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帆递过去一张号码牌:“有人介绍来找你们。”
那人看了一眼号码牌,探出上半身飞快往两边看了两眼,看到没人跟着,才让开一点缝隙:“那进来吧,被大声说话,听到没?”
这小子口气很横啊。
进了门,杨帆有些诧异,这就是那个什么地下势力的总部?
不能啊,两排大瓦房,院子虽然很大,但堆放着乱七八糟的东西,两根绳子从院子东头拉到西头,上头挂着几件衣服,看起来都是男的,衣服应该不是同一个人的,长短很不整齐。
“跟我走吧。”那人招呼了一声,又问,“钱带够了吗?”
“你觉着多少合适?”杨帆问。
那人想了一下:“难说,看你要求什么神。”
“我不求神,不上香,只问路。”杨帆很强硬,“我只信人!”
那人呵呵笑了两下,道:“那你可小心着点。”
这就不是个一般人,很激灵,他这模样,算是打扮给外人看的吧?
那人带着杨帆和邹洋走进一间大瓦房里,里头空间很大,空荡荡的,只有一张不知是什么神仙的画像,一张桌子,上头放着一个香炉,而在桌子的旁边则放着一个功德箱,前头摆着两张脏兮兮的蒲团。
“来者何人哪?”从地底下传来一声带着扩音器的声音。
杨帆突然过去,在蒲团上狠狠地踩了一脚。
咚——
地面下传来声音回荡的反应,有人哎哟叫了一声,骂道:“他妈的,先揍一顿!”
呼啦一下,从另外几间大瓦房里冲出十来个人,看上去都是跟外头的小瘪三差不多的打扮,有人拿着棒球棍,有人提着菜刀,还有人提着坛坛罐罐。
没有人敢在这里拿枪。
除非这个人是邹洋。
“你们居然不知道?”杨帆奇怪极了。
桌子底下咔嚓一声,水泥地板开了,被人从下方推了起来,爬出一个拿着扩音器,穿着一身道袍,打扮的像个四不像的家伙。
“哎哟,可震死老子了。”那人爬上来,看到杨帆和邹洋,先是眼睛一亮,他们这些人,眼光最歹毒,什么人有钱什么人没钱,那是看的一清二楚,杨帆的打扮,看上去像没钱人,但这人可看清楚了,人家手腕上那块表那就要好几万,欧元!
一声骂完,那人跳着脚喊:“打,给我打,打服再说!”
没一个人敢动。
“咋回事啊?”那家伙好奇怪,难道弟兄们中邪了还是怎么的?
杨帆笑道:“你过来。”
“我不过去!”那家伙立马往后躲,看自己的身板,看别人的身板,他知道自己过去就是挨揍的货,所以不但没过去,还往远处躲了点,威胁道,“看到这张神像没?”
杨帆点头:“看到了。”
“这是雄鸡老祖,也就是我,冒犯了我,你们将死无葬身之地知道不知道?”那家伙又跳了下,“你们动手啊,还愣着干什么?”
“老,老祖,不敢动啊。”有个弯着腰,手发抖腿打颤的家伙哭丧着脸。
那为什么就不敢动呢?
杨帆笑道:“我让你过来,又不是要揍你,就是想让你看看他们为啥不敢动,你为什么就不听呢?”
那家伙绕了一圈,跑到对面一看,妈呀一下跪了。
“警察大爷,我们就是……”那家伙快疯了。
他看到,那个漂亮的美女手里拿着两把枪,黑洞洞的枪口指着他们。
杨帆摆摆手:“放心,我们不要命,你们爱装神仙装神仙,爱装孙子装孙子,不过,我要问一条路,你这里有没有?”
“有,有!”那家伙立马往前凑,“我这有副区长的路……”
“不够。”杨帆哑然失笑,“知道祁国重吗?”
“知道啊,邻省的省厅厅长,那家伙,老牛逼了!”雄鸡老祖竖起大拇指,“可是吧,弟兄们不认识啊,而且,这家伙不学好,也被人警察给端了——不是,您二位不是警察啊?”
杨帆道:“少废话,告诉我,我要找至少一方诸侯的路子,你这里要是没有,我应该上哪去找。”
“那得找胜爷啊,我们这就是小庙,收几千块钱,办几千块钱到几万块钱的事儿,比如说打架斗殴要被弄进去一年,我们想想办法能给十五天就放,就那谁,就那大明星的儿子,吸了粉,被朝阳群众给举报了,就我们经手的,原本要好几年,我们给办成了一两年就放,这这事儿不少人都知道啊,老百姓就就信我们!”说到得意的地方,这位雄鸡老祖都有些口齿了,满面红光,好像办成什么大事一样。
杨帆厉色一闪,原来这里头还有这么回事。
“胜爷是谁?”杨帆喝道。
邹洋枪口指着雄鸡老祖:“一,二……”
“别啊!”这位又跪下了,“二位,二位有话好好说啊,其实吧,我们这就是个松散的联盟,平时就是遇到什么赚钱的事情赶紧往自己手里捏,遇到麻烦事儿赶紧推给别的庙,这就叫啥死道友不死贫道,你们拿了当铺的号牌,一来我们就就知道咋咋回事……”
杨帆明白了,原来,那帮孙子还真没怀好心,还在挖坑。
“知道他们什么结果吗?”杨帆道。
那家伙连忙回答:“知知道啊,叫叫警察给抓进去了,据说还是特警,大事儿!”
杨帆问:“那你们想进去吗?”
“不不想,虽然死不了,但但是进去不好玩。”雄鸡老祖还是有脑子的,立马说,“大大哥你放放心,我我们肯定不坑你,介绍胜爷那,我我们也没法带你们去,得得你们自己找找去,胜爷很牛牛逼,他会核查你们的身份,我我们可不敢找找人家地盘上的客人。”
杨帆忧心忡忡,他听出来了,这个所谓的松散联盟,比组织严密的一个地下团伙更难对付,太松散了,而且,看起来他们似乎对社会的危害没一个有力的组织那么大,但他们对老百姓的影响更大。
十几个人,就能让一条街的老百姓敢怒不敢言,长此以往,这些人要是真被组织起来,想想这里可是京城,杨帆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