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把他带走。”春花痛得咬着牙,“他不属于你,不属于这里,他的根在凌越国,你别想把他据为己有。”
“给我狠狠地打!”青阳公主气急败坏。
公主下了命令,侍卫们再次挥着棍子打下去,春花的视线变得模糊起来,可是目光从未离开上官晖的脸。
如果他真的能狠下心让别人将她打死,以此消了他心中的怨,那她何惧一死?
看着这个有些熟悉的女人再次晕了过去,上官晖皱着眉头说,“公主,让他们停手吧,别把这里弄得一片血腥。
再说公主府里若出了人命,传出去也不好听。”
青阳公主点头,“别打了,把她押下去。”
已经晕过去的春花被拖了出去,地上留下一道长长的血迹。
上官晖看着那道血迹,心头忽然莫名一阵难受,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或许是晕血吧。
——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春花终于睁开了眼。
她觉得全身都痛,五脏六腑都要被打碎了一般。
可是比身体更痛的,是心。
想起上官晖漠然的眼眸,她的心在抽搐,实在不懂他为何突然之间变得如此绝情,全然不顾他们往日的柔情蜜意。
她使出全身的力气想从地上爬起来,她还没有问清楚,他到底是为何?
如果他决心忘了他们从前的一切,留在这里做这位公主的驸马,她会成全他。
可是无论如何,她要他亲口说出来。
“放我出去!”春花吸着冷气大声喊着。
“哼,看你的骨头硬还是我的棍子硬?”一个美丽的影子走了起来,是青阳公主。
她的双眸里带着凌厉冷意,目光从上到下斜视着春花。
“怎么样,挑衅本公主的滋味如何?”
“你把他怎么了?”春花大声问。
青阳公主冷笑,“他可是我的人,我想把他怎么样就怎么样。”
她踱步走了过来,带着一脸盛气凌人的傲气,“你以为你能从本公主手中把人抢走吗?别做梦了。
我不管你之前跟他什么关系,但是以后他是我的人,谁也就想把他从我手中抢走。”
为了让春花死心,她故意说,“虽然我跟他还未大婚,但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他对我很好,说愿意为了我一辈子留在月宁国。”
“不可能!”春花沙哑着嗓音,“即便我们之间有隔阂,但他的两个儿子以及父亲母亲还在凌越国。
而且他是凌越国的大将军,他不可能叛国跟你这个敌国公主在一起,你趁早死了心放他走,省得耽误了你的大好年华。”
“你……”青阳公主气急败坏,对着狱卒大声喊,“给我打,狠狠地打。”
“公主,她已经伤到了筋骨,如今重伤又发了烧,再打可就要打死了。”狱卒小心提醒。
“一条贱命,死了就跟死一只蝼蚁一样。”青阳公主眼里带着不屑。
她忽然想到一个绝妙的主意,脸上划过一丝冷笑,转身大步离开牢房。
春花看着她的背影,不知道她心里又在酝酿着什么。
这个公主虽然带着一身贵气,可却满身的骄纵,而且看起来很是毒辣的样子,一看就是从小被娇惯坏了,为所欲为桀骜不驯。
她不相信这样的女子上官晖能看上,还愿意为了她留在月宁国,并做她的驸马。他曾经可是凌越国的驸马都不愿意做。
春花百思不得其解,只想找机会弄清这一切。
浑身滚烫得像着了火,她知道自己发烧了,迷迷糊糊又晕了过去。
第二日晌午时分,牢门铁链被打开的声音惊醒了她,她微微睁开眼睛。
一个穿着一身灰衣的老妈子走了进来,手中提着一个食盒。
看着这个躺在地上憔悴不堪的姑娘,她眼中露出了一丝怜悯之色,轻叹了一口气,“哎,姑娘,你又何苦顶撞公主?你这不是自讨苦吃吗?”
她从食盒中端出一只粗布碗,递到春花面前,“快把药喝了,否则你恐怕是要死在这里了。”
春花看着她面色慈祥,觉得她一定不会害自己,便接过碗大口喝了下去。
“妈妈,你能不能帮我想想办法从这里逃出去?”春花眼里带着哀求看着她,“或者把公主的那个驸马带过来,我有话要问他。”
那妈子立刻摇头,“姑娘,你这不是为难我吗?我只是一个老妈子,哪有那样的能耐?除非是我活得不耐烦了。”
见她这么说,春花也不好为难她。
那妈子见她喝了药,又从盒中拿出吃食,“姑娘,吃吧,吃完了好上路。”
春花一愣,“公主想弄死我?”
妈子摇头,“那倒不是,公主说你长得倒不错,让我过来给你喝了退烧药,然后收拾打扮一番,献给南风国的太子作为礼物。”
春花一听头皮都炸了,南风国太子可是个恶魔,她若落到他手里,定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不去!”春花使出全身的力气站起身来就要往出冲。
两个狱卒过来紧紧按住她,厉声呵斥着,“如果不听公主的话,你就只有死路一条,赶紧断了所有的念想,你只有服从一条路可走。”
春花被按在那里动弹不得,那位妈子过来为她清洁着脸上的污渍,同时轻声劝着她,“姑娘,你就别这么倔了,你势单力薄的,怎么能反抗得过公主呢?
还是乖乖听话,省得多受一些皮肉之苦。”
她为春花洗干净脸,忍不住惊讶地说,“难怪公主要将你作为美人献给南风国太子,你长得还真是俊俏。”
她又仔细地为春花画了眉,施了粉黛,又将那些伤口包扎了,换了一身新衣服。
看着她,觉得还真是个美人胚子。
狱卒见收拾好了,就把她押了出去。
月宁国在全国挑了六位绝色美女献给南风国太子,手腕上绑着绳子的春花也被推入其中,引得大家都回头望向她。
手上的绳子都没有解开,看来她是心不甘情不愿的。
但凡是有家势的,谁能忍心将自己的女儿当做礼物一样送给别人当玩物?
可是这是皇家的命令,谁也违抗不了,否则只有死路一条。
看来这姑娘眼不亮,之前曾经反抗过,或许还受了些皮肉之苦,所以才面色苍白,步履踉跄,甚至临起程了,还被绑着双手。
该起程了,那几位美女有家人相送,一个个挥着手依依惜别。
这么多护卫护送着,春花自知此刻也逃不掉,也只好不再反抗,免得承受更多的皮肉之苦。
看来也只能暂且先顺从,等到了南风国之后,在寻找机会脱身。
她在心里叹着气,觉得自己这趟真是出师不利。
忽然感觉到背后有一双目光正望着自己,她猛地一回头,一下子看到站在不远处的上官晖。
此刻站在他身边的,是一脸得意的青阳公主。
“时辰已到,该起程了。”护送美女的负责人大声说。
几位美女依依不舍的看了一眼家人,就抬脚准备上马车。
看着依旧不动声色的上官晖,春花心头一片疼痛,大声喊着,“上官晖,你真的愿意把我送给别人吗?你真的愿意从此再也见不到我了吗?”
“这女人又开始胡言乱语了。”青阳公主冷哼着,“快把她押上马车!”
春花使出全力反抗着,“上官晖,你告诉我到底为什么?”
上官晖看着这个拼命挣扎的女人,心头的那股难受又涌了出来,眉头微微皱了起来。
“子辰,别搭理这个疯女人,她认错人了,咱们回去吧。”青阳公主冲着他莞尔一笑。
春花眼睁睁地看着上官晖转头离开,没有再回头,心头有一种东西怦然一声碎成了片。
皇后也来了,看着有一个美人反抗着不愿意上马车,忍不住站在那里看着。
“上官晖,我恨你!”
春花冲着上官晖的背影凄厉地喊了一声,无力地跌倒在地上。
只听得清脆的一声响,她怀中的那枚玉佩掉了出来,落在地上摔成了两半,在阳光下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春花只觉得那样的光泽里带着凄惨,那碎成两半的模样,仿佛在嘲笑自己的不堪。
她觉得自己的心仿佛碎了一般,那还顾得上这碎成两半的玉佩?
最终她被人架起胳膊,硬塞上了马车。
的的的马蹄声中,马车向南驶而去,春花觉得自己如同一只待宰的羔羊,此时的她,觉得自己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了。
皇后站在那里看着那辆马车离开,弯腰捡起那碎成两半的玉佩,只见她的表情迅速僵在那里,如同石化了一般。
——
春花坐在马车里摇晃着,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觉得难受极了。
此刻的她还发着高烧,觉得浑身像着了火一样,快要撑不下去了。
正在这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似乎是被人从前面拦住了。
迷迷糊糊中,她被人从马车中扶了出来,又换到另一辆马车上。她什么也顾不上了,只是像一滩烂泥一样瘫在马车里。
她觉得已经无所谓了,上官晖都不要她了,她是死是活也无关紧要了,随便怎么处置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