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章如果能重生(四四)
白小白2019-12-03 16:595,413

  不过老天今天是关爱柳赟的,去了湖边的时候真的有游船会。

  只是,这湖水都降了那么多的水位,这船还游得起来吗?

  柳赟看了眼那水位明显下降的湖水,深深觉得这些世家公子小姐啊,没什么能够阻止他们游玩的兴趣。

  赵彦琅站在岸边扫了眼那几艘精致的画舫,侧耳听了会儿画舫遥遥传来的乐声歌声,微微笑道:“就是那边吗?”

  柳赟拿扇扇了几下,心道我怎么知道,面上的表情却没有崩,有些犹豫地道:“应当是吧,我也是听卫三公子说的。”

  赵彦琅眉尾略挑:“肃宁侯府的卫三公子?”

  柳赟:“啊,是呀,先前肃宁侯世子来顾府的时候,卫三公子跟着一道来的,这一来二往的就认识了。”

  赵彦琅了然地点了点头,“听闻肃宁侯府有座三层高的画舫,应该就是那一艘吧。”

  湖面上几艘画舫中,有一个格外显目,不仅高大,还是其中最为精美的。

  柳赟顺势望去,唇角的弧度僵硬了一会儿。

  我,怎么会知道卫三家还有一艘这么骚包的画舫?

  苍忧适时解围:“应该的吧,只是我们也没有见过,不若前去看看吧。”

  这个提议得了通过,三人朝那艘贼为骚包的画舫走去,还没到跟前就瞧见不少的奴仆环绕,几位世家贵女公子在护送下上了甲板。

  柳赟驻足凭望,道:“看样子人有不少,三殿下若是喜静,不若我们——”

  赵彦琅笑道:“无妨,人多也热闹些。”

  ……好吧。

  柳赟给苍忧使了个眼色,自己则先行过去找卫三通个话。

  上了甲板,柳赟一眼看到卫三在船舷边跟人说着什么,大步走到跟前,把卫三给拉到了一边来。

  “哎哎哎——柳赟?你不是说你不来的吗?怎么,还是觉得在屋子里读书太闷,想来玩玩了?”卫三一瞧拉他的人是柳赟,有些愠怒的脸色瞬间一变,顺势搭着他的脖子调侃笑道。

  柳赟一把将他的胳膊拉下,道:“是啊,屋子里太闷,想起你这热闹便过来玩玩。而且不只是我一个人过来,我还带了人过来。”

  卫三:“还带了人?哦,苍公子是吧。”

  柳赟握着扇柄摇了摇,道:“不止是苍忧,还有呢。”

  卫三不解了:“还有?你平日里不就只是和苍公子、余大公子一起的吗?余大公子去了郊外陪太子殿下,你还能带谁来?”

  柳赟神秘一笑:“也没谁,就输三殿下也来了。”

  卫三:“哦,原来是三殿——你说谁?!三殿下?!”

  卫三觉得自己的耳朵可能出现了幻听,要不然就是柳赟在跟他开玩笑。

  当柳赟指了个方向给他一看的时候,卫三瞬间眼睛都看直了,“老天,还真是三殿下,这位主怎么来了?”

  柳赟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别那么紧张,三殿下一向是喜结好友,平易近人的。”

  卫三瞪了他一眼,拍掉他的手,理了理身上的衣服,道:“那也是皇子殿下!”

  说罢,连忙过去迎接,柳赟叹了一声,“啪”地一下打开扇子,慢悠悠地往岸边走。

  赵彦琅跟有些拘谨的卫三简要说明来意,还特别贴心地让卫三不要特意说明自己的身份,以免大家都拘束玩的不自在。

  卫三心中苦笑地应了下来。

  画舫上来的不仅是世家子女,还有新进官眷子弟,有些人认得赵彦琅,但大部分的人是认不得赵彦琅的。

  认得的人一见赵彦琅也来了,都惊了一会儿,不过见卫三称呼赵彦琅为赵三公子,便知赵彦琅这是不想被人知晓身份,便默契地以“赵三公子”称之。

  此刻天气炎热,画舫里各处都放了冰盆,里头那小冰山似的的冰块散发着阵阵凉气,散了不少的暑热。

  不过这画舫这么大,这冰盆放下来,期间花销可想而知。

  柳赟靠着栏杆,摇头晃脑地感慨了一番,听的苍忧忍不住捣了一下他的胳膊,道:“怎么也是卫三做东,你这话还是少说一些。”

  柳赟嗤了一声,转眸看了眼被缠住的赵彦琅,忍俊不禁道:“你说我们这会儿要是溜了,那位可能发现的了?”

  苍忧眼角抽搐了几下,道:“当心日后算账。”

  柳赟:“……真麻烦。”

  二人靠着栏杆躲在角落里吹了一会儿冷风,柳赟觉得无聊了,便拉着苍忧去了三层。

  为了助兴,卫三特地请了京城有名的歌姬乐姬,就安排在三层,以便歌声乐声传的更远。

  有些没有兴趣玩乐的,便索性到了三层专门享受,故而柳赟一上来就瞧见了好几位眼熟的人。

  打了声招呼后,挑了个位置坐下。

  苍忧环顾四周,有些不大适应,低声道:“我们来这干什么?”

  柳赟抓了一把瓜子嗑着,闻言道:“还能干什么,听歌啊。我跟你说,唱歌的那个明月坊的善儿姑娘,歌声乃京中一绝,卫三也是有本事,居然还能请的动这位。旁边那个弹琵琶的,是柳心楼的阿心姑娘,也是顶顶有名的。还有那个弹箜篌的,是——你干什么这么看我?”

  苍忧眼神莫名地看着柳赟,幽幽道:“没什么,只是忽然发现我小瞧了柳兄。”

  柳赟:“……嗯?”

  苍忧:“若是顾老先生知道柳兄对何人善琵琶、何人善歌、何人善箜篌如数家珍的话,不知道是何反应?”

  不用猜了,妥妥地大刑伺候的反应。

  暴露了的柳赟将扇子架在苍忧的脖子上,眼神凶狠地威胁道:“苍兄,大家兄弟一场,你可不要做出背弃兄弟的事,否则,就不要怪我手下无情了。”

  苍忧冲天翻了个白眼,一手拍开他的折扇,嫌弃道:“谁和你是兄弟,还有,扇子往哪儿放的?嘚嘚嘚,你的事,我才懒得去说,你看我像是会告密的人吗?”

  柳赟收回扇子一下打开,扇了扇,将扇面遮住面容,露出宛如新月的眼眸,带着笑意的声音从扇面后闷闷地传来,“苍兄自然不是。”

  苍忧似是无奈地一笑,然而下一瞬,笑意在唇边僵硬住了,不过几息之间便将其很好地掩藏起来,故而柳赟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你还是注意些,就算我不说,别最后你自己给抖落到先生跟前。”苍忧倒了两杯茶,一杯推向柳赟,提醒道。

  柳赟合上扇子,端起茶杯吹了吹热汽,抿了一口笑道:“放心放心,什么人跟前说什么话,我心里还是清楚的。”

  苍忧:“……还真看不出来。”

  京城一绝不愧是京城一绝,这美妙的歌声配上惊艳的乐曲,宛若仙乐一般。

  柳赟听的都有些入迷,手指无意识地跟着乐曲敲打桌面。

  苍忧听了一会儿,不经意间转眸,忽而眼神一定,眼底略过一抹惊疑,悄然起身走出屋子,来到甲板上凭栏往下一望。

  此湖名为碧澄湖,盖因湖水清澈如碧,宛若透亮碧石一般。

  而此刻,碧石般的湖水隐约有阴影,在抬眸望向刚刚有些奇怪的地方,神色微微一凛,刚要转身的时候,不知想到了什么,动作猛然一滞。

  许是过了良久,苍忧眼底略过一抹挣扎,最后像被一只手抹去一般,眸色平淡,仿若什么都没有看到,什么都没有发生。

  回了原先的座位刚一坐下,闭眼一门欣赏歌曲的柳赟忽然睁开半只眼,问道:“你刚刚出去干什么?看到了什么吗?”

  苍忧道:“看到了一只纯白如雪的水鸟,瞧着好看便出去近距离看一下。”

  “哦?”柳赟睁开双眸,伸着脖子朝窗外看去,道:“在哪儿在哪儿?”

  苍忧抿了一口茶,道:“早飞了,你再看也看不到。”

  柳赟撇了撇嘴,“哦”了一声,坐了回去,抓了一把瓜子继续嗑,还顺道友好地问了一下苍忧:“吃吗?”

  苍忧握着茶杯,垂眸看着杯中茶水,有些专心致志,并没有立即回答柳赟。

  柳赟歪了歪头,手伸了伸,喊了几声,苍忧恍然回神,问:“怎么了?”

  柳赟抬了抬拿着瓜子的手,奇怪道:“问你嗑不嗑瓜子,苍忧你怎么了?看这样有些魂不守舍的样子。”

  苍忧拒绝了他的瓜子,犹豫了一会儿,问:“你觉得,这次旱灾什么时候能结束?”

  柳赟嗑了一个瓜子仁,嚼吧嚼吧咽下去道:“这我怎么知道?那得看老天打算什么时候下雨呗。”

  “要是一直不下雨呢?”

  一直不下雨?

  那蕲州幽州的人就也太惨了。

  柳赟:“能怎么办呢?迁走呗,没有水的地方能住人吗?不过真要迁民的话,那可有的忙喽。”

  苍忧半垂的眼睫颤了颤,忽而问了句:“以往这种天灾人祸的时候,都是上天示警帝王言行有违,要下罪己诏,并且祭天。”

  柳赟笑了一下,道:“不是吧,你还相信这个?”

  苍忧笑了笑:“也不是相不相信,只是忽然想起来罢了。”

  柳赟估计是嫌一个一个吃瓜子不够爽,便一般剥瓜子一边跟苍忧吐槽这种行为的不可信,建筑就是纯瞎扯,都是糊弄糊弄什么也不懂的小老百姓的。

  瓜子剥到一半,吐槽还没吐完,忽然脚底下传来一声巨响,还没反应过来,船身便一个剧烈震动,剥好的瓜子仁眼瞅着就要撒一地,柳赟眼疾手快地抢救了一大半,惊道:“什么情况?触礁了?”

  “什么触礁!这又不是海上!”苍忧没好气地道。

  柳赟紧紧抓着瓜子仁,站起身来刚要去看看什么情况,结果还没动一步,刚平稳下来的船身瞬间又剧烈的晃动起来,宛若地面地龙翻动,桌子椅子倒了一地,人也惊叫着往地上摔去。

  柳赟一把将瓜子仁塞进嘴里,腾出手稳住苍忧,口齿不清地道:“这里不安全,我送你下去。”

  苍忧:“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吃瓜子?”

  柳赟:“我好不容易剥的凭什么不让我吃?别废话了,我送你下去。”

  说罢,没给苍忧反应的时间,一把抓过他的胳膊,快步走到甲板上,刚往下一看,柳赟惊的眼睛都快瞪了出来。

  楼下甲板上出现了裂缝,水正往里灌,因着船身剧烈晃动,甲板上倒了一大片的人,个个都站不稳,往下滑呢,惊叫声呼救声交杂在一起,怎么看怎么乱。

  虽然碧澄湖水位下降了不少,可湖底还是深得很,这要是沉了船,一船的人都完蛋!

  对了!

  “赵彦琅还在这船上呢!”柳赟真想一巴掌拍向自己的额头,早知道就实话实说,干什么来参加劳什子的游船会!

  然而后悔已晚矣,先救一个是一个。

  “你扶好了。”叮嘱一声后,柳赟揽住苍忧的腰,脚尖一个借力,直接带人离开船朝岸边而去,借水面浮力,几下跃到岸边上,把苍忧放下后来不及说话,又折身回到船上救人去。

  苍忧全程盯着那仿若被一刀从中劈开的画舫,似是收到了惊吓,双眸睁到极致。

  人在受到惊吓后会下意识地选择离开危险之地,接二连三地往湖水里跳,然而这也只是将自己从一个危险之地转移到另外一个危险之地罢了。

  名门贵女子弟很少会水,落水之后全凭本能在扑腾,好几个都快要扑腾不动往下沉,还好发现不对了,岸上不少会水的都下水营救。

  柳赟分不出心神去管水里的人,回到画舫上稳定身形后,四处寻找赵彦琅的人影,很快,在一众慌乱人群中,发现了那道与周围格格不入的淡定身影。

  柳赟由心地松了一口气。

  这位主要是出了什么事,那他和苍忧肯定跑不了。

  “三公子,此地危险,我送你出去。”柳赟穿过重重阻碍,有些艰难地走到赵彦琅跟前,道。

  赵彦琅还没有说话,一旁的卫三连忙道:“好啊好啊,柳赟你赶紧送我们出去!”

  柳赟唇角抽搐:“我可没说你。”

  卫三大怒,但因着有求于人只好憋着怒,干瞪着眼道:“兄弟一场,你可不能见死不救!”

  赵彦琅则看向柳赟,道:“那就麻烦柳公子了。”

  看看人家!

  柳赟一手揽着一个,有些费力地走到甲板,提气运功,点着甲板凌空朝岸边跃去。

  “啊啊啊啊啊啊——我的妈啊啊啊——”

  卫三这是第一次体验凌空飞翔,被刺激地下意识紧抱着柳赟的腰背,差点儿把柳赟往下带,连忙在救援的船上点了几下,勉强把人送到岸边上。

  “卫三!我差点儿被你喊的掉水里去!”柳赟没好气地怒道。

  卫三深呼吸好几下,拍着胸口,语气虚浮地道:”柳兄啊,我这不是头一遭嘛,这,也是能够体谅的。”

  那你旁边的那位就淡定许多!

  柳赟懒得与他废话,转身去救人了。

  赵彦琅站在岸边,脸色有些苍白,勉强镇定地看着湖面上的救援。

  那艘精致绝伦的画舫转瞬间折了两半,一半往湖底沉,一般则侧翻了下去,不少人如下饺子一般跳船,水面上密密麻麻的一群人在翻腾。

  柳赟来来回回救了好几个上岸,只是轻功再好,也经不住这一趟趟的来回,很快柳赟便有些体力不支,额上的汗水汇流而下,眼睫都被打湿成缕,脸色也有些苍白,脚步都有些虚浮。

  “够了柳赟,你歇一歇。”

  在柳赟将一名哭的梨花带雨的姑娘救上岸准备继续救人时,苍忧连忙将人拦住,神色严肃,“柳赟,你已经尽力了,再这样下去你还动得了吗?”

  柳赟笑了一下,好看的眉眼勾勒出傲人的神情,“苍忧,你这是小瞧我呀。”

  说罢,抬手在他身上点了几下,有些摇晃的走了几步,深呼吸一口气,提气朝湖心跃去。

  苍忧动弹不得,只得睚眦欲裂地瞪着他远去的背影。

  “你很气愤。”

  赵彦琅不知何时站在了他的身后,忽然开口道。

  “你是在气愤这一场变故的发生,还是在气愤你明明可以做出选择,却什么也没有做?”赵彦琅的视线越过苍忧的肩膀,看向那个即使快要体力不支,也要咬牙救人的人,莫名的笑了一下,语带讽刺,“可,你有什么资格愤怒呢?”

  苍忧睁大眼睛,死死的咬紧牙关,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你知道。”

  赵彦琅眼眸半垂,微微一笑,声音温和平缓,犹如好友相谈甚欢,“我当然知道。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会来的吗?”

  却每一个字落在耳中,犹如恶魔低喃。

  “只是我没想到,柳赟的功夫居然这么好,有如此的毅力。”赵彦琅似乎有些失望般地叹道,想起什么提醒着苍忧:“苍公子,我想你并不希望柳公子知道什么不该知道的,此时我所说的话,你最好每一个字都烂在肚子里。”

  苍忧眼睫剧烈地颤抖,眼眸眸光几经变化,在柳赟费力救上一人时道:“三殿下意欲何为?”

  此时,不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响,夹杂在吵闹的人声中并不突出。

  赵彦琅轻笑道:“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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