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正月十五:各喜各忧
步六孤卿2019-08-31 03:072,212

  正月十五,又称元宵、上元节或灯节。

  往年的珡陵城的正月十五是举城大庆、官民同乐的日子。在这一日,官员还休沐在家,陪同妻儿父母上街赏玩。到了夜里,更为热闹。各式各样的水中花灯七彩斑斓、数不胜数,令人忘乎所以。

  今年的正月十五,老百姓们却兴致不大,主要是刚历劫一次百年难遇的大雪灾,埋在京郊的亲人之墓土还蓬松着,无人提得起兴致。但官宦人家及高门贵族却喜庆连连,尤其是皇卫营司礼署副使蒋于的府邸里,高朋满座、热闹非凡。皇宫里的韶华宫也红烛高燃,喜庆连连。

  今日巳时,蒋于的嫡女蒋芳华就要从蒋府出嫁。

  辰时初,蓝筱自然醒,却发现端辰翎趴睡在自己卧榻边上:这不回自己院子睡,也不上我的床,算是“撩”的意思吗?

  昨夜从国舅府回来之时已接近午夜,端辰翎把蓝筱送回泠湘阁后并未离开,而是在外边的书房静静地看书。等蓝筱熟睡后,才悄悄的守在床榻旁,不知不觉间也睡了。蓝筱的睡眠很轻,但这次却没发觉端辰翎靠近床榻,且还在床榻边睡了一夜。

  难道他进了我的心理防线?——蓝筱皱眉自问。

  蓝筱轻手轻脚起身,端辰翎一下惊醒,却也没言语,自顾自整理衣饰。齐韵赶紧进来伺候蓝筱洗漱,同时也早就备好了给端辰翎洗漱的用品,但却没去伺候他。

  “你怎么突然回来了?”蓝筱直接跳过端辰翎去灭了八十多个本来打算刺杀自己的江湖小门小派的高手。

  “今日华妃入宫,本驸马怎么也得给公主撑撑场面。”端辰翎话变多了。

  “呵呵!也好,像你这种被皇上禁足宫廷的人,今日刚好不受限制。珡珏说了,皇室宗亲都得进宫观礼!”蓝筱一脸假笑。

  “端清可要一起去?”端辰翎破天荒主动找话题聊。

  “宫里是个是非地,不去为好。”蓝筱摇头:有你去冒险就够了,我家小端清还是在府里呆着吧。

  “也好。额……祖父的身子……”端辰翎略有犹豫。

  “回天乏术。”蓝筱再次表示无能为力。

  就算有,也太残忍,换器官?有合适的器官移植吗?国舅爷能接受身体里的东西是别人的吗?别人愿意捐献吗?全身换血倒还容易,有足够多的血源,借助点点拿出来的工具就可做到。

  “真的,没有?”端辰翎仍然不信,不知是太信任蓝筱的医术,还是不希望自己爷爷就这么被毒死。

  齐韵察觉气氛不对,静静地退了出去。

  “有!但,治疗方法你们可能接受不了!而且,就算都做了,也未必能活下来。”蓝筱见端辰翎不死心,只好解释。

  “只要能活命,为何不能承受?”端辰翎隐隐期待。

  “好!那我就告诉你!需要在你们几个孙子、重孙子孙女身上取几个器官,比如肾脏,心脏,肺,移植到国舅爷身上,替换他身上坏死的器官。肾脏和肺还好,每个人身体里都有两个肾和肺,但心脏只有一个。请问,你们有谁愿意为了国舅爷献出自己的心脏呢?”蓝筱尽可能的简单解释。

  端辰翎目瞪结舌,当场呆愣。

  “如果找陌生人的器官也可以,但匹配率没那么高,国舅爷也等不了那么久。不过,站在医学的角度,不建议对这么老的病人再做如此大的手术,病人或许会死在手术过程中。所以,最好的建议是做好临终关怀,也就是让病人最后的日子里过的顺畅些。”蓝筱又补充。

  端辰翎跌坐在凳子上,脸上还是石化的表情。

  “里面的东西……也能换?”端辰翎一脸不可思议。

  “成功率并不是百分百。”蓝筱耸耸肩。

  “据闻塞漠国太子的心疾被治好了,你给他换了个心?”端辰翎一脸不信。

  “你从何得知此事?”蓝筱并未让任晴她们对黑羽军说起安公子的心疾是她治好的。

  “黑羽军情报处打探到的,如今塞漠国皇庭内应该都知晓了。不过,似乎有人在刻意隐瞒,不对外公布。”端辰翎如实说。

  “他确实是我治好的,但他的心脏还没严重到需要换掉,只需做个小手术即可。此事,只能是章女医做的!”蓝筱承认是自己做,但也表示,如果到了对外公布之时,绝不能和大长公主有关。

  心脏还能修复,那还有什么不能修复的?——端辰翎怪异地看了一眼蓝筱:这到底是什么人啊?

  “一般医术高超之人只有两个下场,要么依附权势尊贵之人而活,要么死无葬身之地。你这么高调,以我现在的能力,还真的不能保你周全。”端辰翎苦笑。

  “他们的目标是章女医,非大长公主。况且,如今外界对章女医的看法还是云里雾里,还没到非死即活的时候。你只需护好端清就够了,我缺了你也还能好好的。”蓝筱诡笑。

  端辰翎的苦笑愈加酸涩。

  今日不仅是华妃入宫的日子,还是孙氏族学每年开课的日子。孙氏族学学府大门前聚集了一群文人雅士,这些人都来自名门世家,带着自家的小公子来参加开学拜师仪式。蓝筱曾说过要荐举谢严钧进入孙氏族学,只要谢严钧通过孙氏族学的考核。

  谢严钧底子并不差,但考核成绩却远远靠后,勉强过了录取线,可见孙氏族学的严谨度很高。蓝筱暗地里曾给端清的师傅、也是孙氏的族长孙冯英写了信略谈过此事。孙冯英倒也乐意卖这个人情,前提也是得过了考核。蓝筱自己并未出面做推荐人,而是派任晴和柳瑕枫详谈了此事,请柳瑕枫作为推荐人。

  谢严钧是除夕才跟着蓝筱等人回京,在京城里露面的机会并不多,反倒是他在庄子上的时候和柳瑕枫更为熟悉。况且谢严钧是个普普通通的孤儿,没名没分,也并非京城谢家五服内子孙。如果大长公主公开举荐谢严钧入读孙氏族学,一定会引起很多人的猜度,对榭严钧的人身安全并无益处。柳瑕枫倒也爽快,立马答应了。开学这一日,柳瑕枫还亲自跑回来一趟,把谢严钧送到孙氏族学。

  谢严钧正式入读孙氏族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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