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园小区,并不是燕城最高档的住宅区,只是一个普通的,有将近十年历史的老小区,但住户很多,整个小区,十六栋楼,住户超过一千户,在燕城算是比较大的居民住宅小区了。
龙翎雪在一栋靠小区最里面的楼顶待着,她正在注视着地上的一滩血迹。
一滩新鲜的血迹,还没有凝固。
可以判断,那是溅射出来的血,不是流淌出来的。
“还是让姓祁的跑了!”两个穿便装的人员从后头过来,手里拿着塑料袋,里头有一点蛛丝马迹,但都不是很关键。
龙翎雪摇摇头:“安全方面不要插手了,这件事交给市局去办,你们现在的追查重点是津门方向,那边的接应人员就不必通知了,告诉他们,准备撤回燕城。”
这是不相信安全部门吗?
两个国安人员脸色都不好看,为了一个大案子,他们没黑没夜的忙了小半年,派到津门的人员已经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工作,现在撤回来,是不是太可惜了?
龙翎雪淡淡道:“祁国重原本就对本省的安全工作很用心,我们的人再留在津门,只会造成更大的损失,撤回来,我会再派人去,还有,你们也做好准备,原有的证据一概藏起来,随时准备出动。”
这么说,这要换战术?
两个人的脸色好了很多,把手里的塑料袋放在地上,道:“好,那,局里的工作?”
龙翎雪到任之后,原本就做好交接工作的各项工作的负责人马上召开了紧急会议,龙翎雪以第一人的身份完全掌管了燕城安全局,现如今,原本负责安全局日常工作的副局长调往西边某市,兼任第一人工作的老田去了省厅,几乎没有什么阻拦,龙翎雪就完全控制了燕城国安局。
犹豫了一下,龙翎雪摆摆手:“一切照常,有什么变动,我会随时让内勤部通知你们的,好了,你们不要在媒体面前出现,马上回去,把津门的人手撤回来,还有,燕城方面的人手,也要集中开一次会议,就根据刚才开会的精神集中学习,这件事很重要,不比战斗轻松,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两人领命而去,他们现在很好奇,这位新上任,但之前打过几次交道的龙局长,她到底心里在打什么主意?
要彻底改革燕城安全局,还是新官上任三把火,要树立自己的威信?或者是两者都有?
这都不是最要紧的,最关键的是,上头是不是对燕城安全局有看法了,所以派来头大,能力强,又很熟悉燕城,曾经在燕城安全局做过好几次调查,甚至直接指挥过燕城安全方面的行动的龙大局长来算账?
扪心自问,虽然问题也有,但性质都没到那么严重的地步,如果真要找茬,燕城这个京城的东南门户可就要乱一阵子了。
深知安全工作的祁国重跑了,敌人有这个帮手,简直可以说是如虎添翼,如果我们在这个时候自己乱起来,可就太影响工作了。
不多时,身后传来急匆匆的脚步声,龙翎雪没回头,道:“这里是案发第一现场,对方出手很迅速,造成死者瞬间毙命,然后利用死者的身份逃过了我方巡逻人员的追查,这会已经出燕城了。”
杨帆和楚楚都看到了,在楼顶的天台上,一滩血迹明显是喷溅出来的,没有尸体,想来,龙翎雪也不可能挪动尸体,这就说明,这地方哪怕不是死者毙命的地方,也必然是发生过流血的地方。
“是祁国重?”杨帆很惊讶,龙翎雪怎么这么肯定对方必然是祁国重?
拿出一张照片,龙翎雪道:“祁国重明显准备的极其充分,很有可能在田厅去京城之前他就知道了上头即将对他动手,所以带着人到了燕城,这里有他精心准备了很久的一个替身。”
照片上,一个比祁国重稍微年轻一点,但眉目之间跟祁国重极其相像,只是少了祁国重久在高位的气势,多了许多市井油滑,显得很轻佻的一个人。
杨帆咬了下后槽牙,有些无语。
哪怕祁国重并不是这次必定出事,这人对自己的后路安排也由此可见一斑了。
这人,位高权重,利用手里的权利,不知安排了多少退路,想抓住这个人,难度越来越大了。
“这人是网上比较有名的一个公知,微博上有很多拥趸,本身又是一家文化公司的老板,社会影响力比较大,他出了事情,必然会引发社会热议,我估计让我们焦头烂额的还在后头,祁国重借助对方的身份逃过了关卡的盘查,只要到了郊外,他就再也很难被我们抓住了。”龙翎雪皱眉不已,问杨帆,“你觉着应该怎么应对?”
杨帆想了一下,断然道:“与其等媒体来抹黑,不如我们先公布这个消息。”
他还没去死者家里,具体的情况并不清楚,但这不妨碍他对目前局面的判断。
杨帆认为,祁国重必然会利用这件事大做文章,给燕城警方造成巨大的麻烦,不过,他有点纳闷,祁国重为什么会干掉这个公知?
就算是他的替身,那也没必要让对方完全消失。
“难道是这人察觉到了祁国重的意图,这次是打算逃跑?”楚楚也很奇怪,她刚休息了一会儿,还有点迷糊,挠着头显得有些呆萌,猜测道,“要么就是他试图以此威胁祁国重,获取更多的好处,被祁国重干掉了。”
龙翎雪暂时也想不明白,但这不妨碍她做出精准的判断。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他们既然起了内讧,对我们来说都是好事。”看了看那滩血迹,她扬眉说,“从死者住在七楼,却一直跑到十六楼楼顶才被干掉,说明对方并不是一个傻子,或许真的早就察觉了祁国重的阴谋,所以,他一定留下了一些线索,现在最重要的就是找到这些线索。”
她既是专业的精锐警察,又是身怀绝技的特殊能力之人,路上有什么痕迹,那都不可能逃过她的眼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