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浑身是血的老头，是我爷爷。”白乙衾想了好久，决定还是实话实说，“他是个道士，我是他捡来的弃婴，小时候我们一直在山上生活，去年……我跟爷爷来到了黎山市投奔他的朋友。”
白乙衾说的半真半假：“后来他的朋友去世了，为了节省生活开支，爷爷决定让我住校，他则四处云游。但我的宿舍申请还没下来，这几天都是住在霍青隅家里的。”
“我跟霍青隅是同桌，他为人特别善良，家里又很大，听说了我的遭遇，就收留了我几天。”见他们脸色各异，但都带着一种讳莫如深的暧昧神情，就知道他们误会了，但也没有解释，而是又说，“那天晚上，我们是去救爷爷的。”
警察差点听得笑起来，好不容易才按下上扬的嘴角，接了一句：“哦？是吗！”
“对。”白乙衾假装没听出来他话里的敷衍，一脸严肃地说道，“爷爷在外云游并不是游山玩水，而是以帮别人铲除邪祟妖魔来赚取佣金……”
“等等。”胖警察打断了她，“你的意思是，这起案件是邪祟作乱？”
白乙衾机敏地摇摇头：“我没这么说。”
“我爷爷这个人特别爱管闲事，见不得邪祟作乱，这次他不是受人之托，而是自己发现了后山有异动，所以找过去的。”说着，她眯起眼睛，做出一副讳莫如深的表情，说道，“上个星期，后山突然天降异象，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到？”
她这么一说，在场的人表情就都不好看了。
那个景象只维持了十来分钟，却盘踞了各大媒体的头版头条，毕竟那么宏大堪比电影特效的场面，算得上有生之年系列了，网友都开玩笑说有龙在渡劫。
怎么？这女孩要利用这个事情来引导舆论？胆子不小！
瘦警察在心里冷哼，他已经认定了白乙衾有问题，否则为什么要胡说八道来转移视线？虽然说得跟那个男孩差不多，但难保不是他们真的做了案子，然后提前串了供词。
如果是这样，那他们的心理素质也太强了！警察不由心生警惕。
“咱们都是唯物主义者，你们的心情我太明白了。”见他们一脸菜色，达到目的的白乙衾话锋一转，“所以你们也应该能明白我的心情吧？虽然从小爷爷就给我灌输这种信息，但我相对而言我还是更加信奉科学。得知爷爷大晚上的去了后山，我怎么可能会放心？就跟霍青隅一起过去找他……”
这话就算是做了解释，而且合乎情理。
“我们在后山找到爷爷的时候，他已经昏倒了，不知道是不是遇上了野兽。”白乙衾一脸为难地叹了口气，“我跟霍青隅合力把他送去了医院，那边有住院记录，你们应该可以查到。”
胖瘦两警察对视一眼，在本子上记录了什么。
这女孩儿的话倒是和霍青隅那会儿所说的差不多，但肯定不能全信，起码得找到她爷爷，测试一下他是不是真的精神有问题。
“爷爷身体一直比较硬朗，但就是……”白乙衾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一脸为难，“但就是比较固执，他觉得离我太近会给我带来麻烦，第二天就偷偷跑了，我也在找他。”
知道从她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他们简单地补充了一些无伤大雅的问题，便收队走了。
他们一走，教导主任的脸色就拉了下来，气急败坏地说要找他们家长，结果他们两个，一个没家长，一个家长跑了，这简直比他们自己违反纪律还让人无奈。
教导主任憋着一肚子的气，却还要顾忌他们身为孤儿的心情，不敢把话说得太重，加上他们又是年级排名靠前的学生，索性破罐子破，连他们疑似早恋的行为都没有过多干涉，反而还劝他们不要把被警察传问的事情放在心上，要好好学习。
直苦口婆心地说到晚上八九点，两人才被庄星澜开车接了回去。
“青隅，这衣服不错啊，你们学校有活动？”庄星澜白衣白发了几十年，特别羡慕别人有红衣服穿，加上霍青隅穿这身确实好看，不由盯着看了好一会儿，还问他表演了什么节目。
霍青隅出师未捷身先死，本来就郁闷呢，他简直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最近比较闲？”霍青隅抱着胳膊，“晚上把财务报表送到我桌上，十点以后叫人开会，除了汇报公司的业务，还有和上界的合作情况，要是有谁说不清，自己看着办。”
庄星澜一脸的悔不当初，可怜兮兮地瞧了白乙衾一眼，为自己点蜡默哀。
白乙衾也是不敢搭腔替他说话，而是暗暗猜测霍青隅今天下午的举动到底是什么意思，难道真的要表白？不会吧，她心里美滋滋的，同时又很惶恐，怕自己想多了，又怕自己想太多。
“关于今天的事情，你怎么看？”白乙衾引开话题，想问问他关于命案的看法。
结果他却以为白乙衾是问他表白的事，脸色有点儿不自然。
“我做事任何事之前都是经过仔细考虑的。”霍青隅偷偷去牵她的手，“既然决定了，我就不会后悔，不管你怎么想，反正我一直很坚定。”
白乙衾：“？？？”他在说啥？
“所以……你是怎么想的？”憋了半天，霍青隅才试探地问了出来。
白乙衾思忖了片刻，一本正经地说道：“我觉得咱们最好亲自把这件事情查清楚——我总觉得有人在陷害我们！”
“什么？”霍青隅的表情像误食了一颗秤砣，撑得他喉咙干涩，脸色难看。
“你想啊，我们那天回来的那么晚，又没有路过学校，除了我们三个，谁没事闲的大半夜到后山去？除非是真正和命案有关的人！”白乙衾以为他是为自己的结论而震惊，更加侃侃而谈，“而告发我们显然只是第一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后面肯定还有其他的动作，我们在明，他在暗，简直防不胜防。”
霍青隅：“……”算了，我喜欢的可能是个傻子。
“行吧。”霍青隅一点激情也没有，百无聊赖地接了一句，“那你打算怎么调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