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砚修有微微的错愕。
良久，他才恢复了神色，轻哼一声，
“你把我的话当耳旁风是不是？”
手一紧，南芷的头发立刻传来一阵揪痛。
“你放手！”
“我说过的，你们公司的投标，只能是你”
如果不是聂砚修长得好看，他的表情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狰狞了。
南芷听到男人的后槽牙咯吱咯吱磨合作响的声音。
她知道他在生气。
更知道自己不应该惹怒他。
但是现在，已经如此，无路可退。
或许Alex说的对，短兵相接，才能胜者为王。
仰起头，迎向他凶狠的目光，
“你又想拿我怎么样呢？”
她的声音听上去无波无澜，实则内心已经控制不住的在颤动。
心跳声剧烈到全然充斥耳膜，她咬紧牙关，
“聂总，摆明是猫捉老鼠的游戏，你凭什么要求我一定要入局？”
“不是每个人都要迎合着你”
“起码我南芷，没有这种义务”
听到她说这话，聂砚修的瞳孔陡然缩紧。
好，好，好的很。
好一句“没有这种义务”。
他巴巴的上赶着帮她那么多次，她却说自己“没有这种义务”。
真是个没有心肝的女人。
狞笑一声，
“你他妈让我不好过，南芷，你也别想好过到哪里去”
他的眸色阴森森，连说话都是阴沉至极的口吻，
“明天要不是你来，就等着吧”
他松手。
又忽然将手掌贴在南芷的脸颊之上。
他的指尖微凉，不过是细微的动作，却引得南芷心惊肉跳。
他的呼吸喷薄在她的脸上，灼热到让她不安。
“你可以试试看，我他妈不弄死你，我不姓聂”
手边的烟就快燃尽了。
南芷感觉到手指一烫，这才回过神来。
聂砚修早已无影无踪。
但他那股子狠劲儿似乎还言犹在耳。
南芷苦笑，将烟蒂丢进垃圾桶。
浓重的夜色里，她抱紧双臂，低头走进小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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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芷一大早就去了Alex办公室主动请缨，
“我跟你和kiki一起去吧”
Alex颇为意外，
“你应该不会想通的这么快”
他用的是笃定的口吻，
“说说看，发生了什么？”
“被威胁了”
她笑着，想努力传达出几分玩笑的效果。
但还是不由自主地，泄露出自己的灰心丧气。
她还没有胆量，在聂砚修说了那样的话之后，依然置若罔闻。
万庭一共邀请了二十几家供应商参与竞标。
其中不乏有业界的大佬，kiki不知道内情，翻着拟邀的竞标公司名单，
“万庭让我们去，应该只是去充数的吧？”
Alex淡笑不语，看着一旁埋头研究方案的南芷问，
“都搞清楚了吗？”
南芷之前没接触过方案，趁着路上的空档抓紧时间恶补，
“还可以”
她合上资料夹，
“到时候你跟kiki提案，我来负责补充”
万庭这边，招标会由聂砚修全权负责。
他是天生的衣架子，穿深宝蓝色贴合身形的高定西装，系了一粒扣，露出内里笔挺的白色衬衫，商务感十足。
发型应该是特意打理过的，原本的中分变成了梳向后面的油头，露出两边剃掉头发的边侧，虽显得他棱角分明，眉目清朗，却也多了几分冷漠和疏离感。
身旁苏许鞍前马后的为他介绍着各路的供应商。
到了南芷这边，他目不斜视的略过，仿佛sense能出现在这里，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Kiki是第一次见到聂砚修，
“这小聂总也太帅了吧”
她压低声音跟南芷说道，
“简直就是电视剧里面的霸道总裁嘛”
其实聂砚修私底下哪有这么正经。
简直就是性情恶劣的熊孩子。
南芷随口说，
“知人知面不知心啊kiki”
“有颜值就是一切”
Kiki不赞同，
“再说了，他还有钱，得多少女孩子愿意前仆后继啊”
这句话倒是点醒了南芷。
以聂研修今时今日的条件，恐怕他不主动招惹，也会有女人主动往上贴。
所以她绝不会是，特别的那个。
万庭给到每个竞标的公司10分钟的提案时间。
按照公司成立时间、规模、资历排序，sense被安排到了最后。
差不多等了三个多小时，终于轮到他们进去，又立刻有行政秘书出来通报，
“各位稍等，聂总要跟其他几位高管一起用餐，提案时间安排到下午三点……”
等了这么久，哪怕是聂砚修的颜值也无法维持kiki的好感度，
“早知道这样的话，就错开时间安排啊，平白无故等这么长时间，简直就是耍着人玩……”
Alex一边淡定的安慰着kiki，一边眼神朝南芷这边看，他的意思很清楚，聂砚修想耍着玩的，是南芷，而kiki跟他，都是被殃及的池鱼。
“我请你们吃饭吧？”
南芷自己也有些愧疚，
“吃完咱们还能星巴克来杯下午茶，今天就当小小的放松下咯”
Kiki不明就里，不肯接受，
“老样子AA嘛，想找机会请我吃饭也不能让Alex占了便宜呀”
她笑嘻嘻的开着玩笑，
“我没有生气，况且这也不是你的错，要错就错在那个什么小聂总，南芷你说得对，知人知面不知心”
终于捱到了下午。
在行政秘书的引导下，他们进入到办公室。
聂砚修跟几位市场部的同事坐在对面。
Alex、kiki还有南芷依次坐在了对面。
方案投射到屏幕上，Alex跟kiki配合着说了两句，就被聂砚修叫停，
“南芷，你来说”
“南芷”这个名字，被他叫的很微妙。
广告行业不成文的规定，工作中，客户跟乙方之间，一般都是用英文名代称。
而聂砚修直接喊出“南芷”，倒像是有些，格外亲密的关系在里面。
一瞬间，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向了南芷。
包括kiki。
硬着头皮，努力让自己保持平静，
“聂总，我的同事才是这个项目的主要负责人，应该由他们来讲才更合适”
“哦，这样”
聂砚修用修长的手指敲了下额头，似乎在思考，
“那这样，大家都先出去，我要先跟南小姐谈一些私事”
他都这样吩咐了，众人自然纷纷离席，作鸟兽散。
顷刻间，会议室里就只剩下聂砚修跟南芷。
“坐过来”
他的意思是，要南芷跟他面对面坐着。
认命的挪过去，聂砚修的脸上绽放出笑意，
“我很高兴你能来”
他的神色，又恢复成，南芷熟悉的那个，恶劣的熊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