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都入座,沈烟碧粗略介绍饭食:“这是白切鸡,蘸这这个碟子入味,也能直接入口,这是橙蟹,用的新打捞上来的帝王蟹,这是鲫鱼汤,乡下人爱喝,还有这老南瓜蜜糖,香甜可口,最适合您了,燕窝梨儿汤饭后喝润胃见脾。”
主动给柳老夫人布菜,又拿着勺子给楚琼溪盛汤笑眯眯递过去,二人撇开柳望城这层关系不论,还算患难与共,含笑给她夹菜,“多吃点,看你都瘦了。”
“冬天衣服厚,不穿又冷,穿多显臃肿。”楚琼溪一颦一笑皆是万种风情,拿起酒壶一次斟满:“这是京城来的梨花白,还是珍品,多喝两杯,碧姐儿,外面下雪呢,夜间路滑,今个和我睡呗!”
柳望城给母亲布菜,看着柳老夫人吃得不错,不顾两个女人嘀嘀咕咕,对着汤嬷嬷吩咐:‘还是让梁大夫过来走一遭。“
“不必不必,母亲就嘴馋这口橙蟹肉。”柳老夫人见他们聊得开怀止不住的点头,看着儿子目光如聚:“素日你拿来的名贵玩意都不及今日你亲自给我下厨!”
人老人容易寂寞,比起金银字画,更希望儿子能来多多面前转悠,柳老夫人拿起酒盏:“今日麻烦碧儿你跑一趟了,你家寿司我十分喜欢,偏偏梁大夫说我不可多吃,生冷也不能碰,改明我去尝尝你的寿喜锅去!”
看着一桌子菜,柳老夫人是越看沈烟碧越喜欢,今日精心打扮颇有主母大家风范,又想着竹叶说的话,秉承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已经将她当做自己儿媳妇看待了,亲自给她斟满酒水:“我就祝你开业大吉,一帆风顺财源滚滚了!”
里面吃的开心,外面大雪突降,秋雨端着火盆进来,立刻蹿进来好大冷风“今个怕是暴雪来了,奴婢已经让人安置炭盆加了被褥。”
暴风雪?沈烟碧忙起身出去,都还没有看清楚外面情况,就吃了口雪,楚琼溪接过丫头拿的汤婆子说:“慌什么,我让人去你家说一声,今个留下了陪我,不用着急的。”
女子夜不归宿的,又在村庄那种口角杂乱之所,难免引起不好的话柄,沈烟碧无奈的很,楚琼溪已经大大咧咧安排起来,还让人去御寒的东西,她哭笑不得:“得了得了,那些我家都有的。”
汤嬷嬷看柳老夫人精神头好便提议:“反正无聊的很,咱们来打牌九如何?沈姑娘可会啊?”
牌九?
柳老夫人听着牌九十分来劲:“秋雨快把桌子摆起来,还差个人呢,秋雨你也凑数!”
秋雨捂嘴好笑:“老夫人这话说得,大爷牌九一流那有奴婢来打的。”她安置好四张椅子铺上厚实垫子,又拿了貂皮小摊子,差人搬来个大火炉,从旁边架子抱住檀木盒子:“沈姑娘奴婢帮你走两圈。”
“城儿教碧儿就好。”柳老夫人坐到牌九桌子上。
沈烟碧一看那玩意是麻将,当朝笑的都要抽疯过去,她在学校就靠打麻将那可是赚了不少姨妈巾钱的,家里亲戚三缺一总是叫她,她立马:“我会我会,不用教,来来来!”
倒是楚琼溪犹豫的很:“啊,那你们不是三个欺负我一个!”她的牌九可是来这里才学的。
秋雨忙过去拉她:“奴婢帮忙听牌,再说小赌怡情吗!难不成还能不姨娘嫁妆本都输了?”
沈望城半信半疑做到沈烟碧上家,还能给她喂喂牌,看她摩拳擦掌的模样,十分想告诉他柳老夫人牌九连她都要拜服,喝了两口茶主动开口:“那就别玩大了,五文钱——”
“怎么小?”沈烟碧鄙视:“咱们五一二呗,外家杠上花下雨翻倍,封顶一句五十文如何?”
柳老夫人点头,楚琼溪惊恐:“去让白露给我拿些碎银子过来。”她心里简直想哭,这可不得输的倾家荡产了吗?
开局四个人表情皆是不同,柳老夫人和沈烟碧欲欲跃试情绪高涨,楚琼溪被两股欺压欺负的拿牌都拿不顺,倒是柳望城十分惬意,撑着下巴一张张看着,眸光示意秋雨帮那傻有钱的表妹看着牌。
“胡了!”沈烟碧一拍桌子拿起楚琼溪打下来的二条:“给钱给钱!”
啊?楚琼溪懵的很,委屈巴巴给了钱。
第二局,柳老夫人自摸三家。
第三局,沈望城清一色。
打牌时间过的飞快,连着赵五山都过来围观,看着楚琼溪打的一手臭屁牌,磕瓜子都磕的塞牙:“没看一筒都打出去了,你还听这张,打这个,听这个!”
柳望城看沈烟碧笑的叫嚣,轻轻咳嗽一声,抓了老娘的牌明哲保身,扭头去看她的牌面,哎哟,还要做个大的?
“怎么样啊,本姑娘牌运亨通,不是给你吹,要不想着赌牌不利于家里小的成长,姐姐早发达了。”
柳望城默默剥着橘子,还别说这丫头牌运却是旺,天生的赌徒命,开局到现在一把没输!
沈烟碧摸着牌九仰头一笑:“自摸!给钱给钱!”
柳老夫人棋逢对手莫钱爽快:“来来来,咱们继续啊。”
“母亲都亥时了。”柳望城是时候提醒,偏偏柳老夫人十分不买账:“去去去,输你几个钱还不乐意了?”
柳望城:······
“碧儿,明日你还做生意。”
“我晚点去没关系,我船上也能睡!”沈烟碧难得在这地方遇到个熟悉玩意,激动的不行,况且她都赢了十两银子了,怕个屁啊!
楚琼溪一个人数钱,摁了鼻梁,赵五山喝了两口剩下的鱼汤嫌弃的很:“起来起来,我给你打,赢了四六开!”
柳望城对着没啥意思,招手让秋雨过来作陪,自己端着果盘环视,看着沈烟碧摸起来就是一手清一色,偏偏还想做大,以手掩面:“秋雨也是个气运子,赵五山在军营牌九赌钱还去耍过茅房,能不输就差不多了。“
并非她看不起沈烟碧,实乃战局分析,赵五山那就是上来给楚琼溪报仇雪恨的,秋雨就是柳柳老夫人最强助攻。
柳望城看汤嬷嬷靠着外面小伙了瞌睡,将摊子给她盖上,推开门大雪依旧,守夜丫头小厮都在旁边偏门,却看着有丫头端着茶水而来,竹叶终于能够接近大爷,十分激动:“奴婢是茶水间新提调上来的丫头。“
“新提上来的怎么会值夜?”
“奴婢看老夫人打牌九,这茶水自然短缺,大爷,这蜜枣茶——”
“不你值夜别瞎换,茶水间东西都有定数。”柳望城连着个眼神都没给他:“自己去领罚,让人送点可口小点心过来,把厢房拾缀出来。”估计今也都得歇在正堂了。
然而让柳望城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一桌子人居然打到了天明。
汤嬷嬷打着哈气睁眼,看着靠在罗汉床怀疑人生柳望城,又望着还在打牌九的人,那可是了不得“老夫人,怎么大可要不得,秋雨你怎么不劝着点!哎哟我的溪姐,你怎么靠在五山就睡了!快快别打了,来人了,伺候梳洗,穿膳!”
沈烟碧打哈欠:“最后一把,马上好!”真是棋逢对手,秋雨倒是个巧宗,完全在给三家喂牌,偏偏也没看输过五文钱,赵五山的确一把好手,几次大满贯连本带利捞回去,柳老夫人也就牌隐来了,到了后半夜勉强脑力跟不上。
让大家伙赢钱赢的手抽筋,沈烟碧点了点银票,嘿嘿赚了二十两。
楚琼溪也醒了,分明记得睡着靠着的沈烟碧,怎么就靠着赵五山了?
丫头们忙蜂拥而至帮着女眷熟悉,沈烟碧倒不急,柳望城在外剥鸡蛋:“第二日开张就打渔了?”
“不能让他们总是靠着我啊。”沈烟碧换了身白紫长绸裙笑面如花走出去,偷懒是假的,想补眠才是真的。
柳望城好笑,快速吃完东西,也都难得走了,沈烟碧与楚琼溪到偏阁同榻而眠。
沈烟碧睡得迷迷糊糊,忽然感觉有人剧烈摇晃她,她迷糊睁眼:“秋雨,你让我再睡一会,被吵。”
秋雨胆战心惊,对着要蒙头大睡的人急急道:“你家妹妹出事了!”