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假惺惺了！”程元一老大不乐意地说道，“你就明说吧，想怎么样。”那倔强的样子好像白乙衾怎么欺负他了似的。
白乙衾让他给气的，忍不住扬起手作势要揍他：“瞎说什么呢你？”
程元一吓得往后缩了缩，苦着脸委屈道：“难道不是吗？你根本就不是想关心我周六晚上为什么去那儿，你只是怀疑我而已。”
“大晚上的不睡觉，跑到那种危险的地方去，我不该怀疑你吗？”白乙衾的确想从他嘴里套话，但知道他爷爷的事情之后，怀疑的心思已经减轻很多了，没想到他却胡搅蛮缠起来了。
程元一愤然撇开脸，咕哝了一句：“他只有晚上才出现，我不晚上去什么时候去？”
白乙衾眯了眯眼睛，敏锐地捕捉到了这句话里的重点，也懒得再说那些有的没的，单刀直入地问：“他是谁？”
“他……”程元一像是有着很多顾忌似的，不情不愿引开了话题，“你们不是抓了文鳐鱼吗？难道没有问出来他的身份？”
白乙衾见到他这非暴力不合作的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用力深呼吸了几下，才硬是将满腔的怒火给转变成了笑容，威逼利诱道：“元一，这件案子影响十分恶劣，妖管处那边有多重视你应该是清楚的。身为一个捉妖师，而且也算是和这案子有点儿微妙的联系，我总要弄清楚事情的真相，再来说人情，对吧？”
“有什么好说的？”程元一用力转过身，别扭地抛出了一些信息，“我就想给我爷爷多挣两年寿命，碍着你了吗？”
白乙衾拧眉：“你爷爷不是兔妖吗？怎么还需要你给他挣寿命？”
程实物业的程赞山就是个普通人，姓氏虽然跟程元一的一样，但两人应该没有亲缘关系才对，程元一到底在隐瞒着什么？
“我就知道，即使我什么都告诉你，你也不会信……啊！”话没说完，他就被不耐烦的霍青隅一把掐着脖子给拎了起来！
小兔子精本来胆子就小，顿时吓得面如菜色，大叫道：“你、你干什么？放开我！”
白乙衾也没想到霍青隅会突然发火，心里为程元一默哀了几秒，在旁边半真半假地劝道：“有话好好说嘛……你看他这个孱弱的样子，经得起你一拳吗？”
“再敢给我叽歪一句？”霍青隅显然是生气了，表情和语气都无比漠然，“问你什么，你就说什么，知道了吗？”
程元一本就长得萌，被他这么一吓，一双溜圆的眼睛瞪得更大，简直是教科书级的萌混过关，睁眼的同时还不忘点头：“知、知道了。”
霍青隅这才把他松开。
一屁股跌坐回座椅上，程元一从脖子到脸都红了，眼圈尤其红，像是被欺负哭了似的，委委屈屈地坐在那抹眼角，那小可怜的样子，白乙衾看着都心软了。
怎么可以吃兔兔：“兔兔那么可爱，怎么可以吓兔兔？”
太白啊太白：“什么啊，这小子墨墨迹迹的，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幸好妖王帮忙出了手，不然我都想亲自下场，撕他个腥风血雨。”
莲藕人不是米其林：“我也觉得他没憋什么好屁，有事儿就说呗，藏着掖着的，看着难受。”
“米其林，你回来了？！”白乙衾有一段时间没看见他了，立刻表示热烈欢迎，同时慰问了一下他在塔里的生活怎么样。
莲藕人不是米其林：“呵呵，这茬儿你可以不提的。”
“行吧。我先问清楚兔兔这边到底怎么回事，有空再跟你们聊。”白乙衾默默地坐回了霍青隅的身边，看着对面沉浸在悲伤之中的程元一，表情有些尴尬，连带着语气也放轻了许多。
“你到底怎么了？”白乙衾试探地问，“我们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想听你说明白而已，如果你确实遇到了困难，我们可以一起商量的。”
程元一显然还是有点儿抗拒她，但因为刚被整治过，不敢再用之前那一套来拒绝，便说道：“我跟你说过的那些话都是真的——我一看到那件案子的报道，就知道肯定是圣羔教的手笔，见你很感兴趣的样子，就跟你科普了一下。”
“我太太太爷爷的确说过让我不要和这些暗黑组织扯上关系，但为了救爷爷，我不得不冒险。”程元一说道，“程实物业的程赞山是我爷爷，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知道的人不超过四个。”
白乙衾挑了挑眉，没明白什么意思——程元一是私生子？
程元一发现她的疑惑，便说道：“其实，程赞山二十六岁的时候就已经死了，余下的这五十年，都是我爷爷‘帮’他度过的。”
“我知道这听起来很荒谬，但我没有骗你们。”程元一说道，“兔族繁殖能力非常强，但能够修炼成精的兔子却并不多。爷爷在他并没有修炼出人形的时候，爱上了程赞山的妻子，所以……不管怎么说吧，我爷爷顶替了程赞山的身份。”
白乙衾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种事，就什么都没说，而程元一或许是打开了话匣子，没等他们追问就继续道：“爷爷怕给不了他们幸福，就跟圣羔教合作，一步步建成了今天的程实物业。”
“但是，他并不是通过养小鬼或者请家仙来获得成就的——而是用自己的寿命跟圣羔教的人换取了巨大的财富！”说到这儿，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伤心事一般，呢喃道，“还有两个月，他就要履行诺言了。”
“以前在山里的时候，他最疼我，也是因为他的指导和教诲，我才能够这么顺利地成精，来人类世界生活。”程元一的语气中带上了不甘与难过，“我不想他死，起码不要死得这么早……所以我去了吴思瑾的别墅，想通过她来找到圣羔教的人，把我爷爷的寿命要回来！”
他眼中的执拗太过明显，白乙衾理解了他的心情，却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因为她心底里是不赞成这种做法的。
就在几人沉默的时候，一向沉默寡言的霍青隅却主动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