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所有人都没怀疑到那大夫身上,可经过顾水姚这么一说,众人这才想起来,那大夫的确也又很多可疑之处。
既然并非是疑难杂症,那大夫为何却不实话,防盗十让沈从君的病毫无好转?
沈从君细思极恐,心头又是一寒,当即便命了人去将之前的大夫给请了过来,假作是沈从君的病又严重了。
那大夫听得这话果真是随着小厮赶了过来,沈从君不动声色躺在床上打量着他,“大夫,你可总算来了,我这病又严重了,到底是怎么回事?你替我再好好诊断诊断,莫不是之前的病瞧错了?”
那大夫应声,上前又替了他把脉。
沈从君瞧着他,眼神深深又道:“大夫,我这病,莫非是什么其他原因引起的?好几日都不见好转,我是不是得了什么绝症?”
那大夫把脉静默,顿了顿才道:“大人不必担忧,我瞧着大人的脉象有恢复之状,大人勿要担心,过几日大人的身子就会有好转。”
沈从君眼眸一眯,心下了然,果然这大夫有问题。
若非是顾水姚提醒,他竟然都不曾想起这大夫哪里不对劲。
那大夫拿起笔墨还装模作样在桌上写药方,写好之后还与沈从君道:“大人这是在下开的新药方,大人可派人去抓药,一日服三次即可。”
沈从君冷冷看着他,“那就辛苦大夫了,长明,好好送送这大夫。”
那大夫笑笑,“大人真客气。”
然不料想,他这话才是说完,却忽而被人抓了起来。
那人一愣,脸色大变,忙是看向顾水姚:“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送我出去么?”
沈从君冷着脸瞧着他,冷冷道:“大夫你是个明白人,怎么会想不明白?既然敢做了,为何不敢当?说吧,是谁让你来的?”
那大夫白着脸却咬死不肯承认,“大人如何这么冤枉在下,在下可是半点过错都没有啊!在下和大人无冤无仇,如何敢做什么对不起大夫的事啊!”
他这话落地,不曾想屋内却响起了一阵笑声,紧接着从床后却忽而走出两个人影。
“想不到这里还能遇见莫大夫,咱们的缘分可真是不浅。”
那大夫听闻这熟悉的声音,忽而愣住,忙是循声望去,忘记了挣扎。
这传来的声音,多么熟悉,他仿佛是在哪里听过。
当他的目光落到王肃的脸上,脸上的血色却全无,浑身开始发起抖来。
“竟然……竟然是你们……”莫大夫怔怔看着眼前突然出现的顾水姚与王肃,整个人如遭雷劈。
眼前这两个人,就如那怎么也摆脱不了的梦魇,一直缠绕着他,怎么也摆脱不了。
以前在安阳村如此,现在在瀚庆如此,他走到哪里,似乎都能遇见这两个人。
王肃与顾水姚还道这话是谁的人,原来竟然是老早就认识了的人。
顾水姚挑眉看着莫大夫,神色幽幽,意味深长道:“莫大夫这么久不见,竟然还是没变。”
两人从房间角落走出来,随着身影越发清晰,莫大夫浑身开始轻颤,瞬间慌了神,又开始挣扎起来,“不,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做,你们放开我,放开我!”
顾水姚上前,将他写的那房子拿了起来,毫不客气冷笑:“莫大夫睁眼说瞎话的本是是越发的高明了,大人这病分明是越发严重,你如何与大人说是小事?你身为大夫,不为了病患的身体着想,罔顾人命,你说,你到底收了别人多少银子来做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莫大夫抖着脸颊的肉,眼神闪躲着不敢去看她的眼睛,“胡说,你这就是在污蔑我!我何来做下这等事!”
靠在床头的沈从君听闻三人对话,吃惊不已,便是问道顾水姚:“顾大夫你竟然认识他?”
“不仅认识,而且再熟悉不过。”
“哦?竟然这么凑巧?”沈从君颇为意外,听着顾水姚与王肃的口气,这二人似乎对这大夫很是不满。
可不是凑巧?
顾水姚心里也是如是道,可真是冤家路窄,竟然又遇见了这个人。
以前在安阳村的时候她就已经放过一回莫大夫了,以为他会痛改前非,重新做人。
可没想到,他竟然换了个地方仍旧死性不改,甚至于变本加厉。
她板着脸盯着那被抓了起来的莫大夫,冷冷道:“莫大夫,我以为你在安阳村之后会改过自新,但没想到你竟然变本加厉。以前你抢生意也就罢了,我只当你还是个良心未泯的人,可现在,你看看你都做了什么!”
莫大夫抖着身子不敢抬头,抵死不承认,“不,你在污蔑我,你在污蔑我!我什么都没做,我只是……”
“只是什么?你现在都敢至人命与不顾,你到底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沈大人的病并不难诊断,而你作为大夫,却对此熟视无睹,欺瞒他的病情!你不是丧尽天良又是什么!”
莫大夫紧紧咬牙无法辩驳,整张脸血色全无。他已经被发现了,也已经被抓起来了,他还能说什么?
自从上次离开安阳村之后,他就一直过得不好。他的名声被毁,没人愿意找他瞧病,就连他的师傅也对他闭门不见。
他没有法子,只能拿着那十两银子离开安阳村。
他离开安阳村之后到了许多地方,每个地方都只待了一小段时间。
这一路来,他的确赚了些银子,不过却在临近瀚庆的路上被人给抢了去。
如此一来,他又是落个穷酸落魄的臭大夫。
他没有别的法子,为了活下来,他只能去找事做。阴差阳错之下,他得了这个差事。
此时的他已经与过去的他截然不同,只要能赚到银子,他做什么都行。
或许是因为坚守的少了,他做什么都觉得无所谓。有人给他银子,他也不问是非,只管做就是了。
本来这买卖眼看就要成了,没想到半路却杀出了个顾水姚与王肃,又坏了他的好事。
他心底凉得发冷,瞪着一双凹陷的双眼死死盯着顾水姚,眼光在她那与过去截然不同的穿着打扮上逗留了许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