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顶的床突然诡异的安静了来,静的似乎连一根针落地也都能听见。漫长的几分钟宁静后,床上传来了一响亮而清脆的声音,任谁都听的出来,那是一个巴掌拍打在皮肤上的声音。也许是宁静的时间太久,龙玲吓的一激灵,随后,她那粗神经,似乎已经把刚才的伤心丢去了爪哇岛,竟在这种环境下忍不住吞了吞唾沫,心中竟琢磨起,难道太子爷?还玩重口味。可刚这么一想,她嘴里就像突然间吞下了一只小强,有些隐隐的犯恶心。
当一件事变成了心中的梦想,就像变成了一块可口的奶油蛋糕。但随时时间的推移,当某些事某些人慢慢的改变,才会发现,这块可口的蛋糕会过来保质期,渐渐的发臭。真正当可以捧在自己手心时候,才会发现,不知何时,自己已经吞不下这块蛋糕。
女人善变,所以龙玲也不例外。在刚刚为太子爷落了泪,眼角泪珠子还没有干时,听到那一声销魂的声音后,如一盆冰水从头泼倒了脚指头,什么激情都没了。
紧接着,床微微的动了起来。似乎是有人起了身,下了床,穿上了鞋。高跟鞋的声音,没几步就奔出了卧室。随后,床又恢复了平静,没有一丝的声音。龙玲趴在床底一动不动,瞪大的眼睛看着地板,愣了住,难道?难道是?太子爷有那电线杆子上的病,只能‘速战速决’?难怪这么有钱的太子爷到现在竟然会一个人,难怪欧老爷子为了后会出这么一招?原来从来不是钱的问题,而是人的问题!
所以,上帝是公平的,人无完人,这么有钱又帅到天地不容的男人,果然被天地不容的成了太监了!
一想到这里,龙玲胸口开始微微的发疼,短短的十几分钟,起伏心情让她坐了一次免费的‘过山车’。闷热的床底,闷热的空气,她伸出手擦了擦汗。
几分钟后,四周依然宁静。女人已经走了,大概是太子爷累的睡了着。于是,终于憋不住的她,趴着身体,就这么一步一步的慢慢爬出床……
坐在床边的欧泽玉狼狈的一次DIY,怒气跟欲、望同样的在他身体里澎湃挣扎。
冯笑的性格,他欧泽玉怎么会不了解,此时不用猜,她也一定在外面,她绝对不会放弃。他有一千个理由去把她叫进来,解决生理问题。却只需要一个理由,让他宁愿放弃男人的尊严。
此时……一团如鸡窝般的头发从床下钻了出来,龙玲慢慢的爬了出来。
昏黄的灯光下,一道‘优雅’的抛物线奔了那团鸡窝般的头发上。
一场雨下了整整的一个小时,宽阔的马路,此时成了一条流淌的溪流。夜色中,一辆接一辆的车子,开着刺眼的远光灯,缓慢的行驶而过。路边,欧阳雨扶着梅鑫甘,淌着两寸深的积水,跌跌撞撞的走着。
雨越来越大,力量重到落在眼皮子上,几乎让人睁开眼。雨这么一淋,酒醒了几分,梅鑫甘伸手抹了抹脸上的水,转过头问:“我那个妹,你觉得怎样?”
欧阳雨一听,低头一本正经的看着梅鑫甘答:“先申明了,我没兴趣做你的妹夫。”
“去~~”梅鑫甘答:“你有想法我还不愿意了。浪子当然是要一天到晚到外面浪的,我可不想我妹妹一个人在家独守空房。”
欧阳雨一听,心里莫名的一紧。曾经,他也是这么定义自己,浪子,漂无定所,四海为家。他都以为自己怕是这样一直孤独到老了。也许是老了,也许是倦了,如今,他突然想安定下来了,有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一个属于自己的家,一个属于自己的女人和孩子。低头呆了好几秒,他笑了笑转了话题,问:“既然没什么这想法,怎么突然问我你妹了?”
“她前天刚回国。十岁那年,我爸将她托给了二伯带到了国外。希望着她在国外长大,层次起点都会比一般人高一些……”
“你们家真是另类了,让女儿出国儿子待家里。”欧阳雨打断了梅鑫甘的话。
“是我自己放弃,让给妹妹的。”梅鑫甘答:“我希望妹妹能过好,可如今看来,不知道当初我做的决定到底是对?还是错?一去就是十年,其间大部分都是爸妈去美国看过她,其他时候能不回国她都千方百计的找借口不愿意回国。”
“女人,有点虚荣是正常的。”欧阳雨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
“是啊……天底下的女人啊,一半是爱慕虚荣的,一半是非常爱慕虚荣的。”说完梅鑫甘笑了笑,伸手去摸怀里的烟,摸了出来,才发现烟已经湿透了,于是揉成了一团,挣脱了欧阳雨,跌跌撞撞的走到了路边的垃圾桶,扔了进去。
往回走时,梅鑫甘抬起了头,看着欧阳雨站在原地,正一脸严肃的看着自己,问:“你确定,你一直是在说你的妹妹?”
“你啊。”梅鑫甘叹了一声:“这么多年不见了,这个世界果然还是你最了解我,什么都瞒不过你。前日子,有人跟我介绍了个对象。刚刚大学毕业,学财务的,在一个会计公司工作。人不错,第一见面,就挺有感觉的,就那种特想相处下去,娶回家当老婆疼那种。后来一起处了快半年,我都以为这事已经铁板上订钉跑不了了,正琢磨着见了家长国庆就把婚事给张诺了。可没想到,她竟跟我提了分手……”
“分手的原因?”欧阳雨问。
“她说,我一直以为医院的医生都贼有钱。认识你了,我才知道其实不然。医生是有钱,但是是拿手术刀的才有钱。你这个化验室的小跟班,拿着一个月不到四千的工资,怎么能够让我过上好日子?”
“你怎么回答的呢?”欧阳雨问。
“我反问了她一句,要怎样让你过上好日子?”梅鑫甘苦笑了一声答:“你猜她怎么回答的?住别墅开跑车,你能么?我听完后,一句话没说,转身就走了……”说完,梅鑫甘举起了自己的右手狠狠的锤了自己的胸口两拳头说:“跟你说实话,我真一点不后悔离开这个女人,一点不后悔。直到,这两天见到了我妹子,她说的她做的……我心里真是像憋了口窝囊气,吞不下也吐不出来啊……”
“天底下的女人多的是……”欧阳雨一把用力的将梅鑫甘抱在了怀里,右手用力的拍了拍他的右臂说:“天底下爱虚荣的女人很多,但不等于就没有不爱虚荣的。就像天底下爱权的男人也多,但不等于没有不爱权的,比如我跟你……”
说完,滂沱的大雨中,欧阳雨抬起了头,用跑了十万八千里调的破嗓子唱起了汪峰的《存在》,没唱几句,梅鑫甘也跟着一起唱了起来……
也许是龙玲的第六感,从爬出那憋的跟闷罐的床底那一刻开始,她心中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直到,爬出了床,轻手轻巧的直起了身,伸了伸腰,揉了揉已经酸麻的脊椎骨,这种不祥的预感就更加的浓烈。
于是,一回头……
一大活人正坐在床边,龙玲揉了揉眼,太子爷……没错,真的是自己朝思暮想,机关算尽的太子爷。此时,他穿着一件白色的衬衣,扣子已经被揭开了一大半,露出了一半‘雄性’健壮的肌肉。再往下走,最最最关键的,他坐在床边,黑色西裤褪到了大腿。不用任何人把她从未经历人事的龙玲扫盲,她也能猜到太子爷刚做了什么……
半响,她才从惶恐与震惊中醒了过来……慢慢的小心翼翼的重新抬起了头,太子爷那俊俏的面容却有一个像要吞了掉她的表情,紧锁的眉头,斜向上翻着‘白肚’眼睛。嘴唇微微张开,紧咬的牙缝中,蹦出了一个字:“滚……~”
乌鸦嘴,真的又应验了。太子爷,真的跟她说话了,可惜只有一个字——滚!龙玲一番白眼,怄的胃酸差不多要翻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