亦立刻问:“那肖勇明的死要怎么解释?”

  水怿心反问:“你在跟我装傻么?肖勇明撞伤过简亦凡和尹蜜的儿子,害得那孩子差点没命。范映雪绑架尹蜜和那孩子,不就是为了给肖勇明报仇?”

  问完,水怿心的眸光骤然变冷,凶相毕现:“非常抱歉。我不会再配合官商勾结的重案组长调查任何案件,要么你们捏造出点像样的证据,正式逮捕我,要么……立刻从我家滚出去!”

继续阅读:010 当爱沦成死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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