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孟昭鹫找你谈什么,为何弄得如此神秘兮兮的?”白玲珑耐着性子在院中等了颇长一段时间,这才见萧展珩从殿里出来,白玲珑当即好奇地围了上去,萧展珩却是淡然地笑了笑,道:“他说给我们寻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我们这便收拾收拾,准备离开罢。”
白玲珑听着虽然没有说些什么,可心里头却满是狐疑,有什么地方竟比域境的皇宫更加安全?更何况,那孟昭鹫可是整日缠着她要她留在宫里头,生怕她忽然就走了呢,怎么忽然之间,他的态度竟就变了?白玲珑直觉萧展珩有什么事情瞒着她。她知道她即便是问他,依他的性子,他不想说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说。
“孟昭鹫,你跟殿下有什么秘密瞒着我?”白玲珑在萧展珩那得不到答案,她便偷偷寻了借口,溜了去找孟昭鹫问个究竟。
“我同他能有什么秘密,不过就是说说闲话罢了。”孟昭鹫笑了笑,他料到萧展珩不会同白玲珑说真相,那他也不说,若是被白玲珑知道他同萧展珩私底下谈得条件,依她的性子,一定会开口痛骂他,说他没点良心。
“既是说闲话,为何不能让我知晓?”白玲珑挑了挑眉,这两个男人好像把她当成三岁孩子似的,骗来骗去。
“怎么不让你知晓,这不告诉了你,我们说得是闲话么?”孟昭鹫看着白玲珑,满眼都是宠溺的笑意。他喜欢白玲珑,他不是一个那么有原则的人,只要白玲珑留在他的身边,即便她的心里装着的不是他也无所谓,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那殿下为何说,你替我们寻了个安全的地方?”白玲珑实在是拿孟昭鹫这个小流氓没有办法,净同她绕着弯子说话,看来他们一定有什么秘密在瞒着她,否则两人为何如此。
“是呀,这宫里头毕竟人多口杂,我给你们寻了个安全的地方,保证不会有其他人找得到你们。”孟昭鹫点了点头,萧展珩如今是什么打算,他不得而知,只是白玲珑的周全他定当要护,不会让她随着他一同回去丰秦受死。
“好吧。”白玲珑半信半疑地应了一声,两人若是不肯告知她实情,她也确实没有别的办法。
“李大哥。”白玲珑从孟昭鹫那失败而回,却在路上碰见了李磊司,“玲珑姑娘,见了你正好,你看看,这信鸽可是你们的?”李磊司擒住了一只白鸽,急忙朝白玲珑走了过去,这白鸽十分的有灵性,从方才开始便一直在孟昭鹫的行宫上盘旋,他将信鸽捕获后,发现它的脚便缠有信筒,这便猜想着应当是白玲珑他们的信鸽。
“是我们的。”白玲珑见白鸽的额间有一不起眼的红点,便知这是他们上清玄门饲养的信鸽,这忙地将信鸽脚上的信取下,展开一看,正是师父白正贤的来信。看完了信中简短的内容,白玲珑的心不免一沉,脸色也变得不大好看。
李磊司虽看不懂信中的符号,却见白玲珑脸色突变沉重,多少也猜到了信中的内容大概不是什么好消息。
“殿下,师父那边有回信了。”白玲珑执着信笺便去寻萧展珩,“如何,皇爷爷的毒可是解了?”萧展珩迎了上来,却见白玲珑的脸色凝重,这心里多少感觉到了有些不妥。
“皇上驾崩了。”白玲珑有些绝望,由于篇幅有限,师父并没有仔细说为何衡忠的毒解不了,只是简短地告诉他们,衡忠已经死了,熹元皇后至今尚在昏迷,吕惠妃的人马仍然在搜捕他们的下落。
萧展珩沉默不言,他背过身去,虽然他什么也没说,可白玲珑也知道他现在很难过,而他难过是因为他又失去了一个亲人。白玲珑知道眼下任何的安慰都是苍白的,她将信笺攥在了手心里,向前一步从背后抱住了萧展珩,轻声道:“你还有我,我会永远陪在你的身边。”
——
“真是没完没了了,这老女人怎么这么烦?”孟昭鹫眼下撕毁的已经是吕惠妃发来的第四封信函,看来她是非要逼得他交出萧展珩才肯罢休了,可惜那萧展珩是个死心眼,竟不肯同意他那优厚的交换条件。
“太子殿下,咱们继续这么同丰秦的人僵持着也不是个事,何况,这确实不关我们的事呀,你这又是何苦呢?”李磊司一边捡着被孟昭鹫撕成了碎片的信函一边小声地嘟囔着。“你懂什么呀,本太子就是不乐意被那个老女人指挥,本太子爱怎么做就怎么做。”孟昭鹫没好气的看了李磊司一眼,他真是没明白他这么做的苦心,若是他将萧展珩交出去,白玲珑会怎么想,她会怎么看待他。
“可若是因此两国交战,岂不是殃及了无辜的百姓么?”都道红颜祸水,李磊司如今真是贴切明白了。“你以为本太子便想着要开战么,若是萧展珩肯爽快答应我的条件,岂还容那吕惠妃放肆。”
“是什么条件?”李磊司还没来得及发问,便已经有人先他开了口。两人听了声音皆是一惊,回头看去,白玲珑不知何时站在了门口。“你先退下。”孟昭鹫正了正脸色,遣手让吩咐李磊司先回避。
“是什么条件?”白玲珑站到孟昭鹫的面前,又问了一遍,她眼睛直勾勾地看着孟昭鹫,仿佛要将他的灵魂看穿一般。
“他要问我借兵八千,你若肯留在我域境,我便借给他。”孟昭鹫知道瞒不住了,只得将实情告知白玲珑,从吕惠妃派人送来的第一封信函开始说起。白玲珑的脸色越来越沉重,她同萧展珩来到域境,本意并不想要连累域境的无辜百姓,吕惠妃既然如此逼迫孟昭鹫,便证明她不会善罢甘休,若两国真的因为此事打了起来,她跟萧展珩便是莫大的罪人。更何况,衡忠已经死了,他们如今唯一的希望便是那圣旨,若他们此时不去做最后的拼搏,那待萧文朗登基后,他们便只能当一辈子的逃犯。
“你要将我留在域境做什么?”白玲珑在心里已经有了答案,可她唯一感到不明白的便是,为何孟昭鹫要将她留在域境。
“我要娶你,让你当我的太子妃,将来你会是域境的皇后。”孟昭鹫拉住了白玲珑的双手,双眸满满地真挚情深。白玲珑却是一脸的愕然,她没有料到,孟昭鹫的留下来,竟然是让她以这种方式留下,她似乎明白了萧展珩为何不跟同她说真话。
“只要我愿意留下,你是不是就愿意借兵帮助殿下?”白玲珑肃了肃语气,萧展珩虽然没同她说起任何过往的事情,可即便他不说,她也知道,这十几年来他过得有多艰难,他怎能在这个时候退步放弃,即便他不去争夺那个皇位,可永宁王府的仇呢,难道他也不报了吗,难道他们就要这样任由吕惠妃逍遥法外了么,不,她决不会让自己成为萧展珩的负累。
“是,只要你愿意留在我的身边,我会派兵去帮助萧展珩。”孟昭鹫笃定地承诺道。“好,我答应你。”白玲珑郑重地应允道,只要能帮得了萧展珩,她真的不在乎牺牲自己。
“你能不能再帮我一个忙?”白玲珑不想亲自去面对萧展珩,她怕见到他,她会有不舍,她会后悔,既然孟昭鹫要当坏人,那便让他坏到底。“好,我会亲自去同他说,你只管放心,安心当你的新娘。”孟昭鹫知道白玲珑心里所想,这个忙他也乐意去帮。
“你怎么来了,玲珑呢?”萧展珩已然收拾好了行囊,方才白玲珑说要去给孟昭鹫道别,可一去便去了一个下午。萧展珩看着回来的人竟然是孟昭鹫,心里头不知为何有种不好的预感。
“你要的八千军马,我会借给你,但玲珑不会跟你走了,她会留在域境当我的太子妃。”孟昭鹫言简意赅,字字诛心,他说得每一个字都让萧展珩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一分。
“我并不答应与你的交易,玲珑不会留在这里,我们明日便会离开。”萧展珩强忍着脾气,孟昭鹫此番确实是惹了他的不快,白玲珑是他心目中最为重要的人,丰秦的皇位他可以不要,永宁王府的仇他可以自己报,他根本不需要同孟昭鹫做这样的交易。
“你若是能劝得玲珑同你离开,我自然是无话可说,只是她如今连见你一面都不愿,你何不阔达洒脱一些,带着八千军马离开,回去狠狠将吕惠妃那老婆娘收拾一番,将皇位攥在自己的手中,届时后宫佳丽三千人,岂不是更好么。”孟昭鹫苦心规劝着萧展珩,他这坏人当得可真是不容易,又是当爹又是当娘,苦口婆心呐。
“这是我的事情,无需你操心。”萧展珩亦懒得同孟昭鹫废话,他一把将他推开后,便忙地出门去寻白玲珑,这小铃铛亦知自己做了不该做的事情么,竟躲着不敢见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