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砚修从书房出来给南芷打了电话。
然而却是无人接听。
他心中烦闷不堪,可杨采绿的事情又不得不处理。
只能给南芷发微信:
别因为跟我怄气,忽视了自己的身体,要记得去医院。
没有意外的,他没有收到任何的回应。
从来都是如此。
南芷永远,将他拒之于千里之外。
连好意都不肯接受。
聂砚修自嘲的勾一勾唇角,失望多了,他也就习惯了。
将手机丢至一旁,然后开车去了杨家。
大小姐杨采绿闭门不见。
早料到是这样的结果。
一直在庭院中等到下午,佣人才过来,叫他进房间。
杨采绿趾高气昂的问他,
“你的选择是什么?”
“你”
聂砚修没有走近,始终离她有一段距离,就那么站着,仿佛是在谈判。
杨采绿早已厌倦这样的关系。
她倾身上来,
“砚哥哥,你知道,我要的不是这样……”
手抚摸在他的胸膛之上,
“我要的……”
她咬着唇,这种事情有些难以开口,但终究还是说了出来,
“是什么,你应该知道”
踮起脚,去亲吻聂砚修的唇角,有些许的微凉,
“你要对我负责……”
她想要将自己,全身心的交给聂砚修。
而不仅仅只是,接吻和拥抱。
如果……如果他们的关系可以有所突破的话,他对自己也会好一些吧……
这样想着,杨采绿将小手伸入他的衣襟之中试探……
但是转瞬之间,她的手就被聂砚修摁住。
他的手掌跟他的嘴唇一样的凉,
“Vivian,你还小……”
水波不兴的声线,刚才那样的撩拨,竟然没有挑起他一丝的情动。
杨采绿满腔都是委屈。
他总是用这个借口。
但事实上,她只比聂砚修小六个月零三天,甚至已经过了法定的结婚年龄。
“为什么?”
她眼里面全是悲愤,激烈的倾吐着自己的情绪,
“我哪里比不上那个老女人?”
那个女人,她有什么资格,霸占着砚哥哥的关心?
明明,是她认识砚哥哥在先的……
“她一定是冲着你的家世来的砚哥哥”
杨采绿拽住聂砚修的手臂,要他看清真相,
“那种女人我见多了,你是被她蒙蔽了,她们个个都很狡猾,更没有一点真心……”
聂砚修苦笑,如果南芷肯为了他的家世服软,他如今,也不至于苦恼至此。
“不是因为她,Vivian,我只是不想那么轻易的……”
这几年里,他把杨采绿的脾气秉性都摸了个透。
所以怎么哄她,他胸有成竹。
俯身,贴近杨采绿的耳畔,
“我们应该有一个更美好的夜晚”
刹那之间,杨采绿脸上的阴霾全散。
“真的啊?”
她搂着聂砚修的脖子,再次确认,
“你真的这么想吗?”
聂砚修用一个温柔又缠绵的吻当做回应。
他处处受到聂建章的掣肘,不得已利用杨采绿的感情。
他别无他法。
但是他没办法做到,毫无下限。所以对于杨采绿想要跟他上。床.的“暗示”,一推再推。
聂砚修下午陪着杨采绿去逛商场,她享受着跟聂砚修站在一起被人瞩目的乐趣,因而从不避忌亲昵,甚至是在公众场合越亲昵,她心里面就越得意。
天色渐晚,聂砚修反复查看手机,南芷依然没回复他消息。
趁着杨采绿在卫生间补妆的空档,他又发微信过去:
起码让我知道,你现在的状况。
仍旧没有回应。
打电话过去,“滴滴滴”的响了好长时间,却无人接听。
他有些心神不宁。
“砚哥哥,你给谁打电话啊?”
杨采绿跳过来,挽住他的手臂,
“我们去吃饭吧”
“好”
聂砚修不动声色的将眉宇间的忧虑隐去,
“有什么想吃的吗?”
“日式烤肉吧”
现在正是晚间用餐时间,烤肉店门前大排长龙,排了号码,起码还要等上十几桌。
聂砚修的手敲在椅背上,隐晦的泄露出他略有些焦虑的心情。
南芷今天一个人在家,不知——她可去了医院?晚饭又是否吃了呢?
排到两个人的时候,已经是七点钟。
聂砚修借口抽烟,再次给南芷打电话,照旧是无人接听。
心里面的焦虑更重——
南芷从不会任凭手机一直响着,干脆利落的挂断才是她的行事风格。
不知道,会不会出了什么问题?
聂砚修深吸一口气,决定就此离开。
他不能放任南芷不管,他一定要亲自确认,她是安好的才行。
——
至于回头如何向杨采绿解释,那是明天才需要想的问题。
从商场的电梯直达停车场,聂砚修脚步走的飞快。
他恨不得下一秒钟就快点见到南芷,可是因为是过年,路上堵成一片,十几分钟过去,不过行进了二百多米。
他拿出手机查看路线,到南芷家里面,每一条都是拥堵的红线。
开车最少一个半小时才能到达。
而地铁,只需要三十分钟。
静默地想了片刻,聂砚修从车里面跳出来。
不管了,左右不过是车被拖走而已。
但是他,一刻都等不及了。
南芷家距离地铁站并不近。
从地铁口出来,聂砚修几乎是用了百米冲刺的距离。
楼道里的感应灯伴随着他风风火火的脚步纷纷亮起,从口袋里掏出钥匙,聂砚修的心都要跳停掉了。
不知是因为跑得太快,还是太紧张。
房间里面黑暗一片。
他摸索着打开灯,南芷应该不在家。
颓然的坐在沙发上,却看到那一枚闪亮的钥匙扣。
不对,她没有出门……
“南芷?”
聂砚修喊了一声,打开卧室的门,床上并没有人。
心里面立时就有了不好的预感。
他冲进浴室,南芷穿着单薄的睡衣倒在地上,人事不知。
一瞬间的懊悔、心疼涌上心头,他怎么可以,就那么一走了之,将南芷弃之不顾?
他怎么就能忘了,她还是个病人?
“南芷”
他的声音在发着颤,心里面更是慌张缭乱,将她小心翼翼抱起来,软绵绵的身子,如弱柳扶风,摇摇欲坠。
把南芷抱进卧室的床上,将被角仔仔细细的掖好,他害怕不够,又将自己身上的大衣脱掉盖在被子上。
理智还在,他迅速的拨打了120,报清楚地址,等挂了电话,这才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
将南芷冷成冰的小手包在自己的大掌中,不知她在冰凉的瓷砖上到底待了多久?她会不会害怕?又会不会伤心?
“醒一醒啊……”
一滴眼泪毫无征兆的滴落下来,聂砚修像个孩子一样将头埋在南芷的脖颈处,
“我不能没有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