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2章 夜探教坊司
厕所没纸了2018-10-16 18:003,211

  说起来,鲁主簿也是一位真正重情重义之人。余三郎虽将寻找妻女的重任托付给了方安晏,但方安晏在寻人的时候,偶然发现也有另外一些人也在寻找余三郎的妻女。一打听才发现,那些人竟然是鲁主簿派去的。

  休息了月余,鲁主簿的伤势有所缓和,每日勉强可以起身见客。也正是这个时候,方安晏再次登门拜访鲁主簿,鲁夫人也没有再过多的阻拦。

  鲁宅在酆都那些达官贵人眼中,不过是一处寒窑,没有花园、抄手游廊那些景致,寒酸不说,还十分破败。但在鲁主簿的眼中,这却是依着他的能力,买得起的最贵的宅院。

  鲁主簿是在卧房接待的方安晏,彼时他旧伤未愈,大夫也叮嘱他不得随意下床走动,便只好每日躺在榻上静养。现今虽是可以起身,但终归是亏了底子,尽管如今外头天气炎热,鲁主簿仍旧披着一件厚衣裳,面色发白。

  方安晏特意带了一支老山参,言及此物对补虚救脱、大补元气十分有效,还能强精健身益寿延年,正是鲁主簿最需要的补品。也兴许是看在老山参的面子上,鲁夫人不再对方安晏那般小心戒备,反而带了几分恭敬。

  “听闻主簿如今身子大好,某特来探望。”方安晏仍旧惦记着那封还没解开疑团的密文帛书,在他看来,密文帛书就犹如一把钥匙,拿到了钥匙,就能打开虢国公同弘王来往的锁头,真相呼之欲出。

  鲁主簿不便起身,只在榻上拱手作礼。“劳动侯爷前来,下官受之有愧。”言罢,便叫鲁夫人速去将家中的好茶拿来。适逢炎夏,品绿茶最妙,只是不知鲁夫人竟也是分茶好手,瞧着令人眼花缭乱的点茶,不一会儿一副七宝擂茶便呈现于眼前,再加上各色茶果若干,竟是比茶楼中的茶博士还要娴熟。

  “夫人好妙的点茶!”方安晏惊叹一声,不禁拊掌。鲁主簿闻言轻笑,“下官喜饮茶汤,拙荆便在茶楼同茶博士认真学过。下官这辈子,唯辜负拙荆良多。”

  若是放在旧时,方安晏恐怕无法体会此句深意,如今却是深以为然。“鲁主簿同鲁夫人伉俪情深,何况主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日后主簿只管用余生弥补夫人便是。”

  夫妇二人闻言,相视一笑。

  “下官知道侯爷还在为密文帛书一事烦忧,”鲁主簿朝鲁夫人使了个眼色,“下官今日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鲁夫人快步离开了卧房,并贴心的将房门关上,独留下方安晏同鲁主簿二人说话。

  “旧时下官曾在军中任职,见多了各类密文。那日,黄大武邀我至蒲家桥瓦子近旁的脚店吃酒,余三郎同我们颇有几分情谊,便将他也叫上同去。席间,那密文帛书偶然从余三郎的袖间掉落,下官只扫一眼,便认出那是军中多会书写的密文。”鲁主簿面露回忆之色,“具体内容,下官并未看清,只是其中有几处字词却是识得,‘弘王’、‘约为婚姻’、‘国公府’等,念及余三郎如今为虢国公府做事,下官心中仓皇,正欲离开,哪知余三郎竟是下手狠毒,将下官打晕,投到那荒井之中囚禁,终日不见天日。”

  “约为婚姻”四字叫方安晏心中一动,“难道帛书内容是打算国公府同弘王联姻?”鲁主簿也是面露疑色,“听闻国公爷膝下只一嫡女,可早已许了人家,明年便要成婚。除此之外,下官并不知国公爷还有哪位小娘子可堪婚配。”

  方安晏并不忧心,此事届时唤人去一查便知。如今弘王尚在教坊司内潜伏,若要探查,须得趁夜潜进教坊司才行。方安晏心下有了计划,面上却是不显。

  从鲁宅出来已近傍晚,尽管鲁夫人一再挽留方安晏在家中用饭,也被方安晏婉言谢绝。回到皓然居,小厨房早已给方安晏留了饭,元姒惦记今日方安晏去鲁宅的事情,特来询问。时值元姒也没有用过饭,二人边吃边聊。

  “也就是说,想从密文帛书上打主意这条路也行不通了?”元姒瞪大了眼睛,“想不到这个虢国公竟是这般的严防死守,想从他身上找到破绽来,还真是难事。”

  方安晏被元姒这句话提了个醒,“你可还记得那日咱们去教坊司,那个春娘说了什么?”

  元姒略一思索,“春娘说的话那么多,你说的是哪一句?”

  “若是我没有记错,春娘提及过那个荣娘和兰娘同教坊司的行首关系匪浅,兴许,能从她们那里知晓些什么。”方安晏完全忘了曾在永昶伯府的罪过两位花魁娘子的事情,毕竟那个时候,方安晏的心思全然放在元姒身上,又怎么会对元姒之外的姑娘多看一眼。

  ——

  弘王准备离京,之前他同虢国公提及的婚姻之事,须得加紧时间准备。眼下京城之中风声鹤唳,因着大理寺的案子,虢国公府已经被人盯上,弘王也不敢贸然露面,每日只躲在教坊司的小楼里喝酒听曲,偶尔找些花魁娘子作陪,只是在美做出些逾矩的举动,叫张倩浓省了不少心。

  教坊司入了夜便灯火辉煌,来来往往的客人远远瞧见了门口的红灯笼,映得人脸上喜气洋洋。春娘的成字厅今日有人包了场,这会子正在房内梳妆打扮,等候客人来见。

  兰娘倚着二楼的栏杆同荣娘说话,荣娘结巴的毛病一时改不掉,大多数时间都是兰娘在说,荣娘在一旁聆听,见兰娘说的累了,还会送上一杯温茶,叫她润润喉继续说。

  “最近这阵子,春娘倒是得意的很,也不知是哪里来的客人,约莫着是瞧上了春娘,总是点春娘的牌子,光是包下成字厅,这都是这个月第三次了。”兰娘一努嘴,冲向对面的成字厅。此时成字厅烛光盈盈,脂粉味幽幽传来。“春娘,姐姐,善解,人意。说话,跟你,一样。也好听。”

  为了避免被客人听出荣娘有结巴的缺陷,张倩浓一直叮嘱她少开口,就像是后世的经纪人为了扬长避短,特意给荣娘营造了一个高冷的人设,话语简练,鲜少开口,其实荣娘不是高冷,就是结巴而已。

  “你倒会做人,两头都不得罪。”兰娘轻笑,“教坊司真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变了天,最近总觉得有事情要发生一样,心里发慌。”兰娘抚了抚胸口,瞧见荣娘在一旁站着,“对了,之前我在外头为你找来的养颜方子你认真吃了没有?可有效果?”

  荣娘摇了摇头,“那药,苦得很。味道,不大好。我,我……”一着急,荣娘的话就说的不大利索,“你就不吃了对吗?给我方子的人说了,那药丸子每日内服,隔三日用水化开涂抹,这样内服外敷,便能使肌肤白皙,你好歹用一用,万一有效果呢?”

  荣娘的肤色不若兰娘白皙,荣娘自己也时常觉得客人更喜爱兰娘的原因就是兰娘比自己白,私下里,荣娘也去求了兰娘要了养颜方子,只是效果总是不大好,荣娘自己都要放弃了。

  “肌肤白皙?”荣娘见一翩翩少年笑意吟吟立在廊下,正朝她们这边看过来,“两位姐姐可是在说护肤的方子?巧了,在下如今正在研究如何叫肌肤变白的法子,二位姐姐不妨同我说一说?”

  那少年郎正是假扮成男子的元姒,方安晏日前还跟他商议想要夜探教坊司,元姒知道查案要紧,却也不放心他一人前来,便再次要求要与他同来。

  这次方安晏依旧约了春娘的成字厅,只是这次出去查探消息的,换成了元姒。

  元姒就是在走廊里碰见兰娘和荣娘的,又听闻荣娘苦恼于皮肤不够白,元姒几乎一瞬间就想到了现代的粉底,若是她能制出一款遮瑕美白的粉底,跟荣娘她们交好,岂不是从她们口中套消息更为便利?

  故此,这才有了元姒上前同两位花魁娘子搭话。

  兰娘站起身,盈盈一拜,“小郎君好面生,咱们姐妹竟是从未见过生得这般好看的小郎君!”逢人便说好话是兰娘的拿手绝活,如何不露痕迹的叫人舒心,更是这些教坊司的花魁娘子必学的本事。

  元姒今日换了一身滚边锦袍,手握一把描了金的洒金折扇,顾盼之间风姿绰约,教人不禁幻想此子若是长成,该是何等的迷倒京城一众芳心。

  “姐姐谬赞。看姐姐生得这般好看,可是人们口中那位兰娘仙子?”元姒真将高门大户出生的小衙内形象扮演的淋漓尽致,那语气再加上几分调笑之意,就算是方安晏在此,都要怀疑一番元姒的性别了。

  兰娘掩唇偷笑,“哎哟,小郎君可真会说话,什么仙子不仙子的,奴家倒是兰娘,只是仙子可着实不敢当!”荣娘退到一旁,倒是叫元姒看在眼里。“这恐怕就是那位舞技冠绝的荣娘姐姐?我今日倒是好运气,一连目睹了教坊司两位花魁,幸也幸也。”

  “你说,有法子,变白?”荣娘没理会元姒的恭维之语,“法子是有,只是材料难寻。”元姒“唰”的一声打开折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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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氏仵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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