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在膝盖上敲了敲，白乙衾说道：“首先当然要弄清楚这桩命案的情况啦，如果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就这么贸贸然行动，反而会打草惊蛇。”
“有道理。”庄星澜在前面接话，“不过，什么命案不命案的，你们遇上麻烦了？”
霍青隅显然不想让他知道在学校的事情，老大不乐意地蹬了驾驶座的背椅一下，警告他：“你是不是真闲的得没事做？”
“天地良心，我忙的掉头好吗？！但我作为一个下属，可不得表现一下对您的关心和爱戴吗？”庄星澜调皮地眨眨眼，“光吃干饭，怎么对得起您这么多年来的谆谆教导？”
白乙衾差点没笑出声。
三人贫了一路，庄星澜什么都没套出来，之后还被霍青隅警告了一次，让他暂时不要插手，如果有遇得上他们的地方，他会提出来。
其实白乙衾很不能理解霍青隅为什么要这么安排。
他作为妖王，差使下属是再正常不过的了，可之前他们几次遇袭，霍青隅都是在解决之后才会和他们商量后续的处理方式，好像很不想他们介入似的。
“霍青隅身上一定还有秘密。”白乙衾心中五味陈杂，很多时候看着他单纯得甚至有些稚拙的举动，她常常会陷入一种思维误区，下意识地忽略他这个身份所代表的潜在危机。
妖界一直不太平，霍青隅这些年应该没少遭遇意外。
狗粮批发商：“哎呀，所以你要多体谅他才是，位高权重者，往往都觉得高处不胜寒，他这些年应该过的很孤独。”
看！月食：“呵呵呵呵，恋爱大师又在误人子弟了。”
狗粮批发商：“哎呀！你这狗子，天天出来乱吠，谁教你这么没礼貌。”
老子上头有人：“我教的。”
狗粮批发商：“……”
看着那冷冰冰的三个字，白乙衾替狗粮批发商默哀了两秒钟，出来打圆场，说要把山河社稷图还给他，并且感谢他的慷慨解囊。
“之前好几次都说给你发福利，结果一直没机会。”白乙衾再三道谢，“有没有什么你特别想要的礼物？”
老子上头有人：“没有。”
看！月食：“主人，我！我有想要的！你不要的话，让主播把这个名额转赠给我呀！”
老子上头有人：“好，这倒提醒我了——主播，我最近常常觉得眼前有脏东西，想眼不见为净，你看看送个什么给我，最好是那种可以训狗的。”
看！月食：“主人你变了……”
“好，买到就告诉你。”白乙衾找他其实还有别的事，干脆一起说了，“二哥，你知不知道发生在我们学校后山的那宗命案？”
老子上头有人：“此事牵连甚广，我不好明说。”
“和大智度道有关？”
白乙衾又粗略地追问几句，结果所有人都在用“天机不可泄露”这个借口来拒绝回答，一点有用的信息都没给她问出来，只得放弃这条捷径，去想别的办法。
回去之后，霍青隅去跟公寓里的大妖怪们开会了，白乙衾则用他的手机给陈霍打电话，要约他哥哥明天在学校见面。
“他啊……我不知道他有没有时间诶。”陈霍生怕她找陈祁麻烦，毕竟上次她打上门和陈祁吵架的场景还历历在目，而且陈祁这人是真的挺混蛋的，要让白乙衾吃了亏，他在中间很难做。
白乙衾一听就知道他是在胡扯，威胁道：“明天上午大课间我在自行车棚，他要是不来，那就明天晚上见。”
“别别别。”陈霍可不想再接到邻居投诉了，为难道，“那、那我好好跟他说一下，你别冲动啊，我哥的为人我肯定了解，论卑鄙下流，你肯定比不过他……”
他那边话还没有说完，就突然哎呦一声，显然是被人给打了。
“怎么说你哥呢？”陈祁的声音在电话那边响起，可比陈霍爽快多了，“要见我是吧？明天等着。”说完就把电话挂了。
白乙衾便开始思考明天该怎么套路他，结果没一会儿，陈霍又打了电话过来，问她那两个警察找他们做什么，白乙衾不说，他就支支吾吾地问今天鱼哥准备的节目好不好看。
“你想说什么？”白乙衾可没忘他之前对自己阴阳怪气的德行，对他也没个好脸色。
“我没有别的意思啊，就问问。”陈霍在那边来回来去扒拉自己脑袋上的黄毛，语气里含着担心，“感觉大家的反应都还挺好的，应该没给鱼哥拖后腿吧？”
说着，又嘀咕了一句：“早知道鱼哥说的人是你，还舞什么狮子啊，直接办个比武招亲，省的劳民伤财。”
“什么？”白乙衾觉得他今天特别反常，跟着追问了两句，他却急忙引开了话题，聊了会儿作业就把电话挂了。
白乙衾也没深想，结果第二天她去自行车棚找陈祁的时候，却发现陈霍鬼鬼祟祟地躲在不远处的角落里，一看那架势就是想要偷听。
“你跟陈霍到底是不是亲生的？”白乙衾看着他拿一棵盆栽挡住自己的脸，但反而更加显眼的时候，忍不住说道，“怎么感觉你俩智商完全不是一个水平线上。”
陈祁也看到了他那滑稽的样子，没忍住笑了出来，却故意装作没看见，手里夹着烟，朝白乙衾说道：“什么事儿，说。”
“昨天有警察来找我，你应该知道了吧？”白乙衾压低声音，“妖管处也算是特殊部门了，应该能看到重大刑事案件的卷宗才对，我想洗脱嫌疑，所以想找你了解一下整个案子的情况。”
陈祁像听到了什么笑话似的，笑了好一会儿。
“你说的没错，这宗命案并不一般。”
悠悠地裹了口烟，浓重的白雾从他的薄唇中升腾出去。
烟草的辣味冲进白乙衾的鼻腔，她不自觉地拧起眉头，拿不准他的意思。正要问他笑什么，就听见陈祁用只有他们两个人能听见的音量，极小声地说：
“案件细节属于组织机密，我为什么要冒着风险告诉你——此案的重大嫌疑人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