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4章:慕原不同寻常的思维方式
灼珏2018-04-16 20:026,297

  到来的人,正是慕原。

  他是慕国百年难得一遇的天才,擅长的方面是医治,而他的灵力也更偏向治愈系一些。慕原有着这世上十分奇特的银发银眸,浑身的气质,犹如冬日的清雪一样,高贵冷清而不可侵犯,让人敬畏又忍不住好奇,当慕原摘下他表面的那一层伪装之后,是不是也如同他看起来的那样冷漠。

  收到沈长安的通信鸽后,慕原就连夜赶到这里,称得上是日夜兼程,恨不得一天都在赶路。冬日路难走,而且风大,呼啸着,简直没有一天安生过。慕原以为来的时候,会有挚友笑着迎接,却想不到过来后看到的,是这样的情景。

  紫色纱帐之后,朦胧地倒着两个人。沈长安显然是方才才晕过去的,直直地倒在了宁悠闲的怀中,像是一只横七竖八的八爪鱼一样死死地扒着宁悠闲。在慕原的注视下,甚至还蹭了蹭宁悠闲的下巴,眯着眼,宛若一只猫一样舒适。

  喝醉了的沈长安偶尔嘴里念叨两声,似乎连意识都浑噩不清了,醉的离谱,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抱着宁悠闲就是不松手,跟抱着一个暖炉一样,时不时地翻个身,看起来很是不安稳。

  不管怎么看,慕原都觉得刺眼无比。无论是从现在的情形上来看,还是单纯的从慕原的心情来说,都想要把那两个醉鬼给摇晃醒,一个个地扇一巴掌这才罢休!

  慕原抖了抖身上的雪花,浑身的气压更低了,薄唇冷冷地抿着,十分不喜欢这屋子里冲天的酒气儿。眼神慢慢地移动,便看见了桌子上那摆放着的酒杯,里面还剩下一些酒水。而在酒杯旁放着的,则是一碟热气腾腾的饺子,白色的雾气慢慢升起,还有着勾人胃口的余韵。

  他冒着风雪仆仆赶来,这两个人却在这里醉生梦死,喝酒作乐,高高兴兴地吃饺子,顺便还好好地睡上一觉?这样的安稳,是不是,有一些太让人看不下去了呢?

  肩头落着的银色的鸟儿琥珀色的眼中闪烁过一丝不满,显然也是对现状不太高兴,拍了拍翅膀,扑腾而起,羽毛在半空中悠悠地落下,嘴里不住地叫着,说:“打,打!”

  小兽一般都是随着主人的性子的,这只鸟分明也看起来那样不凡,可是一开口便是打,足以显示现在慕原有多么的不愉快了。而且在梦步婷,慕原,烈火三人中,脾气最大,而且也最不好的,不是看起来风风火火的梦步婷,也不是嚣张跋扈的烈火,而是一向高贵冷清的慕原。

  慕原抿了抿唇,声音冷冷地吩咐灵鸟道:“去打醒。”

  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直接是动真格的,显然是很有一些恼火。

  灵鸟显然也是十分的纯熟,想都没想就扑腾着翅膀朝着紫色纱帐后面飞去,望着那仍旧熟睡的沈长安,银色的爪子一抓就站在沈长安的身上,慢慢地走到她的小腹处,蓦地看到了那隆起的曲线,神情严肃地飞了回来,对慕原说:“格安不打女人。”

  它是一只很有绅士风度的鸟,不管是母兽也好,女人也罢,只要是一个母的,就会客客气气地招待人家,从来都不会说是打什么坏主意。即便是因为沈长安而不断赶路,虽然说来到这里后看到这情形是真的生气,却也不会动手。

  慕原好看的眉头皱起,显然也是忘记了这茬儿,准确的说,是忘记了沈长安是一个女人这回事。他点点头,对格安示意说明白了,灵鸟就扑腾着飞到了慕原的肩头,依旧是那样高傲冷漠地站着。

  窗外,风声呼啸,雪花飘落。寒冷的冬季还在继续,吹的人头疼不已。一向不太在乎外物的慕原现在也是有一些犯难,他怕从正门一层层走来太惹人注目,便是从交易所的背后顺着窗户飞上来的,来的时候有些着急,没有什么顾虑,以为有宁悠闲在就可以了,倒是没有想到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面临的不是一个清醒的宁悠闲,而是两个喝醉了的,倒在同一个软床上的醉鬼。这样想来,倒是真的让人头疼。

  既然这样了,接下来,又该怎么办呢?好不容易又赶回到了夜国,却没有人接应,这种心情当真是不愉快,甚至可以说是糟透了。尤其是外面还下着雪花,天气极为寒冷,加剧了慕原心头的沉郁。

  慕原皱紧了眉头,强忍住上前把沈长安给拍醒的冲动,淡淡的目光扫过这一地的狼藉,微垂下眉睫,没有动太大的心思,灵鸟就知道了他想做什么,口中念叨着一个字,说:“走!”

  “嗯。”慕原声音淡淡的回应了一句,没有说话,缓缓地朝着窗边走去,显然有一些烦躁,心头有郁火在聚结,似乎是不燃烧出来就不痛快一样,很是无趣。

  灵鸟再次扑腾了一下翅膀,说出了慕原的心里话,大声地叫道:“装作没有来过,然后推迟几天再来!”它也是很有火气的,毕竟赶路那样辛苦,还要跨越国家,谁知道来了会看到这样的情形?

  慕原点了点头,只是含糊不清地说了一声:“……嗯。”他要说的话,这只鸟总是猜的八九不离十,倒也省了自己再解释的麻烦,很是方便。

  刚准备离开,从方才进来的窗子里面跳下去,慕原神色淡淡,似乎没有什么在意的,却突然被一把抱住了大腿,似乎有什么东西缠绕住了他,不允许慕原离开一样。

  慕原皱了皱眉,声音有一些恼火,带着训斥意思地低声说道:“格安,松开爪子,我们回去!”

  很显然的,慕原是以为自己的灵鸟忽然懒得走了,想待在这个温暖的房间里。毕竟他们赶路身心疲惫,而灵鸟又素来喜欢偷懒,这样做也算是意料之中的事情,所以才会下意识地认为抱住自己大腿,缠着自己不要离开的是格安。

  可是慕原想错了,可能和他一贯的思维不同,因为这一次,这一间屋子里面,不只有一个特别的因素存在。

  格安依旧是那样平稳安静地现在慕原的肩头,并没有像是他想的那样,跑到地上去突然耍赖不想离开这一间屋子。

  灵鸟扑腾了一下翅膀,很有一些疑惑地歪了歪头,不知道为什么慕原突然说出这种话来,很是不满地冲着慕原反驳说道:“格安没有抱住你,少自作多情了!”

  就算是发泄不满,也要先把自己的主子给好好地骂上一顿。这种不分青红皂白就骂自己的主子是个蠢货的特性倒是和灵猫有一些相似。大概是同为灵兽的关系,所以对于嗤笑自己的主子,大都是十分热衷的。

  然而,慕原并没有沈长安那样的好脾气。他的脾气十分的糟糕古怪,听到格安这样说话,眼眸里闪烁过银色的光芒,尔后慢慢地伸出手来,很是随意地抚着格安银色的鸟喙,轻柔地开口说道:“闭嘴,你太吵了。”

  格安察觉到了慕原现在的心情似乎不太好的样子,浑身瑟缩一下,似乎联想到什么不愉快的事情,便没有再吭气儿,而是乖乖巧巧地收拢了自己的翅膀,选择做了慕原肩膀上的一个不会出声的装饰物。

  处理了这么一只聒噪的灵鸟,慕原这才慢慢地低下头,在看见下面的情形之后,眼眸危险地眯起,声音也有了情绪的波动。

  慕原的声音慢慢响起,无悲无喜地念出那个名字:“沈长安。”

  每一个字,那样浅淡,却像是暗自里咬出来的一样,带着狠劲儿。

  抱住慕原大腿的,不是现在他肩头上的格安,而是方才喝了酒,自以为酒量很好,结果却是酩酊大醉,摇摇晃晃的沈长安。

  女人双颊上带着淡淡的红晕,白玉一样的脖颈露出优美的线条,姣好的面容那样的动人,往日里看起来很是冷漠的模样全然没了,只剩下女性的柔媚。

  慕原的眸子,紧紧地盯着这个女人。方才隔着一层紫色的纱帘隐隐约约的看不清楚女人的面容,如今靠近了,这才看见,沈长安的样貌早已经变了个彻彻底底!

  她右脸上那一指宽,而且极为深的疤痕荡然全无,取而代之的,是光滑紧致的白嫩肌肤,五官更加精致貌美。只是隐约眉目间的肃杀和冷意让慕原知道,眼前的这个蜕变的女人,就是沈长安!

  常人看见,第一反应应当是惊叹,而慕原看见了这种变化,在脑海里面,第一个浮现的思绪是:毒。

  如果不是毒的话,还有什么原因能够解释沈长安的容貌改变的如此之大呢?还真是有一些好奇,到底是什么样的毒素,才能改变一个人的容貌十几年,而且中毒者也未曾发觉呢?

  慕原这下子倒是不着急着离开了,而是蹲下,将沈长安抱住自己的手指头一根根地掰下。沈长安是有些不乐意的,慕原却是毫不客气,一点儿朋友的情面都不管不顾,直截了当。

  他讨厌别人触碰自己。哪怕是再亲近的人,都不可以,都不允许。

  慕原伸出食指,轻佻地抬起沈长安的的下巴,细细地观察着沈长安的眉心,想要看出是否还存在着毒素残留。也不知道是那毒素藏的太深还是如何,沈长安的眉心依旧是那样平整,没有什么异样。

  “针。”慕原淡淡地吩咐说,朝着肩膀上的格安伸出手,示意它取出针来,就这样递给他,放到慕原的手心里去。

  格安用鸟喙用力地啄了自己的羽毛一下以后,又抖了抖,尔后便悠悠落下一根银色的,泛着淡淡的光泽的羽毛,那一只羽毛在空中打了个旋儿,落在慕原的手心里,便瞬间成了一根细长的银针。

  针很长,又很细,看着十分的渗人。针尖处,泛着幽幽的寒芒,让人看到就忍不住心惊肉跳,觉得一针下去,恐怕会疼的死去活来,活来死去……

  没有任何犹豫,慕原细长的手指捏住那根针,直直地冲着沈长安的眉心扎下去。他年龄虽然不大,出手却又快,又稳,又准,唯一的缺点,可能就是不太在乎被扎针的人的感受,可能有一些太过随性了,所以,一向是以自己怎么扎的舒服怎么来。

  因为慕原名气在外的缘故,旁人即便是被扎的疼了,也是不大会出声儿怒目的,只当是疼一疼也就罢了。可是慕原面对的是沈长安,而且还是一个喝醉了的,失去了意识,只剩下了本能的沈长安。

  “嗷——”一声凄厉的叫声猛然响起,简直不要太疼!听声音就觉得,能发出这个声音的人,正在遭受非人的折磨……

  沈长安忽然眉心处被扎了一个银针,疼的下意识的眉毛皱起,可这一皱又不得了,就牵扯到了她受伤的眉心……

  没有片刻的犹豫,沈长安顺着自己野兽的思维,朝着慕原那抬着自己下巴,好稳住系列的头的手就一口狠狠地咬了下去!

  那一口下去,慕原洁白细腻的手指上便浮现了一圈儿红色的血痕,牙印很是齐整。

  慕原看着的第一个反应,居然是:嗯,看起来沈长安的身体还算不错,牙齿也十分的好……不错,还是挺懂得养生的,是一块料子。

  他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毫不在意自己被咬伤了的这个事实,慢慢地说道:“看来这种毒素并不影响到牙齿,也未必十分厉害。”

  格安:“……”学习医治的人果然不一样,什么时候心里放在第一位的都是研究与学习,下一次,面临生命危险的时候,不知道慕原还是不是这个想法……

  格安也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简单粗暴,就这么一针扎上去,然后再进行对病情的诊断的……当然,如果说这种事情发生在慕原身上的话,它是不会觉得太惊奇的。

  慕原就是慕原,果然与众不同,自然做事都要不拘一格,有着自己独特的行事方法……虽然这种行事方法可能对病人来说,很有一些惨痛……

  沈长安迷迷糊糊地察觉到嘴里有一股血腥味儿,很是难闻,她虽然说是习惯了血腥的味道,可是习惯了,并不代表说是喜欢。相反,沈长安十分讨厌这样的一种带着浓重的铁锈味道的血液。

  沈长安毫不犹豫地吐了一声:“……呸!”

  可真是难喝,不知道嘴里是什么东西,真是难闻死了,差评,一点儿都不能接受!

  沈长安很是厌恶地扭头,觉得自己眉心处的疼痛感还在,用力地摆了摆头,却没有消除掉这种厌恶地感觉,十分烦躁。

  格安在一旁看的目瞪口呆:这个女人,这个女人竟然……竟然一口口水喷到了自己有着极为强烈的洁癖的主子的手上?!

  慕原:“……”他这是……被喷了一口口水?还是那种特别不屑,或者说是,特别嫌弃的喷了一口?

  他眸光中闪烁着恼火的神色,熟悉慕原这一微妙变化的格安忍不住向后趔趄几步,后怕极了。每次慕原一露出这个表情,一定会发生一些惨绝人寰的事情,让人哭都哭不出来,只觉得万分的后悔。

  鬼知道这个男人心里面想着一些什么!反正不是正常人的思维就对了,要用不同寻常的思维才能够揣测!既然是一个怪人,就要用怪人的思维来和慕原交流,否则是无法将目光投向一块儿的!

  沈长安将口中那让她感觉极为不舒服的液体吐出来以后,好了很多,酒劲儿上涌,面颊更是红扑扑的,抬起头,忽然睁开了眼睛,那眼亮晶晶的,却有些迷醉,喃喃地说道:“……呀,你是谁?”

  不知道怎么的,慕原看到这样的沈长安忽然一下子没了火气,方才明明还有着极为烦躁的感觉,却在看到沈长安睁开眼睛的一瞬间没了心思。

  可能是因为这个女人那一天比赛,留给他那样不畏惧生死的背影太过深刻了,所以不自觉的宽容了些。当然,这是相对于其他人而言。

  权当是被狗给咬了一口,还是那种狠狠地咬了一大口,慕原慢慢地收回自己的手,默不作声,眼神冰凉,淡淡地对沈长安说:“罢了,这次就饶过你一次。”

  一旁的灵鸟简直是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生怕自己的眼睛给弄坏了不成:这真的是自己怪癖冷漠的主子慕原?说好的那个不近人情,一味沉醉于医学的怪异天才呢?不可说,不可说啊,真是微妙……

  哪里知道慕原没了追究的心思,沈长安却抓着他不放手,眼弯弯的勾起,迷迷瞪瞪的笑了起来,嘴角两个浅浅淡淡的梨涡若隐若现。

  沈长安欺身上前,用自己纤细的手指,缓缓地挑起眼前人精致好看的下巴,声音也浪荡的不行,调子慢慢悠悠,拉长了,说道:“别走呀,美人儿,为何这样的良宵,你不与我共度呢?”

  沈长安眼里带着雾蒙蒙的笑意,分明是认不出面前的人是谁。只是觉得这样做十分有趣,便觉得想做,也没有丝毫考虑后果,就直接付诸于行动了。

  手指尖那温润冰凉的触感,的确好到让人赞叹不已,像是摸到了一块儿上好的佳玉,爱不释手,沉醉无比。

  喝醉的人一向是天底下最有道理,而且是最为理直气壮的,不是吗?

  慕原的眸子暗暗沉沉地盯着面前醉酒的沈长安,薄唇轻抿,没有丝毫的响动。他冷冷地看着沈长安的脸庞越来越近,眼底的笑意越来越深,像是灵巧的猫一样勾住自己,唇舌里吐出浓烈的酒气……

  沈长安的唇最后堪堪落在慕原的耳垂旁,很是轻佻熟稔地说道:“美人儿,你为何不说话呀?怎么,不愿意和在下相处不成,竟然如此的沉默?不妨说一说为什么,好让在下给你解闷儿逗乐?”

  她这一副样子,简直比浪荡子还要称职,若是放到街头,不知道要祸害多少个姑娘了,别有一番风韵。

  回应沈长安的,是慕原缓缓地抬起手,然后朝着沈长安眉心处的细长银针,狠狠地压了下去,动作依旧是快,狠,准。

  沈长安惨叫一声,疼的要命:“嗷——”感觉好痛啊啊啊!

  慕原眉眼淡淡地收回手,面上仍旧没有什么表情,心里默默地下了个结论,说:“那毒怕是没有牵扯到你的牙齿,却把你的头脑给弄糊涂了,沈长安。”

  这句话说完,慕原就缓缓地起身,将身上这个醉的分不清谁是谁的酒鬼给毫不怜惜地扔到地上,冷冷地瞥了肩膀上还在看好戏的格安一眼,说道:“回去。”

  他收敛了银色的宽大衣袍,从来的那个窗口飞了下去,顿时,消失的无影无踪,没了任何痕迹。

  如果不是沈长安眉心那明晃晃的银针,就像是慕原从没有来过一样。风声雪声,淹没了他曾到来的信息。

  ***

  翌日,晨。

  沈长安和宁悠闲喝的太死,没有醒过来。一个人在软床上,一个人在地上,没有任何异议,都还在睡梦之中。

  所以这个晨,大概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翌日,晚。

  差不多同时醒来的两个人互相望着对方,揉着惺忪的眼睛,只觉得头疼欲裂。

  沈长安堪堪地打了个呵欠,顶着个眉心明晃晃的细长银针,问宁悠闲,说:“我今天好看吗?”

  什么都看不见,是一个瞎子的宁悠闲很给面子地点点头,神色认真地说:“长安怎么样都好看。”

  他媳妇儿当然怎么样都好看。

  沈长安于是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觉得十分受用,刚准备揉一揉疲惫的眉心,手指就碰到了一个东西。

  她拔下来一看,细长的银针上还沾染着干涸的鲜血,泛着幽幽的寒光。

  沈长安:“……”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比较重要的事情?

  说宁悠闲睁眼瞎,可别当真是一个睁眼瞎……哦,说的也是,他现在就是一个瞎子。实打实的。

继续阅读:第105章:小心眼的两个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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