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已经入魔了。”沈长安目光沉静地叙述，“你杀了自己的娘，你毒杀了沈铃儿，杀了府上这么多人……还要杀更多的人。”
沈沫身上的黑气越来越浓郁，仿佛要把她整个人吞噬了一样。素白的额头上蓦地出现了一个黑黝黝的洞，旋转着，看起来颇为恐怖。
沈沫却浑然不在意，依旧笑的懵懂天真：“那又有什么，我的实力强大了呀。”拉长了调子，“大姐姐，你现在――会被我杀死的哦。”
这是借助了魔鬼力量的人。能与魔鬼抗衡的，唯有神明。
可沈长安知道，自己从来都是一个人，未有神明庇佑。她向来单打独斗，在死亡的刀尖上，每一分每一秒都活的心惊胆战。
但她不后悔这样的选择，反而没有任何沈沫觉得该有的惧怕，而是淡然地笑了一下，“死了又怎么样？就算是死，我也不愿意像你这样活着！”
大概在沈长安眼里，沈沫怕早已是个死人。不，或许连死人都算不上！
在沈沫阴冷如毒蛇的目光下，沈长安突然放声大笑：“你丢弃了作为人的所有良知，得到了实力又怎么样？一个人走在黑暗里，那么黑那么冷……”
她的声音放轻放软，却重重地敲击在沈沫的心上：“你真可怜。”
大概沈长安这两辈子加起来，杀过的人不少。为了任务，为了自己活着，才开始还是惶恐不安的，后来日渐麻木。因为我不杀他，他却要杀我。我手上不沾染别人的鲜血，我的鲜血将流出我的身体。
但她从未同情怜悯过谁，如今却摇摇晃晃着身体，明明自己实力更弱，却用这样的目光看着沈沫。
沈长安说：“你活着，却死了。”
两只小兽颤颤巍巍地攀爬上她的怀中，吱吱啾啾的叫唤起来。它们两个早就没有了往日的光彩，浑身脏兮兮的，还沾满了不知道是谁的血。
沈沫脸色嘲讽，纤细的手指轻柔地撩起耳边垂下来的头发，静默了几秒。
在这几秒钟内，灵猫拼尽全身力气地在为沈长安治疗，毛绒绒的脸一蹭一蹭沈长安，夸奖她：“蠢货，你这个逼猫爷爷我给满分。你看那蠢货都呆住了！”
就连灵鼠也评论了一句：“主人你口才好厉害呀。”
沈长安决定不理会这两个小兽，一脸高贵冷艳：去你娘的，谁是嘴炮呢？
沉静了大概有几分钟，沈沫、一言不发。半晌后她才抬起头，目光森然地盯着沈长安，咧开了一个笑容。
恍若千年的女鬼在遥遥望着你，满腹诡计，不怀好意。
沈沫的声音飘渺虚无：“既然大姐姐这样担心我，就来陪我好不好？”
沈长安心里咯噔一下，莫不是她以为的那样？
沈沫越来越疯狂，甚至对着她伸出手，“来，陪我一起入魔吧……”
那是来自地狱的呼唤。
沈长安脑海内，灵猫：“嘴炮技能失败。让你话多，直接冲上去干不就好了？”
如果这只灵猫知道的话，那么只有一个词儿可以概括沈长安现在的处境：装逼失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