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楚楚从楼下旋风一样跑回来，向队长点头打过招呼，直奔杨帆身边，递给杨帆一个塑料袋，里头有吃的，还有一杯豆浆。
“师傅，吃点吧，可能要等很久。”戚楚楚说着，看了两眼那三个人，目光有些冷，轻哼一声，转过头背对着他们坐在杨帆旁边。
这个据说来头很大的师傅，真是有本事的，就那一手战术动作，全局都没一个人能想得到，而且，他很沉稳，到现在既不说不相信看到的所有证据，也不说相信，很显然，他还在等，等直接的结果。
面对明月公主被刺杀，刺客吞枪自尽，疑似刺客被人动了手脚，动手脚的人又生死未卜，又有一个和本案无关却又息息相关的案子掺了进来，能保持自己的冷静不动怒，这已经很不容易了，何况还能面对看到的一切证据都不被影响，始终保持自己的比较独立的仿佛上帝视角一样的角度，这简直就是一个老侦查员嘛。
随口吃了一个菜包，杨帆抿了一口豆浆，目光微微一冷，那三个人在对这边指指点点。
“一家三口，燕城著名的地产商钱总，燕城名媛王天婵，贵公子钱少爷，还真跑的快哈。”戚楚楚冷嘲热讽着。
杨帆看了她一眼，道：“少说怪话，不要被情绪所左右。”
“是，师傅。”戚楚楚有气无力地应付一声，索性完全转身不看他们，盘腿往凳子上一坐，专心吃起早餐。
王天婵，这个名字似乎听说过，到底在哪，听谁提起过？
杨帆心里咯噔一下，他相信自己的记忆力没问题，燕城，王天婵，贵妇人，这三个准确的信息，基本上可以锁定这个不期而遇的人了，可他想不起来在哪听说过。
那一家三口在一边互相商量了一下，钱总过来跟队长交涉，他们想留在这等着刘文倩醒来。
“可以。”队长不置可否。
王天婵深深看了这边一眼，自以为很隐蔽地在她儿子的手背上拍了拍表示安慰。
杨帆并不用直接看着一个人，只用余光就能监视起目标。
原本就对这对母子的反常记在心里，现在又听到了这个对自己而言有些熟悉感的名字，他当然不会视而不见。
又是一个反常动作。
微微一笑，杨帆曼声道：“小丫头，心眼还挺灵活。”
戚楚楚皱起鼻子，冲杨帆做了鬼脸，这个半路杀出来的师傅，果然是有本事的，她知道，杨帆刚才肯定也在用余光监视着那一家三口，可他还能发现自己也在监视他们，这也太神了吧？这可是不在同一条线上的视角。
拉着杨帆的袖子，觉着这个师傅人很好，戚楚楚撒娇：“师傅……”
“回头再教你。”杨帆也不会藏着掖着，这些实用小窍门，她越多掌握一些，就越对她有好处，杨帆不是一个敝帚自珍的人。
戚楚楚眉开眼笑，赞美道：“师傅最好了。”
“小心男朋友吃醋，小丫头片子。”杨帆不由想到看到的那白生生的一片风光，油然有想到秦飒露成熟性感的玉体，心中微微一热，连忙再次把旖念强行压了下去。
借打趣戚楚楚的机会，杨帆把自己心头不好的冲动藏进深处。
戚楚楚噗嗤一笑，娇声道：“师傅是个心机男，想打听人家有没有男朋友就直说，用得着这样吗？”
队长也过来了，笑吟吟地从杨帆手里接过两个菜包，挤眉弄眼道：“杨……老杨你可要小心，这小丫头可是个小辣椒，嘴上损，下手还黑！”
他本来要称呼杨帆为杨总，杨帆递过去一个目光，立马想到这还有别人，瞬间改变了称呼。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这一家三口有很复杂的背景，跟刘文倩的案子的关系很紧密，不该让他们知道的，绝不能让他们知道。
杨帆正准备说话，郑义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上来，手里提着一大堆早餐，还有豆腐脑。
“回去我跟你们队长说一声，体能这么差，还怎么当刑警，你们刑警队，应该加强一下体能训练了。”队长不满地批评。
郑义苦笑道：“冤枉啊——戚楚楚说，既然拜师，那就要给师傅送点礼物，我一想吧，我又没钱，连给女朋友买口红的钱都没有……”
杨帆余光瞥到，王天婵神色一动，不露声色地上下打量了郑义一眼。
“……我就想着，干脆买点好吃的早餐贿赂贿赂师傅，回头多教我点绝活儿，这不，说好她去买豆腐脑，我去买包子，回头才发现，活都是我的，她轻轻松松跑回来啦！领导，明察啊！我可是连电梯都没坐，一路跑上来的！”郑义表功道。
戚楚楚毫无愧色，鄙夷道：“你老婆素面朝天多好看，非要给人家买口红化妆品，以为人家能喜欢啊？我跟你说，你老婆吧，虽然是内勤，但也是警察，你这些没用，不如多考虑考虑啥时候挤出点时间多陪一陪才行。”
王天婵神色又是一动，忍不住露出得意的表情，虽然只是转瞬即逝，但都落在杨帆的眼里。
戚楚楚看到杨帆嘴角的微笑，就知道这个神秘的师傅肯定又有收获了，心中不由向往，自己啥时候才能有他这种本事才行。
说着话，三两口吃掉早餐，又换两位特警战士吃饭，队长在门口站岗，这是纪律，绝对不能马虎。
杨帆看到，钱总似乎也饿了，跟王天婵低声说了几句，问她要不要一起下去吃点早餐，王天婵摇摇头，推了儿子一下，让他们自己去。
她有动作。
看着两位特警回到哨位，王天婵走了过来，看了杨帆两眼，对队长说：“我考虑再三，有个问题，可能对你们很有用，可以借一步说话吗？”
队长点点头，回头道：“老杨，咱俩去听听。”
王天婵又是一愕，这个从来没听说过，想来的确不是重案组，甚至不是公安局的人，他到底是谁？
他有权利旁听吗？
杨帆看了郑义和戚楚楚一眼，两人会意，过去在两个手术室门口守着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