舞狮的道具做的十分精细,憨态可掬的样子让人忍俊不禁,白乙衾四下打量,却并没有发现霍青隅的身影,不由疑惑他究竟为什么要让自己这个时候来操场。
“神神秘秘的,到底什么意思?”白乙衾让直播间的小伙伴们推测一下,结果所有人都就着这个命题乱开脑洞,一个比一个不靠谱。
白乙衾懒得和他们胡扯,引开话题说:“这舞狮还挺有意思的,前面那个人腿好长。”
腿很长的“狮子”见她对自己的表演感兴趣,竟然渐渐穿过水泄不通的人群,停在了她的面前,对她展示着各种帅气又高难度的动作。
“干嘛?”白乙衾笑了,就在刚刚她从“狮子”的嘴里看到了霍青隅的脸。
白乙衾这一笑,显然和平时不同,隐隐竟然有些颠倒众生的意味,此时她站在人群当中,身后是夏日黄昏艳丽的晚霞,霍青隅从“狮子”嘴巴那一方狭小的空间往外看她,只觉得她整个人像是被加了一层古早相片的滤镜似的,显得格外清丽温柔。
两人隔着嘈杂的锣鼓声对视着,微笑爬满了眼角眉梢。
“砰”的一声,周围有同学配合地将彩带棒拉开,绚丽的彩带喷涌而出,洒在白乙衾和“狮子”上方,又渐渐盘旋着落下,撒在他们身上。
就着节奏点,霍青隅结束了最后一个舞狮的动作,定格的那一瞬间,他拿出一束鲜红的玫瑰花,从“狮子”嘴里伸向白乙衾,就好像是可爱的狮子叼着一束花要送给白乙衾似的。
周围的人都嗷嗷嗷地开始起哄。
“这……”知道真相的白乙衾差点眼泪掉下!
——这是在干嘛?要表白吗?可是……谁家表白前要先舞一段狮子的?这届年轻人都这么讲究吗?没点才艺连恋爱都没资格谈了。
妖王就是妖王,简直画风清奇!
霍青隅见她迟迟不接,深吸了一口气,将舞狮的道具放在了一边,亲自拿着那捧花站在了她的面前,打算亲口和她说出来。
他穿着红白相间的舞狮服,胸前缠着一排网状的红色流苏,黑发微微有些汗湿,明媚的笑脸和红衣映衬起来,简直比当红的偶像明星还要帅气!
周围已经有人开始拍照了。
“答应他,答应他!”每一张笑脸,每一个掌声,都是肆意的青春和由衷的祝福。
霍青隅温柔地望着她的眼睛,渐渐开口:“白乙衾,我……”
“那边的,干什么呢?!”
一声爆喝传来,打断了他酝酿了多时的腹稿。
众人惊悚地回头望去,打眼就瞧见一脸晚娘相的教导主任和来势汹汹的保安,更可怕的是,他们身边还跟着两个警察。
“怎么警察都来了?咱们这个没那么严重吧?”看热闹的人立马就怂了,纷纷作鸟兽散,走之前还对围在人群中间的三人投去了同情的目光。
霍青隅和陈霍可是黎山市第三中学的风云人物,毕竟他长得比校霸还要更有黑社会的气质,大家都比较怕他,偏偏他成绩还特别好,从入学起就是各班老师口中的正面教材、别人家学生。
果然,风云人物不亏是风云人物,第一次搞事情就搞那么大,连警察都惊动了!
霍青隅攥着玫瑰花枝,脸都气青了。
好不容易才取得了初步的成绩,正要切入主题呢,半路杀出几个程咬金,他高兴的起来才怪了。
教导主任从业二十多年来,见到不服管的学生就跟吃饭喝茶一样,还是第一次反过来让别人的眼神给凶地心头一颤,好悬结巴了。
本来想批评一下他们三个的,可嘴巴张张合合了好几次,却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就跟中了邪一样,只好作罢,转而向同行的警察说道:“警察同志,这两位同学就是你们要找的白乙衾和霍青隅。”
“他们都是很好的学生,平日里从不违反纪律的,绝不可能和命案有关,这里面一定有误会。”教导主任一脸的不容易,一边说还一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他们。
警察却阴阳怪气地说道:“原来贵校的管理制度这么人性化?难怪是全黎山市排名第一的学校了。”
教导主任的脸色顿时青一块红一块,很是难看。
“当然了,我们也希望这只是场误会。”对方说完,又话锋一转,“李主任请放心,祖国的花朵我们都有责任爱护,这件事情我们会好好调查的。”
“你们在说什么?”白乙衾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她这话一出,另一个警察就说:“我方近日接到了一宗杀人抛尸案,影响非常恶劣,有人说曾在三日前夜晚凌晨左右看到你们从后山出来,同行的还有个衣着怪异的老人,所以来了解一下情况,不介意吧?”
“了解情况?”白乙衾和霍青隅对视了一眼,脸色也冷了下来。
——他们从大智度道回来的时候被人看见了,而且把这件事和一桩命案拴在了一起,这真的是巧合?
“据目击者所言,当时你们身上都是血,不知道情况是否属实?”
莲藕人不是米其林:“主播别搭腔,小心有陷阱!你可以保持沉默,但你现在所说的每一句话,都将成为呈堂证供!”
老子上头有人:“附议。”
“是什么样子的命案?”白乙衾打了个太极,“死者是我们学校的学生?”
“不是。”对方眼神锐利地盯着她,“我们目前只是来了解情况的,你只需要告诉我们,那天你们去后山做什么、有没有看到什么异常情况就行。”
见对方咄咄逼人,霍青隅不由替她挡了一下,转移话题道:“毕竟是关于命案的话题,兹事体大,在操场上面聊不合适吧?”
“对,对对对。”教导主任连忙打圆场,“几位去我办公室?”
因为两人都是学生,而且没有明确的证据指控他们犯罪,所以在审问的时候需要监护人陪着,但两人得分开,免得他们串供。
“怎么办?”白乙衾小声问霍青隅,简直一个头两个大。
霍青隅偏头,朝她做了个口型:“实话实说。”
如果不是因为他也是“嫌疑人”之一,白乙衾都要以为他是故意逗她了,这个时候实话实说,对方要么以为她是在嬉皮笑脸,态度不端正,要么以为她有病。
可如果不说实话,她又到哪里去找一个合理的借口给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